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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三綱四維五常?】

  長河谷最近成為了西域最忙碌的地區,圍繞著西君城,關市草市正在建立、良田正在開墾、連綿的宮室正在起建,就連鳳鳴西域別院也已經修整到了二期。

  自從白子遭貶,鳳鳴書院的不少學子列師都主動要求遷往西域別院,用默默無聲的行動來表達對這位當代學宗、白子的支持。要不嬴渠梁怎么會叫苦呢?白棟要自污誘敵,如今敵也誘了,項家聯盟也徹底崩潰,他這個惡人卻要一直做下去,真不想做啊,可是如今卻是真正騎在了老虎背上下不得,否則太夫人會如何說?天下人又該如何看待他這個秦國君主?

  白棟如今很是悠閑快活,波斯那邊有孫賓和西爾德去操心戰事,贏了是大秦的功績、周天子的榮光,就算萬一輸了也有阿布哈桑這個倒霉蛋傀儡來頂雷;華夏進入銀本位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情,大航海時代也開始了揚帆。他現在只需要搞搞教育事業,培養出更多具有新觀點新思想的人才,然后將他們像蝗蟲一般放出去就成了,這些‘小家伙’出身于個個階層,經過書院的培養,無論學識、智商、情商都是一流,短則數年、長則十數年,就將是把握天下權力的鼎柱之才,那時個個見了他都得尊稱一句‘院長’,就如同兩千年后那位黃浦的常凱申常校長一般無二。

  到了西域才知道這是一片多么渴求教育的土地,幾百年來只知道彎弓射大雕的西域戎人一旦看到教育的曙光,個個都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沖動;白棟就曾親眼見過胡子都拖到了胸前的山羌老爺子圍著風鳴別院繞圈兒。一面繞還一面大聲念著‘j、q、x小淘氣。見到魚眼就挖去......’白棟這個始創者聽了都很是吃驚。真沒想到他創造的華語拼音竟然都流傳到了西域,連七十歲的老人都能倒背如流!

  “華語拼音,當真是奇思妙想也......”

  喝著最純正的西域葡萄酒,孟珂感覺自己來西域算是來對了,遙望鳳鳴別院旁正在建立的‘金星館’,笑著問起了白棟:“白子,你是要將那顆鎮壓書院氣運的天外金星也一并弄來西域麼?如此做法......若非我知道你與秦君的‘陰險’計劃,恐怕會以為你當真與秦國決裂了。”

  “軻。何以愚也?”

  坐在一旁的老顏儉捻須微笑:“白子與秦君可是有融血之誼,哪里來得決裂?天外金星移來西域、你我書院中的學宗級列師盡皆前來別院,這分明就是故意為之;如今西域初定,這是要讓西域戎人都看到,秦國是如何的重視西域,也是要讓日后的波斯人看到,代表華夏周天子的秦國和白子是如何看重西方,此上者權謀也,你這堂堂的一代學宗如何又會不察?”

  “如此說來,白子和秦國豈非是要討好西方了?如此我堂堂華夏還有何顏面可言。依軻看來,這只怕是顏老夫子的妄自揣測。難道西域和波斯人就高人一等,必須要白子如此用心討好,那日本島人就是天生的賤命,女的要來出賣、男子拿來挖礦?這一東一西,都是化外之民,如何竟要兩樣?”

  孔門八脈,顏氏獨高,孟軻原本是極為尊重顏儉的,可是人熟了就會不講理,兩人同在書院數年,平日里天天見面,彼此熟悉到連對方身上有幾撮黑毛、腦袋上有幾塊斑禿都清清楚楚;神秘感一旦消失,兩位學宗也就跟普通人無異,又都是學識淵博之人,掐起架來也是旁征博引、上下一千年、能從東面的碣石辯論到西方的不周山。其實孟軻也覺顏儉說得有些道理,不過看這老家伙胡須亂動一派得意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必須要辯論到底,至于當代學宗的內蘊養氣功夫,那是對一般人而言,對老顏就不用作做了。

  顏儉笑嘻嘻地望了白棟一眼:“珂你還是錯了,若只是如此簡單的道理,能夠提出‘天下為公’的白子怎會不明?呵呵,白柱國呀白柱國,你這一下開發技術共享海外財富、推動華夏航海,不以財富歸于一國一家的作態可是厲害的得緊,禽滑西那小子要佩服死你了,墨家從此對你死心塌地,你可又多了幾千死士。軻,好教你明白:‘人但有所得,凡便取皆不珍,凡難得方彌足’,西域也罷、波斯也好,那都是幾百年的亂戰之地,與華夏或多或少有著交流,一旦有人強如白子,給了他們安寧的生活就會從此心慕華夏;那日本島卻是不同,島上盡是一群不知恩仇的洪荒野人,讓他們飽嘗苦頭而后施恩,方顯恩德之重,華夏又得人力苦役,豈非兩全其美,傻瓜才不去做。對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親去波斯,提兵大戰那個什么長生軍團了?說到用兵之妙,我老頭子還是最看好你,什么孫賓龐涓都不過如此,西爾德那個殘暴無行的小子更不可委以重任。”

  “我會去一趟波斯,而且去得極遠,只不過并非親自提兵督戰。長生軍團又如何,孫師兄和西爾德自可從容應付,哪里用得到我來擔心?顏老夫子、孟夫子,我這一去只怕經年累月,此來一是為了告別、二是有事請托二位,還請二位萬萬不可推辭。”

  “呵呵,白柱國何時變得如此客套了?有事就說,不過要拿你白家珍藏的佳釀來換!”

