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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代價

  天玄浩終于明白,他今天做錯了一件事,不是踢了水云梨,而是根本就不該來云盟武館!

  他已經不知道什么叫痛了,剛開始還知道,左臉挨了一巴掌,右腿被踢了一腳,喲,左臉又挨了一巴掌,疼死了。

  慢慢的,他就不痛了,他感覺納蘭哲不是一個人,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至少有三頭六臂,因為他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被同時的踢打著,他甚至放棄了抵抗。

  旁邊有同天玄浩相熟的男孩,上來想拉開納蘭哲,個個都抱著拉偏架的心理,控制住了納蘭哲的胳膊和身體,有幾個心里不爽的,還偷偷地給納蘭哲一兩拳,但納蘭哲都不在意,他的目標只有:天玄浩!

  武者導師也來拉納蘭哲,但他們想不到眼前這個盲童,竟然像泥鰍一樣滑,不知道從哪就又溜了出去,然后天玄浩又是幾聲慘叫。

  最終,費了好大力氣,武者導師們才把納蘭哲拉住。

  納蘭哲氣喘吁吁,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旁邊的水云梨捂著肚子不說話,只是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肚子還疼嗎?”納蘭哲溫柔地替水云梨揉揉肚子。

  “小哲,不疼了。”水云梨雖然嘴上說著不疼,但聲音卻滿滿是疼的樣子。

  納蘭哲一陣心疼,心里難受至極,只怪自己太馬虎,才害得水云梨被那混蛋——想到這里,納蘭哲又望向天玄浩。

  “丫頭,都是小哲的錯。”納蘭哲一字一字地對著水云梨說。

  水云梨搖搖頭,然后心疼地拉著納蘭哲的手說:“小哲,你的手流血了。”

  “沒關系。”納蘭哲手把抬到嘴邊,竟然像頭野獸一樣,伸出舌頭卻舔,這一下,不僅孩子們,連武者導師都覺著有些恐怖了,看著納蘭哲沾在嘴邊的血,心里直發毛,磣得慌。

  納蘭哲當然沒舔血的愛好,他只是想嚇唬眼前這幫人,他用手指著剛才圍著人墻欺負水云梨的那幾個,然后又指指水云梨,惡狠狠地說了五個字:

  “不許弄哭她!”

  那幫孩子都嚇了一跳,心想這孩子不是眼瞎么,怎么看到是他們幾個的,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因為他們聽到了納蘭哲的后半句“否則,他就是榜樣!”

  似乎為了讓這句話更有說服力,納蘭哲趁武者導師不注意,奮力地掙開,一個加速沖向了天玄浩,手臂在空中掄一個漂亮的弧度,宛如新月。

  “砰!”

  這樣的一拳,光聽聲音都覺得痛!

  天玄浩嘗到了血的味道,而那血,是納蘭哲的。

  聽說這件事后,水云澤略微說了納蘭哲幾句,但并沒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天玄家族的人帶著天玄浩上門賠罪后,水云澤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打的也太狠了啊!

  眼前的天玄浩,一臉烏青,嘴腫的像臘腸,加上圓乎乎的胖臉,簡直像個豬頭,水云澤都不忍直視。

  天玄家族說是來賠罪,還帶了點禮品,滿嘴歉意,請求水云澤的原諒,但實際上卻是來問罪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水云澤非常需要天玄家族的支持,只好違心讓納蘭哲給天玄浩道歉。

  換作一般的倔強孩子,肯定要執拗一番,聲辯半天,但納蘭哲不是一般孩子!

  他知道現在的情勢,也知道爺爺的為難,所以很聽話地上去道歉了。

  “浩哥,對不起,小哲錯了,浩哥打我吧。”

  天玄浩被納蘭哲打怕了,哪還敢打,看見納蘭哲上來,直往后躲。

  既然水云家給了面子,天玄家族也不好怪罪,你來我往一番,兩大家族的關系重修于好,并且似乎比過去還好,差點兒就讓天玄浩和納蘭哲結拜為兄弟了。

  只是天玄家族臨走時的話,似乎有些來者不善:“總長大人,離總長審核會不到兩個月了,總長大人可有把握?”

  水云澤臉上不動聲色地說:“有。”

  “那就好,總長大人,天玄家族會一如繼往地支持您的,不過最近雷家在狠命地打壓各族,尤其是葉家,現在幾乎已經被雷家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天玄家族最近也好象被雷家盯上了,老來找茬,還望總長周旋一下。要不然,天玄家族可能就得想想別的辦法了。”

  天玄家族放下這話就走了,也沒說所謂別的辦法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在座都是在人情場上混了許多年的人,水云澤自然知道天玄家族指的是什么,如果情況不利,他們會隨時改投雷氏家族的。

  “唉!”水云澤嘆口氣,久久不說話。

  “父親,您今天去風家,情況怎樣?”水云竹上前問,納蘭哲也一臉緊張,這是真正關鍵的時刻。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水云澤搖頭笑笑。

