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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章五十四 我不在乎

  圖桑死盯著杜蘭德,眼里的震撼根本無法掩飾:“三十秒…竟然是正正好好的三十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這意味著杜蘭德完全支配了這場戰斗,所以才能精準地預見解決戰斗需要的時間!”

  圖桑知道,這種對戰斗的完全掌控與支配,比單純的打贏一場戰斗更難,是眾多戰斗法師們追求的最高境界,如今在杜蘭德身上,在正在進行、也即將結束的這一場戰斗中,被杜蘭德詮釋得淋漓盡致!

  圖桑自問不可能在三十秒之內解決貝絲。

  冰火雙刀流的戰術優勢很大,畢竟以冰與火之力,引動時間與空間之力——這本身就是極其了不起的偉績!

  要知道,在“橘焰鬼斬”和“琥珀之刃”相繼出現之前,空間與時間,基本上是空間神官與時間神官的專屬領域。

  也就是說,無論橘焰鬼斬,還是琥珀之刃,修煉到極致都是了不得的絕學,兩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絕不是簡單的威能加和,而是會衍生出種種戰術變化。真要說的話,杜蘭德的雙刀分身,還有雙刀合一后的審判戰刀,也是衍生變化的一種。

  “原來,哪怕不依賴他那柄紫色的戰刀,杜蘭德他…還是很強!”圖桑腦海中蹦出這樣一個想法。

  在此之前,杜蘭德給圖桑的印象是——強大,但對紫色戰刀的依賴過重,失去了戰刀,便未必有多厲害。

  但現在看來,只要杜蘭德把能級修煉上去,神袛以下,根本沒多少人能做他的對手!

  圖桑幾乎可以預見到,杜蘭德若能和自己一樣,突破到虛神境界。那么放眼諸多位面,神袛之下無敵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系列想法,在圖桑腦海中飛速轉動著,而在天空之上,杜蘭德的刀,也即將落在貝絲的身上。

  這一刀只要斬實了,以審判戰刀的攻擊力,貝絲立刻就會被放倒,絕無可能再爬起來。

  “你…你這究竟是什么刀?這到底是什么感覺?!”

  貝絲驚怒交加,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審判戰刀的屬性和效力。那種不能動、不能躲、也不能防的可怖感覺,令貝絲不由得心神動搖。她奮力想要掙脫這種感受,奮力揮動冰火雙刀,想要反擊,可她的動作卻僵硬得好像壞掉的木偶,極不協調。

  “你沒希望的。”杜蘭德冷冷說道。

  這就是有規則和沒規則的差距了。

  審判戰刀是神級血脈能力,神級能力意味著內蘊規則之力,而貝絲卻沒有規則,只能以110個單位的渾厚能級。試圖強行掙脫。事實上,她在“被審判”的情況下,還能勉強出刀反擊,已經不容易了。

  杜蘭德贏定了。

  一切都以杜蘭德在腦海中預演的腳本在進行。包括對方對冰火雙刀流的使用,自己如何應對并破解,然后出刀致勝。

  但杜蘭德忽略了一點。

  他還是忽略了水神塞爾東的無恥程度。

  嘩啦!

  審判戰刀狠狠斬落,卻沒有出現杜蘭德預想中干翻貝絲的場景。反而激起了千層水浪,層層水波在杜蘭德面前憑空出現,徐徐展開。水波看起來很脆弱,卻蘊藏著難以言喻的韌性與纏繞之力,擋住了杜蘭德的刀!

  至少在不變身的情況下,杜蘭德破不了這些水波防護。

  “這是——”

  杜蘭德想到了什么,倏然扭頭,死死盯著下方觀戰的水神,入眼的,是水神有些變態扭曲的咧嘴大笑。正是他在關鍵時刻,不動聲色地替貝絲擋住了杜蘭德的刀,也阻隔了審判之力的持續滲透與影響。

  于是貝絲的動作瞬間恢復了流暢和迅速!

  “該死的!”杜蘭德眼看著貝絲的冰火雙刀,一左一右,從兩側同時攻至,好像巨鉗,狠狠向中間一夾!

  ——轟隆隆隆!!

  冰與火之力碰撞,這是貝絲傾盡全力的一擊,天空中驟然綻開一朵紅藍雙色的璀璨煙火。超巨大的動靜震天動地,劇烈的震波與震蕩很快席卷了整個戰場,這一刻,所有戰斗法師都被驚動了,他們本來對杜蘭德和塞爾東的沖突并無察覺,此時愕然抬頭,看向天空中驟然綻放的紅藍光焰,吃驚不已。

  “怎么了?敵襲嗎?!”

  “不,不是,似乎有人在那兒戰斗,不過不是矮人,而是戰斗法師!”

  “見鬼的,該不會又有誰去找杜蘭德麻煩了吧!”

  皇后和魔龍原本正在修養傷勢,此時被天空中的動靜驚動,一開始還以為是杜蘭德的冰火力量,但很快魔龍意識到不對勁:“不對,那不是杜蘭德的冰火之力,是別人的,其中蘊含的能級比杜蘭德強多了!”