  老顏儉哈哈大笑,看到白棟指點間經略天下,他其實早就感到手癢了。堂堂的顏子總是呆在書院里雖然不錯,可那鳳鳴書院講究的是融合百家,儒門一家獨大的理想無法實現終究是有些美中不足;我老人家還沒老呢,今年才七十六歲而已......

  “正是為了孟夫子所言日本島一事,這次棟欲西行。卻想拜托兩位夫子東去。”

  “東去?”

  顏儉和孟軻同時瞪圓了眼睛。最東面的肯定不是齊國。而是那個傳說中盛產白銀的日本島。那里的白銀是不少,卻是個衣冠缺失的蠻荒之地,島上的日本‘猴子’吃頓鹽都算是過節了,這小子卻要他們東去,究竟是安得什么心?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如此煌煌大言唯圣人可傳也......”

  白棟輕輕一笑,馬屁功夫先做到了十足:“可惜華夏有百家同在,法墨道工無不為儒家大敵。儒家空有其名、難免流于口舌。所以小子有個想法,倒是對儒家有極大的好處。”

  “你小子該不是要讓我等去日本島傳播儒家學說吧?”

  老顏儉眼睛瞪得就如一只倔驢,白棟的話還是很令他心動的,子與老人不是說過麼,日本島就如洪荒先天世界一般,那些扔把鹽就會尊你為主子的日本猴子個個都純潔的如同白家商社出品的上等白宣,還不是任憑他和孟軻涂畫?不過整天跟一幫猴子呆在一起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想想還是有些猶豫,除非白棟肯保證供應他上好的茶葉和美酒,答應將他的著作廣傳天下。這就可以考慮了。

  “不是儒家,是儒教!兩位夫子或是不知。儒家思想一旦成教,則成唯一信仰、天下再無人可敵也!而且儒家學說雖然博大精深,未免太過宏略、就該在細節上下些功夫,白某不才,總結孔孟仁義之說,納為五字真言‘仁義禮智信’,為儒家五常,兩位夫子以為如何?”

  “妙極,大妙!好一個仁義禮智信,正乃我儒門精髓也。”

  白棟話音未落,孟軻與顏儉已經撫掌稱善。儒家五常中的‘仁義禮’本來就是孔子提出的,還是孟珂將其拓展為‘仁、義、禮、智’,到董仲舒時才又給了個‘信’字,并且真正將其歸納為儒家五常、開始理論聯系實際,并在此基礎上廣推儒教。如今白棟幫著董仲舒超前幾百年提出來,自然會得到兩位夫子的大力點贊。

  “光是這五常還不夠,竊以為五常為綱,下列還應有四維,乃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呵呵,這原本就是孔圣所言,白子又何必重復?”

  聽到白棟總結的儒家五常,顏儉和孟軻都是深以為然,對白棟也是更添一份親切;原來這位白子還是對我儒家更偏心一些,否則這教化一地的機會為何不給墨家、不給法家、偏偏就給了儒家?可是這總結出的四維就差了些火候,都是孔圣早有結論的東西,實在不算新鮮。

  “呵呵,兩位夫子有所不知,孔夫子是說君有君的責任、臣才有臣的義務;父親做了父親該做的事情,子才應該去盡子的孝道。如此解釋原本是沒有錯的,不過那是對咱們華夏而言,換了對那些日本‘猴子’可就不同了。竊以為應該解釋成‘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父就是父,子就是子!是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

  “放屁!放狗屁!放了一個臭狗屁!白柱國呀白柱國,你這是歪解儒家經典,難道還要我等同流麼?”

  孟軻素有劍俠之風,聞言頓時大怒,不等白棟說完就拍案而起。這小子真是豈有此理,竟敢如此歪解儒家經典!不成,必須要打上一架,反正這小子身子骨柔弱,別看他年輕,真打起來可萬萬不是自己的對手。

  “孟子輿且慢!”

  老顏儉卻叫住了孟軻,目光閃爍地望著白棟:“如此愚民之說你是從哪里學來的?你是要讓日本島上的那些猴子都變成無腦愚民,今后只供我華夏驅策麼?你這可是......好陰險毒辣的手段啊......”

  “呵呵,諸位夫子幾時又將化外蠻夷看成是人了?難道兩位夫子如今卻心痛起這些日本蠻夷了?”

  白棟淡然一笑,慢吞吞地喝了口茶,說了句誅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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