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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鳳鳴書院】

  ps:昨日被卡住,晚上光暗徹底放松了自己,今天狀態極佳,晚上還有一更,一萬兩千字!誰都別攔我,今天只算是還了昨天的欠更,今天更完四章后,我還欠大家四章,沒忘:)

  說是小朝會,其實老秦重臣皆有列席,以老甘龍、章蟜為首,諸司官員無一缺席,就連新寡不久的太夫人驪姜也赫然上座。{166書庫無彈窗}水印測試水印測試見到白棟走入大殿,驪姜神色微變,似乎又想到了丈夫臨去時只知握住白棟手的事情,這小子素來不肯出風頭,這次卻坦然接受君命寫出招賢令,只怕多半還是顧念丈夫的臨終托囑,可恨滿朝文武卻皆曰反對,就連上大夫也站到了反對者的一方,真真是豈有此理!

  白棟走入班中時,就見到杜摯沖自己不停的使眼色,一猜就知道待朝時杜摯被眾臣罵慘了,心中微微一嘆,抬頭望向嬴渠梁,只見他也是滿面愁容,此刻還未正式開朝,群臣在殿外的議論就有內侍秘密報給他了。

  嬴渠梁真是想不通,為什么做一點事情就這么難?天下諸國鄙視老秦,多半是因為老秦文事不修,上大夫算是有老秦最有學問的人了,可若將他放在天下列國,那最多算是一個資格頗老的讀書人而已,根本就算不上學宗;白棟算是近年在文壇大出風頭的人物了,卻也不過于蒙學一道有功、新詩體別開生面而已,還遠遠談不上開一派先河,成一代學宗。

  老秦的底子薄啊,天下士子多半還是不事何來禮樂?就連孟夫子都說‘老秦無人懂春秋’。甘龍和菌改所著的和更是被各國學子當成了笑話。此時還不招賢天下。老秦哪里還有機會,可為什么這些老臣要反對?他們居然還拿來了上千名秦國士子共同簽名的反對書,要逼著自己退讓!這是他登臨君位后第一次發布重大命令,如果就此退讓,以后還有何威望可言!

  他不能退讓,卻偏偏又辯論不過這些老臣,一個個仿佛都是代表了老秦的讀書人、代表了國中萬民!一個個都是忠臣直臣,隨時就要指責他不懂守成謀國。遲早要敗光了祖宗的家當,是桀紂一般的昏君!嬴渠梁氣結于胸,只能大口喘息,這是白棟教他的健康法門,心情不愉時可以靠深呼吸來平穩心情。

  范強剛宣布朝會開始,群臣的火力便立即對準了白棟。大家對老秦頒布招賢令心中不滿,卻又不好直接對嬴渠梁發飆,白棟就成了他們間接反駁國君的橋梁和出氣筒;只是對待白棟的態度略有不同而已,有人把大腿拍得啪啪做響,恨不得指著鼻子罵他誤國誤民。有的神情兇猛,似乎要沖過來博命。老甘龍這些平日與白棟親近的人則溫柔一些,一一列舉出他的錯誤后,發出悠長而無奈的嘆息,讓白棟險些認為自己真的成了一個令親者痛仇者快的罪人。

  面對群臣攻擊,唯一白棟的杜摯紅著臉與眾人爭吵;他才不管招賢令是對是錯呢,就知道站在君上和白棟這一邊絕計不會有錯。結果贏虔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個佞臣,若不是迅速躲到白棟身后,說不定還會被這位伯公子胖揍一頓。先秦時代的朝堂遠比后世‘民主’,臣子辯論到激烈時真可能發生毆斗,若是被贏虔打了都沒處說理去。

說來說去還是那點道理,太沒有新意了  面對群臣攻訐,白棟一言不發,只是微笑。最后連反對最激烈的章蟜都不好意思說什么了,只是抖著上有千名士子共同簽名的帛書在他眼前晃悠:“老秦士子群情激憤,你小子還不知道錯麼?招賢令一出,天下列國只會笑我老秦無人,天下士子對我老秦鄙視更深,更會寒了我老秦士子之心!小子,你這不是為國,而是誤國!只怕此令一出,老秦就真無可用之人了,就連我秦國士子也會流落山東!到時可否追究你之罪責?”

  “過了,章蟜!招賢令是君上所發,本國太也有同意,你如此說話,是在說君上和我誤國麼?”驪姜冷笑一聲,打斷了章蟜的話。

  “縱是君上和國太誤國,臣也敢說!”

  “章蟜,你!”

  這位大良造還真的是個性情中人,居然當場頂撞驪姜,甚至連嬴渠梁也一并罵了。殿中群臣同時皺眉,大家雖是同一陣營,也不希望他鬧得太僵,誰不知道君上是出了名的外圓內方,真惹起他的性子一定要發出這招賢令,大家又能如何?

