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城打出了迎接白子齊侯的彩旗,無顓一身黑色王服,上繡無數水紋圖案,王劍囊佩,冠綹飄然,在綠真和歸未大夫的簇擁下遠出城門十里迎接自己的恩師。。しw0。
歷史上的越國應該三年無君,可這已經是第三年了,即使白棟很心疼自己這個很可能成為未來天才物理學家的弟子,卻也無法再壓制歸未大夫這種一心想要復國的忠臣,無顓已經是從書院畢業的學生,他再也沒有理由阻止無顓回歸越君之位。而且從現實需要來看,無論是華夏、老秦、還是白家,現在都需要一個統一安定的越國,讓無顓做越王只是第一步。
遠遠見到白棟一行的車馬停下,從一輛彩車中探出張如花的嬌面來,無顓心中一陣激蕩,很想就這樣沖過去,一把抱住那個魂牽夢縈的人兒,問問她最近過得好不好?我送去的書信可都看過了?在第一場秋雨打濕桂花的時候,你可曾想過那個在越國的小子?
情商20的無顓學霸這就是被歸未大夫和綠真撩撥的,自從來到越國,一面按照恩師的囑咐親自走進學堂教導日后的船長和大副們,一面還要學習諸般王室禮儀,好容易有了閑暇還要承受歸未大夫和綠真的疲勞轟炸。
歸未大夫經常聲淚俱下地為他講述當年的越國是如何輝煌,‘三千越甲便吞吳,長上北地問九鼎’,如今的越國依然是個強國啊,壞就壞在內亂不止,需要一位強有力的人出面才能幫助咱們恢復當年的輝煌!這個人就是白子,你的老師!若是我王做了他的妹婿,何愁越國不定、霸業不興?我王啊!
快被他逼瘋的無顓發現還是綠真姐姐貼心,這位姐姐劍術一流、新詩寫得也好。一動筆就是花紅柳綠......也不知這位芳齡蹉跎的大姐姐哪里來的許多感悟,硬生生就把一個木頭般的無顓雕琢成了九竅通剔的木玲瓏,20的情商直上120。現在是看到什么都會想到草兒,洗個臉能在銅盆中見到她、做個夢能在夢中見她。就連如個廁都不感覺臭,似乎只要一動念頭,就能沐浴在草兒的處子芬芳中。其實這就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被荷爾蒙一刺激,傻子也能變情圣。
拜見過恩師后,無顓就傻乎乎地盯著草兒看,看得草兒都快臉紅了,拿眼睛直瞪這個傻小子。可這傻小子還當是夸獎一樣,呵呵呵的傻笑不止。田因齊看看草兒,又看看無顓,不覺微微皺眉。齊國和越國的關系非常微妙,越國弱時,就是齊國最好的盟友,可以聯手抗衡楚國,更是他予取予求的后花園;越國強時,那就是齊國最大的威脅!如今的越國諸侯亂戰,國勢大不如前。對齊國而言其實是莫大的好事,可如今看來,白棟的妹妹似乎與這小子關系匪淺。萬一結下了姻親可未必就是齊國之福啊?
“齊君,白子,請入嘗薪殿,世子已經擺下接風席筵。”
歸未大夫趨前一步,態度極是恭敬。在這位越國忠良孤臣的看來,今天就是越國最好的機會,絕對不可放過。自從白棟大力支持南武城,寺區家的聲勢已是大不如前,越國各家卿大夫也有不少開始對南武城示好。大有要支持世子平定寺區家叛亂的意思。不過這些都是墻頭草,他們一天看不到白棟真正表態。仍舊會保持觀望的態度;如今白子來了,讓世子魂牽夢縈的白家大小姐也到了。同來的居然還有齊國國君,如何不讓歸未大夫浮想聯翩?
“也好,吃過了接風筵,本子會與齊侯南下‘句與山’,完成一個重要賭賽......歸未大夫和綠真姑娘如何這般看我?本子這可都是為了越國綢繆。不妨告訴你們,若是本子這次賭贏了,齊侯將起三萬精兵入越,幫助你們掃平亂臣,扶保無顓登臨君位!齊軍的一應軍資耗費,越國承擔一半,齊國自行承擔一半,也不算是很為難。”
以白棟如今的能量,要對付寺區這樣的卿大夫只需要說句話就可以了,齊國不肯幫忙還有楚國呢,再不成趙國也會借機會報答白子的大恩,萬一因此攀上了交情,說不準還能‘招商引資’得到極大的好處。只是齊國出兵越國最為快捷方便,而且讓田因齊自行負擔一半軍資耗費,怎么看都是件美事。
歸未大夫聽得雙眼一亮:“白子......”
“不用謝我,越國是無顓的母親之國,本子又與綠真姑娘和猿公交相莫逆,自然沒有坐視之理。何況這次是齊國出兵,歸未大夫要謝也該去謝齊候才是......因齊兄,你說是不是呢?”