  杜蘭德的身影被紅藍光焰所淹沒,皇后根本無法確定到底誰在戰斗,可她本能地升起很不好的預感。

  在戰場一處的一個軍用帳篷中,卡穆多恩強撐著傷體,很勉強地掀開帳篷門簾,死死盯著天空中的力量,滿臉都是瘋狂的笑容:“哈哈,那是貝絲的力量,哈哈哈,一定是塞爾東大人已經找上杜蘭德了,他死定了!啊哈哈!”

  紅藍色的巨大光焰,在天空中經久不散。如此大的動靜,立刻讓越來越多的戰斗法師聚集過來,很快。

  眼看周圍出現的戰斗法師越來越多,圖桑的臉色,鐵青一片。

  一道迷蒙的領域在他周身浮現,圖桑終于忍無可忍,發動了虛神領域,并拼著自身受創的代價,強行掙脫了水神塞爾東對他的束縛。他唇角無聲淌下一絲血跡,沉緩地轉過身來,凝視水神塞爾東,一字一頓吐出一句話:“這不是神袛該有的行為,塞爾東大人,您剛才的行為,是戰斗法師的羞恥。”

  按理來說,頂撞神袛是大罪。可圖桑字字鏗鏘地說出這句話,沒有半點猶豫。

  水神塞爾東竟然也不生氣,只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笑起來:“不愧是馬努斯麾下的特記隊長,哼,你覺得我給戰斗法師丟臉了嗎?你說是那就是把,我也沒想否認啊!老子出手坑那小子又怎么了?怎么了?!”

  塞爾東瘋狂地笑著,笑聲之癲狂尖銳,令聚集過來的戰斗法師愕然,令圖桑眉頭漸蹙:“您…瘋了嗎?”

  “你說的沒錯。從米洛隕落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塞爾東收斂了笑容。

  “但這不是您可以肆意對同胞出手的理由!”圖桑咬牙說道,“殺死米洛大人、搶走米洛大人尸體的,是那些黑色矮人,而不是杜蘭德。杜蘭德他…是同胞。”

  “隨你怎么說吧。”塞爾東又恢復成冰冷的模樣,聳聳肩沒所謂道,“反正那家伙已經掛了,我承認他有些門道,但以30個單位能級的水準。被能體境巔峰的全力兩刀正面擊中,沒可能活了。圖桑,你盡管去向馬努斯匯報吧。我…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很奇怪,字字如刀的冷酷之中。蘊藏著難以言喻的滔天憤怒!冷酷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口吻。

  聽到這個聲音,水神塞爾東的臉色凝固了一瞬間,旋即猛地抬起頭。死死盯住了天空中漸漸消散的紅藍光焰。圖桑順著水神的視線,也看了過去。不止是他,所有聚集過來的戰斗法師。都在此刻抬頭看去。

  漫天紅藍雙色的光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紫色光華。

  杜蘭德的身影重新浮現出來,此刻的他,在水神塞爾東眼中,已經完全是另一番塞爾東從未見過的面貌。

  ——杜蘭德單手拎著審判戰刀,身上的衣著卻變了,他身穿紫色戰袍,頭頂奇異王冠,左側手臂上是肩甲、護臂和手套,右手上則戴著枚紫鉆戒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紫盈盈的璀璨光輝之中,好像一尊尊貴華麗的無敵戰神。

  最關鍵的是,在塞爾東心目中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杜蘭德,根本毫發無傷!

  “見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蘭德的身影,落在水神塞爾東蒙著一層藍色水光的雙眸之中,好像激起了千重巨浪,令他的心緒也隨之劇烈波動。

  塞爾東死死盯著毫發無傷的杜蘭德,以及杜蘭德身上的全套裝備,震驚中隱隱透出些迷茫:“那套裝備,又是什么?!”

  杜蘭德低下頭,目光掃過聚集過來的戰斗法師們,又看了看還在水牢籠之中的夜翼,還有一言不發的圖桑,最終再次落在水神塞爾東的臉上。

  “塞爾東,既然你不在乎大局,那么,我也可以不在乎。”杜蘭德俯視著塞爾東,似乎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神袛。

  不知為何,杜蘭德此刻的眼神,竟然讓塞爾東心頭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令塞爾東心頭陡然涌起一股無名之火,似乎是受了侮辱,似乎是惱羞成怒,塞爾東臉色瞬間漲紅,他低吼了一聲,身形一動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杜蘭德身前,兇狠地盯著杜蘭德問:“你到底是誰?回答我!”

  也不知道剛才在紅藍光焰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杜蘭德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貝絲卻已人事不知地軟倒了,此時正被杜蘭德一手拎著,一動不動。

  杜蘭德一手提刀,一手拎人,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面對塞爾東,微微一笑:“何必還要問呢,我看你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殺人了啊。”

  “等知道了你是誰,我再出手殺了你。”塞爾東咬牙狠笑,“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作為回報,我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

  杜蘭德想了一下,點點頭笑道:“也好。”

  杜蘭德提高了音量,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說出來的話,則令眾人茫然的同時,讓水神塞爾東的臉色驟然凝固:“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引動了血脈共鳴的神級血脈能力覺醒者,另外…”

  杜蘭德故意停頓了一下,舉起審判戰刀,接著說:“這柄刀,就是梭羅大人預言中的刀。而我,杜蘭德.李爾蒙斯,就是這柄刀的唯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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