  于是納蘭哲知道,情況非常不妙了。

  所謂好消息,必然是爭取了一票,而所謂壞消息,必然是有一票不好爭取。而雷家只需要爭取到一票就可以獲勝,所以,對于水云家族而言,是一票也不能丟的。

  所以,根本沒有什么好消息。

  水云竹也猜到了這一點,不由得搖搖頭。

  水云澤繼續說下去:“風氏家族族長的那一票,算是爭取過來了,畢竟有小風和阿羞的關系擺在那,他也不好意思。可是他二弟的那一票,恐怕是十有八九沒戲了。他二弟一直在和他爭族長之位,兩人的不和是水云盡知的秘密,這個節骨眼上,更是要唱反調了,而且聽說他和雷家私底下有約定,雷家許諾會幫助他登上風族族長之位。所以,情況是大大不利啊。水云學院院長那兒,我還沒去,張院長最近不在水云,聽說去了外地,要過幾天才回來,到時候去看看吧,他當初是我和雷墨的武者導師,對我和雷墨都不錯,也不知道他會幫誰。”

  “就算爭取到張院長這一票,沒有風家的那兩票,也是不行的。”納蘭哲若有所思地說,“有沒有辦法能從雷家那兒爭取到一票呢?”

  一語驚雷!

  水云澤想這種奇葩的想法也只有納蘭哲能想得出來,去對手那里爭一票?可是雷家的票怎么能爭取得來,誰要敢投給他,以后還怎么在雷家立足——等等,似乎有一票是有點希望的,水云澤眼前一亮,但又怎么好意思去求呢?想到這兒,水云澤眼前浮現出一張漂亮的臉,那張臉在不停的變幻著,從小女孩到少女,又從少女到大姑娘,慢慢地變成少婦,然后一點點成熟,一點點衰老,不過雖然衰老,卻仍然風韻猶存…

  往事不堪回首啊!

  阿蘿,你還會念著舊情嗎?

  這幾十年過來,你還恨我嗎?

  隔了幾天,再回到云盟武館時,已經不見了天玄浩,據說他換了一家武館。納蘭哲沒空理這些閑事,一心打基礎,刻苦修煉。

  同前世一樣,他又一次的被孤立了,只是前世,是大家嫌棄他,不想跟他玩,而這一世,是大家害怕他。

  在孩子們眼里,納蘭哲已經是猛獸的代名詞了,他們都忘不了納蘭哲那最后一拳,那是充滿憤怒的一拳,納蘭哲一拳打掉了天玄浩兩顆牙齒,自己的拳頭也被牙齒劃破,流了不少血。

  那場景連想想都覺著疼啊!

  大家見了納蘭哲,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惹了這個惡鬼,招來滅頂之災。

  至于水云梨,大家就更不敢惹了,都知道她是有人罩著的,不對,罩著她的不是人,是猛獸!

  好在水云梨也不在乎有沒有人陪她玩,沒人陪她,她就自己玩,玩的無聊了就陪著納蘭哲一塊修煉,她的天賦很好,雖然不怎么用功,但無論耐力還是速度,以及各方面都要超出同齡的孩子一大截。

  納蘭哲練啊練,感覺進步很快,現在,他已經四段了!

  第五段也突破在即,照這樣下去,一年突破七段不是夢啊!

  想著葉決,納蘭哲不由得興奮起來,連血都似乎在燃燒,他對葉決不是仇恨,而是一種渴望,渴望與他對決,渴望達到他的高度,甚至渴望得到葉決的肯定。

  他對葉決有一種奇怪的感情,雖然葉決狠狠地虐了他兩場,但他卻對葉決十分有好感,看慣了那些虛偽的笑臉,他反而更喜歡葉決的沉默。

  沉默的像把利劍,無聲無息,殺人于無形!

  他有種預感,葉決必將站在這個時代的頂端,甚至是他無法超越的頂端,而他們卻注定不會是敵手!

  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也很好。他期待能交葉決這個朋友,卻不知道怎樣走進這個像冰塊一樣的孩子的心里。

  納蘭哲雖然知道自己進步很快,但那些都是基本數據,真正考驗人的是對抗。可惜,云盟武館里,沒人敢跟他對抗。其實有很多大孩子,是可以打得過他的,但因為上次天玄浩的事,大家都把納蘭哲當成一個殘忍冷酷的孩子,生怕納蘭哲會發瘋做出什么嚇人的事來,所以,還是少惹他為妙。

  沒辦法,納蘭哲只好邀請武者導師來當陪練,可是武者導師都知道他的身份非凡,哪敢下重手,每次都是草草應付,不用全力,既不全力攻擊,也不全力防御,常常是比試不了一小會,就熱情洋溢地收手,建議“哲少爺”休息一下,同時夸贊“哲少爺好厲害啊”。

  馬屁拍多了,馬也會惡心的。

  納蘭哲知道這些人是不會全力跟他打的,所以也沒必要打了,否則不僅沒有幫助,甚至有害處,因為真正的敵人是不會這么溫柔的,假如習慣了這種緩慢和平的節奏,那一旦面對敵人,恐怕就要悲劇了。

  所以,納蘭哲只好發狠鍛煉身體,然后想著找什么機會,找真正的對手對抗。

  機會很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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