安峰的興奮勁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直到肚子餓得實在不行了,才去用開水沖了碗泡面,湊合著吃一頓填飽肚子,跟著又興致勃勃的打開電腦,瀏覽與鉆石價格,鑒定,拍賣等等相關介紹。
漲了不少知識,但也讓他冷靜下來。目前還無法判別鉆石的真偽——當然,以當前的技術,造出這么完美純凈的石頭很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明天跑一趟珠寶店,花個百來塊錢給其中幾個小號的來一個鑒定。如果是真的話,發達了!如果是仿制的…好歹也是一種先進技術吧?
安峰熬夜盯著電腦,眼睛實在受不了了,就躺chuang上休息,但機器腦仍在運作,他發覺自己可以一邊休息,一邊工作。摸索到方法后,他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堆神秘信息上,尋找與鉆石相關的資料。
真正做起來,并不輕松。因為他空守著一堆寶藏,卻沒有挖掘的辦法,好比一本厚重的百科全書,目錄給人撕得粉碎,想要尋找詞條,只能盲目的去翻動這動輒上百頁,數千頁的書籍。
他腦海里的知識,又何止千頁萬頁?沒有索引,根本無從下手,他不知道自己找出來的到底是生物技術還是化學理論,他也不知道這一頁讀完后,下一頁又該從哪兒找起,它并不是連貫的。
幸福,這時候變成了煩惱。以他個人的能力很難整理這堆積如山的信息,目前的辦法就是:找到一段“亂碼”,然后用機器腦去翻譯,直到亂碼變成可識別信息,然后祈禱上天這是自己需要的內容。
持續到第二天日出,他的收獲是:雜亂并非長久性,以細胞為基本單位的生物計算機正在不斷的分裂增殖,一變二,二變四…幾何增長。當機器腦足夠強大時,將會全部翻譯亂碼,整理出目錄。
目前的進度是1%。
早上洗了個澡,特地換上一套西服,往鏡子前一站,看到的是一個精神的小伙子。他的身材不錯,挺拔有力,可能是平時注重鍛煉的緣故,身高超過一米八,要說氣質,也有那么一丁點兒。
臨出發前,把幾顆需要鑒定的白色小號鉆石放衣服口袋里,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前往當地一條有名的商業街。安峰所在的城市是一座發展不錯的二線城市,當地有不少連鎖性質的珠寶店。
選了一家在網上口碑不錯的,進去和導購員說了自己的目的,隨后被帶到三樓,交了費用后,取號排隊。前面幾波人也是來鑒定的,玉石古董都有,和他們交流了一下心得,很快就輪到他。
鑒定室只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墻角柜子里擺了一些專用放大鏡,鉆石燈等專業設備,把自己需要鑒定的兩顆白色鉆石和一顆粉色鉆石上交,兩名鑒定師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也不愛說話。
一陣沉默的研究后,辦公室里面的門打開,從中走出來一名中年人,參與這兩個人的鑒定隊伍。安峰聽不懂他們嘴里的專業術語,但至少還沒聽到“仿制”、“假貨”等等他不愿意聽的詞匯。
心情忐忑,坐立不安的等了五分鐘,結果出來了,其中一名種男人微笑著說道:“先生,你的這些鉆石的品質非常高,屬于難得一見的頂級水準。專門的鑒定證書,會在五分鐘后給你打出來。”
說完,他遞過來一張紙,記錄著三顆鉆石的數據。昨晚的復習起作用了,至少他不會認為個頭大就一定值錢。衡量鉆石的價值有四個方面,即所謂的4C,包括了凈度、顏色、切工,大小四個方面。
他瀏覽第一顆鉆石的數據,凈度:LC,顏色:D,切工:很好,重量:3.2克拉。安峰心中大喜,除了重量略低,其他各方面都達到了頂級水準。這在鉆石圈里是極其罕見的,也證明了它的價值。
其它兩顆的品質均達到頂級,另一顆白鉆重3.3克拉,粉鉆沒有顏色等級,但因為彩鉆本來就罕見,加上3克拉的重量,足以讓它傲視群雄。安峰看完鑒定,便說道:“我想把它賣給你們。”
“先生,請稍等。”無須多說,鑒定師立即通知了珠寶店經理,特地把安峰和他的鉆石帶到一個包間里,沏了杯好茶,慢慢聊了起來。經理客氣的問道:“先生,您真打算賣掉這三顆鉆石?”
“得看你出什么價格了。”安峰氣定神閑的說,這只是他挑選出來最小的三顆鉆石,巨額財富就放在口袋里,說起話來也自信了許多,不就是三顆排行末尾的石頭嘛,我這里有拇指頭大小的。
經理笑著說:“兩顆白鉆三百萬,粉鉆三百萬。”
安峰也笑著說:“我查過鉆石拍賣的行情,兩顆白鉆就算賣四百萬你們也不虧,至于粉鉆,我不打算賣。”
“三百五十萬。”做生意的,哪能不砍價,經理是老油條了,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的缺點:“先生,您知道,在沒有發票、身份的鉆石買賣上,我們需要承擔不小的風險,所以這個價格是極限了。”
安峰自然知道這點,自己的鉆石來歷不明,根本沒有發票,搞不好就是血鉆,但有錢賺,誰都會鋌而走險,佳士得拍賣的獸首就有發票了?這話也就騙騙看新聞的老百姓們。安峰考慮了十幾秒鐘,最終點頭同意。
他知道自己虧了,但小錢不去,大錢不來,賣給珠寶公司其實沒有技術含量,想要賣高價,就找國際拍賣公司。他尋思著把盒子里比較大的兩顆彩鉆送去拍賣,換個一兩千萬回來,這才夠意思!
