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果然不出所料啊!”
守門人看著楊紀的神情,嘿嘿笑了出來,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要對你出手吧?看來,我們還是有緣無份啊。”
楊紀只能沉默以待,他已經準備好了,不久就要進入洲府,博取武舉人的功名。之后再想辦法達成和將軍王泰的協議,想辦法經略蒼墟城…。
這一切都是不可能更改的。
楊紀從來都是一個意志堅定,有自己主見的人。所以守門人說的沒錯。他確實不可能和他離開。
“不論怎么樣都多謝前輩的厚愛。”
楊紀沉聲道。
“哼,不要在老夫面前說這種有的沒的,答應就是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答應。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夫一招失算,即然沒能俘虜了你,那自然不會再出手對付你。”
守門人冷哼一聲道。他說的灑脫,但瞳孔深處還是流露出一絲遺憾。
要挑選一個天賦不錯,同時品性、道德符合自己口味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可能有那種時間專門替自己挑一個傳人,難得在瑯琊郡這種小地方遇到一個,即然對方不答應,那恐怕以后也都不會收什么傳人了。
可惜啊,這小子實在是對自己的味口。
“即然你已經做出選擇,我也不多說。文圣筆墨的事情用不著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想要的那張文圣經頁就在元辰宗一個叫做朱桓一的人手里。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加入元辰宗。更不要去接觸他。——至少在你達到六陽武尊之前不要接觸他。”
守門人仰著頭,說到朱桓一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神色復雜。
“元辰宗?朱桓一?”
楊紀低著頭,若有所思。萬事開頭難,雖然距離得到第二張文圣筆墨還很遠,但至少已經知道了下落。
“朱桓一這個人貌正實奸,極度危險。你幫我獲得黑曜石。放我出來,就已經得罪了他。以他的心性是不會放過你的。”
守門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恍惚之間顯得特別的幽遠、空曠。
楊紀臉色微變,能把守門人囚禁在這里的人絕非善類,更非弱者。守門人都已經有武尊級的修為,那個朱桓一恐怕更加強大。
守門人放出的這個消息絕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過你放心。以他的心性。我脫困之后,必然短時間內還無瑕注意到你這種小魚小蝦。所以只要我不死,他應該還不會對付你。不過你也別大意。”
“本來,我是準備帶你一起走的。不過即然你不愿意,那我也沒辦法。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不過。我也不是什么無情無義之徒,你助我脫困,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你遇到危機的時候,我自會出手救你,不過限且僅限于一次。”
“和我牽扯太深,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對你絕不是什么好事!”
守門人緩緩道來。他雖然是剛剛脫困,但似乎深思熟慮。早已經把所有身后的事情都思慮清楚。
楊紀心中卻是一片凌亂,守門人說的東西,他聽得零零散散。有些聽進去,有些沒聽進去。
楊紀和守門人之間本來只是一場交易,一枚元氣草換幾顆黑曜石。然而一息之間,楊紀就發現一切都變了。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在無意中被動的卷進了一場巨大的旋渦中。而這場旋渦的由頭就是守門人。
更糟糕的是,這場旋渦根本由不得他作主。木已成舟。當守門人掙脫鎖鏈而出的時候,就意味著一切都不可挽回。更不可逆轉了。
在一種不知情的狀態,自己突然就多了一個大意。這種感覺實在是五味陣雜,說不出話來。
“看來,我是只有準備逃命了?”
楊紀看著這一切始作俑者的守門人,苦笑道。
“嘿,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建議你的。等我走后,立即半途下山,然后再繞上山來。如果你夠聰明,就不要顯露你和我之間的關系。這樣,也能撇清你的關系,避免給你的宗派帶來麻煩。”
“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朱桓一這個人我太清楚了。這個人太狡猾、太聰明了。這種方法瞞得了他一時,瞞不過他太久。只要讓他回過神來,就一定會發現蛛絲螞跡,并且找出真相。”
守門人道。
“所以,也就是說,我很快就要面臨一場追殺了?”
楊紀有些無耐道。守門人連這個都給他考慮好了,顯然這場隨時可能抵達的沖擊,絕對不小。
“怎么,小子,反悔了嗎?”
守門人瞥了楊紀一眼,冷笑道。
“前輩,你也不用激我。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已經做出來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會回悔?元辰宗再厲害,難道還能比朝廷更大不成?逼急了,我利用朝廷的力量壓他一壓就是,說不定,還給讓他們自己交出文圣筆墨來。”
楊紀道。
“哼,還真是能說。如果你真有這種本事,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你怎么讓他們自己交出文圣筆墨來?”