田因齊瞪眼望著白棟:“你還沒有贏我呢。”
“我贏定了!”
在白棟眼中,越國最有價值的地區不是歸未家的南武城,也不是鼎鼎大名的姑蘇會稽,而是五湖入海口和日后的杭州灣,以及與五湖海口遙相呼應的崇明島。現在的崇明島還是個無名荒島,不知是不是已經爬滿了肥美的大閘蟹?白棟都在考慮要不要做這個時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崇明島的真正價值自然不在螃蟹,這是一個天然避風良港,地理位置優越無比,只是白家現在還沒有力量全面開發這個遍布瘴氣毒物和吃人豬婆龍的地方而已。推廣新銀、為華夏定下‘銀本位’制度才是當務之急,白棟正在將目光投向句與山......
華夏之銀半出南疆,尤其是此時還是蠻荒地帶的云貴大山,。不過要開發南疆真是太難了,幾千萬錢投進去也未必能夠聽到什么響動,與其舍近求遠還不如將精力投在吳越之間,記得那位以‘錢王’為名的大財主就是靠了銀礦發跡的。白棟雖然不是什么地質學家,《山海經》卻還是看過的,記得在《山海經南山經》中曾經有過記載‘又東四百里,曰句余山。無草木,多金玉。’
句容不就是茅山麼?別的山白棟或者不好說,鼎鼎大名的茅山可是塊風水寶地啊?礦藏之豐富甲冠江南。要不葛洪那老兒會跑到這里煉丹?哪怕后世經過了多年開采,仍有鉬、銅、金、銀、鐵、鋁、鋅等多種礦藏。何況是在這個地質學基本為零、尋礦基本靠撞、挖礦全靠人上的先秦時代?
白棟為此曾詢問過歐冶良,方才得知此地果然是多有銅鐵礦藏,歐冶良還曾親自來尋找過‘千年玄鐵’。不過老歐尋找塊煉鐵是行家,探銀礦就比較外行了,這個時代其實就沒有幾個尋找銀礦的行家,所謂天下銀礦不過十數,那還都是處在地表淺層的銀礦,再往深處尋找就非常困難。
這個時代的句容山植被并不繁茂。十成地面就有八成是石頭,往往要走出很遠,才能見到一小片草地或樹林,而且多半生長的歪歪斜斜。現在是秋末,山上景色一片蕭瑟,冷颼颼的風刀子沒命的往脖領子里灌,任憑你穿著多厚,也是前心后背一片冰涼。
歐冶良和墨線兩人裹得就如兩只老狗熊,褻衣毛衣外皮草,頭上還頂著厚厚的皮護子。就差沒頂盔貫甲了;就這樣還是要一路縮著脖子緩慢行走,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隨護在兩人身旁的白家精壯也沒了往日的威風,一個個都像是殘兵敗將。一面走一面嘆息自己的運氣不好,別的兄弟就能在在白家莊或者各地的商貿據點吃香喝辣,成了家的還有香噴噴的女人暖腳,偏就他們的時運不好,被白子直接扔在了這片荒涼的石頭山上,這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啊......
就這樣歐冶良和墨線還要走一路拜一路,從老秦帶來的上好燃香可是沒少燒,誰讓句容是傳說中的神山呢,據說這里有遠古神尊。驚擾了就會大大不妙,雖說有傳說中的‘千年玄鐵’。卻是沒有多少人敢來開掘,歐冶良算是膽大包天的了。也就是來過一次,結果別說玄鐵,連廢鐵也沒找到,還有位同來的匠師失腳跌下了山崖,摔得連骨頭都沒剩下一根。
“都說這山上有金玉,卻也有守護天神,常常讓人一無所獲。夫差和勾踐都是劍癡,可他們在稱霸天下時也不曾大膽來句容尋礦......歐冶先生,白子這次要咱們前來尋找銀礦,當真不會有麻煩麼?”
墨線現在發達了,從鳳鳴書院鍍了金回來后就一手總攬白家在藍田的窯房,有了他這個書院的高材生在,如今白家窯房出品的已經不只是普通的瓷器,開始出現類似后世明清官窯的‘藝術品’,每一件燒制出來都是天價,專坑附庸風雅的王侯貴族。歐冶良也是個新瓷愛好者,有次跑去藍田看墨線出品的新瓷,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控火功夫,死乞白賴求到白棟面前,說什么都要墨線做他的副手,如今墨線也是秦國司械處的大掌爐了,每次爐火一起,就有無數門徒跪下高呼恩師。
“有什么麻煩也是那個‘鉆地的’麻煩......等等,大家先停一停,前面有新土堆積,多半就是他的杰作了。也真是難為這小子,在這遍布石頭的句容山上居然也能挖出洞來......”
歐冶良忽然停下腳步,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土堆。
明日大姐夫從天津而來,要陪同招待,請假一天,這次光暗一定要補更的,現在我是個勤奮的人......
別罵我,我滾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