三百五十萬轉賬完畢,經理親自把他送到門口,握手告別,臨了還說想要處理那顆粉鉆的話,他們可以給出高價。安峰也假意客套:“要出手我會優先聯絡你們。”最后名片還是給扔出租車上了。
回去路上精神氣爽,在一家不錯的餐廳吃了午飯,也學那些有錢人點了瓶紅酒,喝了一小口,咂咂嘴…沒感覺,真不知道電影里為什么都喜歡這樣演。飽餐后,安峰返回他租住的出租屋。
這一帶就是所謂的牛氣沖天城中村,專門給一些外地來打工的畢業生、青年準備的,普遍都是帶廚衛的單間,采光不好,爭地嚴重,建筑擁擠,你這邊在睡覺,另一邊小夫妻XX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還不分晝夜,上夜班的小夫妻白天搞完了,跟著就是晚上睡不著的小情侶。
安峰不是不想搬,但更好的地方意味著租金需要吃掉他工資的四分之一,加上也沒有女朋友,單身漢就湊合著住下,一兩年下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習慣的。可今兒有錢了,一看自己這狗窩,真配不上檔次!
他上網查詢國際拍賣公司在本國的分店,由于政策的原因,都比較少,而且都集中在大都市里。首都就有一家美國的拍賣公司,實力雄厚。擇日不如撞日,他在網上訂了第二天下午飛首都的機票。
除了重要的證件和筆記本電腦外,其它的細軟都交給了這一帶收破爛的老大爺,有不少諸如電磁爐,單開門冰箱等電器都是正常運作的,安峰也沒計較,直接送人,房租也不退了,第二天準時離開。
出發前,他把金屬盒子扔了,這玩意可過不了安檢,他不希望被掃出盒子,帶出這一堆鉆石,弄個得不償失哭都沒地方哭,該扔就扔。而且,盒子除了材料格外堅固外,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在舒適的商務艙度坐下,滿腦子都在重復“等咱有錢了”的歌詞:勞斯萊斯買兩輛,開著一輛,拖著一輛;私人別野兩棟,一棟住人,一棟養豬;皮爾卡丹兩套,一套窗簾,一套抹布…
以至于下機后,他恨不得立即沖到拍賣行門口,把自己的大鉆石往人桌子上拍,可惜已經下班。他在一家星級酒店住下,電話預約第二天早上的見面。往酒店松軟的chuang上一趟,做著美夢到天亮。
第二天準時赴會。
由于事先預約過,安峰報出來的數據過于駭然,拇指頭大小的藍鉆,兩顆極其相似的粉鉆…對方也拿出了十二分誠意,在頭號包廂等他上門。接待的規格就不同,兩個漂亮高挑的旗袍MM,而經理是個高鼻梁棕發外國人,說著一口還算流暢的中文,先和安峰握了手,然后說:“安先生,我們特地請來了幾位GIA(美國寶石學院)高級鑒定師,以確保您的收藏品能夠得到最真實的數據。”
“我相信你們的實力。”安峰笑著說。
“這邊請。”經理請他進去。
安峰這次帶來了八顆鉆石,兩顆極其相似的大塊頭粉鉆,一顆藍鉆,估計有一兩重。兩顆滿目璀璨的白鉆,三顆小塊頭。那幾個專家也是夠專業的,設備一大堆,期間全是英文交流。
安峰更忐忑了,他努力辨清他們說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經理笑盈盈的來和他握手,仿佛遇到了財神爺:“安先生,恭喜你!你的鉆石品質前所未有的高,難以置信的切工!在我的職業生涯里從未見過!能夠遇到這么多極品,真是太令人激動了!”
“是啊!太激動了!”安峰和熱情的經理握手,心里卻在嘀咕著,我的東西,你有什么好激動的。
“不過,”經理用了一個轉折,安峰有些緊張,難道還有什么差錯不成,他們不接收來歷不明的鉆石?
“根據我對東方人的了解,你們比較喜歡玉石,而西方人更喜歡鉆石,如果要在中國拍賣,恐怕達不到該有的效果。”
“你的建議是?”安峰松了口氣。
“您可以委托我們把這批鉆石送到美國去拍賣,首先進行一段時間的展覽,讓全世界的富豪和媒體都把目光集中到上面來,然后我們熱炒一把,將價格推向巔峰,達到你我雙贏的效果,您覺得呢?”
“再合適不過了。”安峰說,“以你們的估計,如果只拍賣那兩顆粉鉆,預計成交價是多少呢?”
經理略微思考,本著嚴謹的態度又跑去詢問專家,而后回來說道:“如果是那兩顆孿生粉鉆,預計的成交價在2500萬-3500萬美元之間,我們對其進行全程的宣傳,只收取成交價10%的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