守門人譏諷道。欣賞歸欣賞,對于楊紀這種胡吹大氣的作法,守門人一向鄙之。
“嘿嘿。”
楊紀被守門人一再拿元辰宗和朱桓一來剌激,也激起了一股傲氣。朱桓一又如何?難道還能是武圣不成?
他大阿修羅都殺過了,難道還會怕了他?從武道一重到武道七重,他也只花了短短的一兩年時間而已。
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這個朱桓一也未必鎮壓不了!
“前輩,你也用不著激我。”
楊紀長發飛舞,眼中的光芒就像刀鋒一樣:“文圣筆墨對我非常重要。不論對手是誰。也不管這個朱桓一有多厲害,總之,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最后一句,斬釘截地,落地有聲。透露出一股強大的信念。
守門人聽到楊紀的話,不驚反喜:
“好!好!哈哈哈…,楊紀,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放心,就憑你這句話,我無論如何也要護持著你。”
“我走了。洲府武科舉在即。我就等著看你的表現!”
守門人哈哈一笑,就在楊紀震驚的目光中,突然雙只手臂張開,縱身一跳,如同一只大鳥般從右側的萬壑懸崖上跳縱下去。
風聲一蕩。消失無蹤!
“嚇!”
楊紀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一個箭步沖到守門人跳下的萬壑懸崖邊。懸崖外風聲呼嘯,又有云霧彌漫。
楊紀縱目望去,隱隱看到一條黑影單手掛在懸崖邊伸出的一根松枝上,飄來蕩去。突然右手一松,鋒利的手指插入堅硬的懸崖峭壁,一路往下墜去。
片刻之后。再一蕩,再一插,如此不停往復。動作極其的輕靈、敏捷。
“小子,最后告訴你一個秘密。元氣草可以吸收天地間的元氣能量。找一個能量富含的地方,你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獲——”
守門人的聲音遠遠的從懸崖下傳來,最后一個字吐出來,幾個閃爍,立即在懸崖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
楊紀趴在懸崖邊。看著懸崖底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守門人平安無事。害自己白擔心了一場。
不過很快,楊紀就想起了守門人最后說的一句話。守門人說的模棱兩可。但對于楊紀來說,這句話已經說的足夠明白了。
“元氣草,元氣草…”
楊紀喃喃自語,“看來,我暫時用不著急于用掉它了。”
站起身來,楊紀往山下看了一眼,隨即大袖一拂,沿著羊腸小道向山下行去。楊紀非常的小心,盡量的避免了可能遇到的情況。
“哎,忘了問他鐵騎兵的事。”
楊紀走到一半,才記起被守門人一頓打岔,忘了問他那些鐵母騎兵的事。不過想了想,那些鐵母騎兵身上套著朝廷的鎧甲,肯定和朝廷脫不了關系。
守門人是宗派中人,問他估計也問不出多少消息。
“算了,這件事情還剛剛開始,總有會水落石出的時候。”
楊紀心中暗暗道。
他心知肚明這七頭鐵母騎兵損失后,對方要不了多久就會發覺。以對方的作風,第一次失敗必然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對方還不罷休,就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在半山腰上,楊紀身軀一縱,如同一只飛隼一般,縱下了鐵冠山。
就在楊紀離開之后不久,幾道人影從山下的方向趕來,匆匆出現在了山頂的羊腸小道上。
看著藏經洞旁空蕩蕩的峭壁,三人大吃一驚。
“守門人,守門人不見了…”
在鐵冠山守護藏經洞十多二十年,幾乎成為所有鐵冠派弟子印象中一景的守門人突然之間不見了。
三人一臉錯愕,更多的卻是震驚。
沒有人知道,山頂上剛剛那一會兒發生了什么。
蒼山郁郁,有如碧玉點翠。滿山的綠竹風中的拂擺,搖曳生姿。鐵冠山上的消息傳到諸長老的耳中已經是一天后了。
“什么?!”
一只削瘦但卻極其有力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張長老手背上青筋扭曲,過度的震驚使得臉孔都白了起來:
“守門人不見了?”
“回長老,確實不見了。弟子只聽到一聲巨響,等到我們上山的時候,守門人就消失不見了。”
一名青衫的鐵冠派弟子低著頭,雙手貼著腰縫,神態畢恭畢敬,卻又誠惶誠恐。他突然發現,這件事情好像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許多。
石洞內靜悄悄的,張長老、刑長老,秋長老所有長老都是臉色凝重,氣氛沉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