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士多德先生認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虛空的,你認為世界上充滿著相互差別的存在物,而運動就生在這些物的相互過程中......”
白棟沒有理會激動莫明的亞里士多德,微微笑道:“那么我問亞里士多德先生,你認為船行于水上,是靠什么力量呢?”
忽然從自由落體的討論直接跳躍到了船的問題上,亞里士多德不覺愣了下,本能地回答道:“我做過實驗,水對木頭是有一個上浮的力量,再加上船槳劃動的力量和風的力量,船才得以在水上行駛,這能有什么問題?”
“呵呵,船因為是木頭做得才可以上浮麼?這個問題我們稍后再討論罷。■壹看書〓.既然亞里士多德先生可以考慮到水的浮力和以及風的力量,那么為什么卻沒有考慮到空氣也是有‘浮力’的?當鐵球或者羽毛下落的時候,這種浮力就會變成阻力?又為什么沒有考慮到,空中也是有風的?阻力和風會影響物體下落的度,比如羽毛?顯然它就比鐵球受到的影響更大,所以落下的較慢......”
白棟笑吟吟地望著亞里士多德,他對亞里士多德這種聰明人更多采用的是啟式教育,而非直接的辯駁,因為面前這位是有名的賢者,脾氣之倔強也是出了名的。
“你是說如果沒有空氣阻力和風的影響,羽毛會和鐵球的下落度一樣?”
亞里士多德認真地望著白棟,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堂堂華夏白子也會說出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來,這是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實驗,除非你能夠找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空氣、沒有風!可是你能找到麼?”
“我能,在九天之外就一定有這樣的地方,可是我們無法到達。△一※看書.書1一k要a□”
“那不是等于沒有說?”亞里士多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不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卻不等于我無法做出這樣的實驗。不能消除空氣阻力和風的影響,我們卻可以尋找到符合條件的實驗物。比如兩個體積和形狀完全一致卻重量不同的鐵球,它們不會如羽毛那樣敏感,基本可以忽略空氣阻力和風力的影響,如果他們可以在同時落地。是否就可以證明亞里士多德先生的理論是錯誤的呢?”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承認自己的理論是錯誤的!現在就做這個實驗吧!”
亞里士多德一躍而起,他實在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了,自從遇到這位華夏的白子,他就仿佛變成了一個白癡。必須盡快結束這種經歷,否則會影響他治學的心情!
“亞里士多德先生不必如此著急,要完成這個實驗,我必須要做一些準備。一看書._1◇k看a要n ̄s要h◇u◇.□cc”
白棟輕笑起來,要徹底收服一名如亞里士多德般的賢者,就必須先擊跨他的心理防線,從他最得意的理論入手是最為快捷的方法。對不起啊亞里士多德先生,你其實是個非常偉大的學者,我也不過是提前兩千年指出你的謬誤而已......
對于一名急于驗證真理的學者來說,等待是一種罪。
亞里士多德一夜未眠。如果不是白棟的近身衛士阻止了他,他會在夜里沖進白棟的房間,然后詢問白棟做實驗還需要分白天和黑夜麼?你說的兩個鐵球明天能不能完成?這個拋鐵球的地方一定要足夠高,否則實驗結果可是沒有什么說服力的......
在亞里士多德的碎碎念中,白棟這個晚上睡得非常香甜,早晨凈過了面、推開房門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海洋味道的新鮮空氣,然后就看到了頂著一對熊貓眼的亞里士多德。
“嘿,亞里士多德先生,昨天你睡得好麼?”
贏駟一溜小跑來到白棟面前,像個狗腿子一樣地獻著殷勤:“太傅。我命人準備了早飯,有香噴噴的米粥和咱老秦帶來的下粥小菜。”
亞里士多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贏駟,這小子太讓人討厭了,在這個即將驗證真理的時刻。居然還沒有忘記吃!
不過華夏的米粥和小菜真的很好吃,亞里士多德居然連喝了兩碗,然后就著急的催促白棟去完成這個讓他徹夜無眠的實驗,他是一定要扳回這一局的,萬萬不能丟了柏拉圖學院的臉面。
“亞里士多德先生請看,那座望塔就是咱們實驗的場所。咱們現在就過去吧,如果不出意外,兩個鐵球已經鑄造好了。”
白棟手指的正是軍港中最高的那座望塔,此刻塔下已經被上百名士兵團團圍住,就連龐涓也到了。
聽說白棟要和這名來自希臘的學者打賭做實驗,龐涓也非常感興趣,不過他并不看好白棟,傻瓜都知道重的物體會先落地,這還用做什么‘實驗’麼?他當年在鬼谷專研兵家,可沒學習過格物學,更不會像贏駟一般對白棟盲目崇拜。
在白棟的引領下,亞里士多德走到一張長條木桌前,桌子上擺放著兩個同樣體積和形狀的鐵球,白棟詢問了負責鑄造鐵球的工匠幾句,才笑著對亞里士多德解釋道:“亞里士多德先生,您左面這個球是純鐵制成的,重達五華夏斤,而在你右邊的這個鐵球卻是中空的,空隙中注入了赤金,所以它的重量是十華夏斤,為了公平起見,你可以試一下重量。”
亞里士多德點點頭,分別抱起兩個鐵球試了下重量,果如白棟所說,右邊的鐵球比左邊這個重了足足一倍。
亞里士多德檢查過鐵球后,龐涓也走過來分別抱了下兩個鐵球,然后萬分疑惑地望著白棟,他想不明白自己這位師弟是不是瘋了,明知道要輸的賭賽也要繼續?
白棟沖他一笑:“就麻煩將軍將這兩個鐵球帶上望塔,然后同時拋落下來罷,亞里士多德先生,這位是我秦國上將軍,只他一個人走上塔去,而且他的身上也不可能再藏一個同樣的鐵球,這樣可公平麼?”
見亞里士多德沒有反對,白棟笑道:“那就麻煩師兄了。”
“不麻煩,只是你輸定了,可惜啊,我鬼谷一門的名聲......”
龐涓長嘆一聲,頗有些不甘地走上了望塔,他這一生傾心兵事,魏國給他機會領軍作戰他就忠于魏國、秦國給他機會領兵他就忠于秦國,若說心中有歸屬,也就是清溪鬼谷和那位已多年未見的恩師了。
所以白棟是輸是贏無所謂,傷及鬼谷一門的聲譽卻讓他有些不滿;不過這位小師弟古怪精靈,或許有什么隱藏的手段也不一定,否則他是一定會拒絕幫白棟做這個實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