  嬴渠梁想來想去,感覺此時還是不宜與群臣翻臉,于是壓住了火氣問白棟道:“白左更,方才群臣指責,你卻一言不發,只是微笑,難道是無話可說麼?”他太了解這位四弟了,別看白棟這會兒不說話,一旦說起話來,必有驚人論點。

  “君上,并非是臣下不言,只不過臣下想起了一個有關糖餅的故事,名字就叫做‘誰動了我的糖餅’。說得是有兩只懶惰的小老鼠,它們在一個山洞里發現了一張非常大的糖餅,于是它們什么都不必做,就能吃到美味的糖餅,漸漸的越來越懶惰,變成了兩只肥胖的老鼠”

  老秦群臣聽得莫名其妙,這小子說著說著怎么就講起了故事來?不會是拐了彎兒的要罵人吧?

  “有一天兩只肥胖的老鼠突然發現屬于它們的糖餅少了許多,這肯定不是它們吃的,于是它們發瘋的尋找,終于發現是山洞的另一方出現了新的老鼠。這些老鼠比它們更靈活、更敏捷,所以都能吃到更多的糖餅,君上和太夫人猜一猜,這兩只老鼠后來如何了?”

  白棟嘿嘿一笑:“它們瘋了!把那些新出現的老鼠視為敵人,想方設法都要將這些新老鼠趕出山洞去,因為它們不能允許自己的糖餅被別人分潤。大家說這兩只老鼠是不是既可憐又可悲呢?”

  “小子,你在罵人!”章蟜大怒,聽到最后才聽明白自己就是那兩只肥胖無用的老鼠。

  “我是在罵人,罵那些不清醒的人!老秦不是糖餅,我老秦士子也不應是那兩只無用的老鼠,可為什么有些人總是要拒絕外國士子入秦呢?老秦文事不修,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自身既有不足,就該取各國士子之長,補我老秦之短!如今滿朝文武不過是空要臉面,卻不知臉面早就丟盡了麼!”

  白棟昂首走至君前,對嬴渠梁深深一躬:“君上能放下那可憐的臉面,如此禮賢下士,正是我老秦之幸,臣以為此才是振興老秦的不二良策。正如魏先有李悝,方有國強,后有吳起,才有兵盛,此二人可是魏人呼?魏國尚能行得,我老秦為何不可!”

  “說得如此輕松,若是招賢令出,天下士子不肯入秦,卻又寒了老秦士子之心,又該如何?”章蟜步步緊逼。

  “我聽說有了梧桐樹,就會有鳳凰飛來。齊國何以興建稷下學宮,為梧桐也!我老秦積貧積弱,以往無錢建筑學府學宮?此是文事不修之本源。君上,小子嘗見于此,乃制香水、燒瓷器,興文寶、起商法,所為便是今日之事請君上和太夫人準允,小子愿以薄資,為我老秦建起一座不下于稷下學宮的學府!如此不需三五載,自會引得天下學宗入駐,士子紛來,到時還有誰敢說我老秦無文?只會推崇我西疆文華之盛!”

  建立學府,引動天下學宗?白棟這個重磅炸彈一出,櫟陽殿頓時震動。老甘龍大聲問道:“白棟,你當真有如此志向?”

  群臣也紛紛望向白棟,這小子莫非是瘋了麼?齊國是早有文事基礎,才能成就稷下學宮,據說光是學宮中儲藏的書籍就不下百萬卷,各派學宗,都視該處為天下第一學府;可這是多少年的積累?就算你有無數金錢,也未必買得到如此深厚文蘊,難道就不怕學府建成,卻沒有名士肯來為學?

  “好!好一個白棟!好一位白子!好小子!這才是我老秦的忠臣!先君地下有知,也感欣慰!”

  驪姜聽得眼睛都紅了,若不是當著滿朝文武,她都想沖過來給白棟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再狠狠親上這小子兩口,先君沒有看錯人啊!

  嬴渠梁也是萬分激動,連連問道:“學府可曾選址?名字可有了麼?如此大事斷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出錢的,國府會撥付金錢,力促此事!”

  “臣下心中已經有了學府所在,就在咸陽之東,涇渭相間之處,有一處太公嶺,據說是姜太公當年隱居的所在,距離櫟陽不過五十里,風土極佳。若君上同意,明日臣下就去丈量土地、籌思建設事宜。另外臣下也知國庫不足,此事就由臣下一家出資,也算是解老秦之難。”

  白棟笑道:“至于學府的名字我老秦正是當年周室故土,有鳳鳴岐山之說,此學府就名為‘鳳鳴書院’,君上以為可好?”

  這可是日后的老秦第一學府,說是未來的黃埔軍校也不為過,白棟豈會讓他人插手?要麼不建、要建就靠自己一家之力,未來老秦重臣皆出此處,有老秦一日,就有白家莊一日;說起來是為國分憂,讓嬴渠梁都要感動的流淚,又何嘗不是為白家做百年、千年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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