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那名銀血派的“大師兄”突然調轉馬頭,猛然一縱,仿佛一匹狂龍一般,徑直往楊紀等人縱來。
“希聿聿!”
狂嘶聲中,這匹漆黑的如龍大馬,就在陳石恩身前不遠處,由極動而極靜,猛然停上下來。
“鐵冠派?!”
這位銀血派的“大師兄”目光瞥了一眼,最后停在了陳石恩頭頂的那頂標志性的鐵冠上。
“你想做什么?”
陳石恩皺著眉頭。左右,江劍青、方白、孟申薊等人全身緊崩,一身警惕的神色。
“這個家伙不是善茬!”
楊紀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的味道。
他鮮少見過這種人,雖然什么都沒有做,僅僅只是打聲招呼,但是全身上下都充盈著一味侵略的味道。
在這名銀血派的“強者”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敵意。
“哈哈,沒什么?只是提醒你們來的晚了。”
銀血派的“大師兄”右手隨意的一拍,撥弄著跨下戰馬長長的鬃毛,仰頭大笑道。
“大師兄。”
一陣蹄噠聲響,兩名銀血派的高手奔馳而來。這兩人身上氣血如爐,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股灼熱的氣息噴薄而出,顯然也是練就了“血爐”的高手。
這兩人一出現,連同銀血派的“大師兄”形成了犄角之勢,仿佛一把尖刀插了過來。孟申薊、江劍青都皺了皺眉,眼中警惕的味道更濃了。
這個架勢,可不像是攀談的樣子。
初來乍到,和銀血派又素不相識,按道理,“銀血派”可沒有必要那么針對他們。
“這些家伙看來是盯上我們了。”
看著銀血派這副架勢,楊紀心中冷哼一聲,突然策馬上前。蹄噠兩聲,正好切入銀血派三人氣機的一個特殊交匯點。
就像白紙上突然落下一個黑點,兩名銀血派的“血爐”境高手不自覺的夾了一下馬腹,躁動了一下。渾身的不服。
銀血派的“大師兄”也突然皺了一下眉頭,猛然撇頭望了楊紀一眼,深深的盯了他一眼。
楊紀神色如常,不聞不覺,好像什么也沒有感覺。
銀血派“大師兄”猶豫了一下,目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又撇過頭去。
“這位道兄,多謝提醒。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還要趕去群英殿。”
陳石恩突然開口道。
他右手新傷,還沒有完全好。不想在這種時候無謂的惹上“銀血派”的禍端。
“駕!”
陳石恩一抖韁繩,就欲越過銀血派的一干人,往瑯琊郡府的“群英殿”,避開和他們的沖突。
“等一等!”
看到陳石恩要走,銀血派大師兄臉色一變。突然叫道。
“嗯?”
陳石恩皺了皺,回過頭來:“怎么了?”
“嘿嘿。”
銀血派“大師兄”按在馬鞍上,突然一笑:
“聽說,瑯琊郡府附近,鐵冠派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宗派…”
“這位道兄恐怕聽錯了。”
陳石恩臉色一變,立即打斷道。
“第一”這個名頭最招惹不必要的禍患,鐵冠派從來沒有自封這個名頭。但是鐵冠派確實是瑯琊郡中重要宗派不假。
“銀血派”素來好戰,封鐵冠派第一是假,想要借此打壓鐵冠派倒是真的。陳石恩也沒想到,新的郡府將軍還沒到,宗派之間的爭斗就已經開始了。
“嘿嘿,是不是聽錯了。都沒有關系。即然你們鐵冠派的人都說錯了,那肯定是錯了。”
銀血派“大師兄”嘿嘿一笑,一語雙關道。突然目光一轉,盯著陳石恩的臉上:
“咦?那里好像有只蚊子,道兄。我來幫你拍!”
“嗡!”
衣袍一蕩,這名銀血派的“大師兄”突然一掌伸出,從馬背上離鞍躍出,一掌拍向陳石恩的臉上。
“轟隆隆!”
血浪翻騰,其中居然泛出一股銀光,冷酷、無情,向著陳石恩頭頂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
這樣的架勢別說一只蚊子,就是一塊石頭都能拍碎。
“卑鄙!”
江劍青、方白二色勃然色變,誰也沒有想到,銀血派的人居然會強行動手。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真是欺人太甚。”
陳石恩也是眼皮一跳,心中怒火熊熊。他已經極力克制,沒想到鐵血派的人居然得寸進尺,不依不撓。
“吼!——”
一聲怒吼,陳石恩突然躍起,磅礴的血氣仿佛狂濤駭浪一般席卷而出。
“轟!”
兩股血浪在虛空中撞擊在一起,發出鋼鐵一般的轟鳴聲,一股狂暴氣浪席卷開來。孟申薊、方白、江劍青各自勒緊戰馬往后退去。
對面的兩名銀血派血爐高手也是一樣。
“小周天”級別的武道強者交手,氣勢非同一般,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抵擋的。
“砰!”
一翻交錯,人影乍分,兩人各自飛騰,挪回馬背。混亂中,只聽陳石恩低低悶哼一聲,顯然是右手的傷勢復發。
“道兄好武功!讓我再來領教一翻。”
銀血派的“大師兄”眼中光芒一閃,高叫一聲,在馬背上一按,如同一道風暴一般再次撲出。
陳石恩無奈,只得再次撲出。
“這些銀血派的人果然好斗!”
楊紀策馬在后方,一直冷眼旁觀。陳石恩雖然之前就提過,“銀血派”的人非常好斗,經常和郡外的宗派打得不可開交。
不過直到這時候,楊紀才算領教到這些人的厲害。
這些人要想和你交手,那就算找盡了理由,也非得和你戰斗不可。陳石恩右手受傷,以銀血派大師兄的修為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人家不管不顧,心中只有獲勝的念頭,至于什么方式,那是完全無所謂了。
“能在郡界的地方屹立。確實不是一般的宗派。‘好戰’應該就是他們的宗派理念了。”
楊紀心中暗道。
他的眼中光芒閃爍,將對方所有的出招全部一一倒映進腦海里。
“小周天”境的強者鮮少出現壓倒性的情況,不過陳石恩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再戰了。
“唰!”
楊紀看都沒看,便伸手一摸。毫不猶豫的從馬鞍旁的摸出那張銀色的虎頭強弓,然后又從另一側的箭囊里摸出一支特制的長箭。
彎弓,搭箭!…
“轟!”
只見一聲弓弦巨響,楊紀身周兩步之內,空氣炸開,一道血虹帶著令人心悸的顫音,如同奔雷掣電一般射出。
這一箭不是針對銀血派的那名“大師兄”,而是射向——他那匹漆黑如龍的戰馬!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楊紀這一箭居然是要將他每次戰完都要落回的戰馬射殺。
“大膽!”
“放肆!”
兩名銀血派的“血爐”高手勃然大怒。他們一直盯著孟申薊、江劍青他們,防止他們出手。
沒想到旁邊這個看起來修為“最低”的鐵冠派弟子居然膽大妄為,沒有一點猶豫的出手。
“鏘!”
長劍出鞘,怒喝連連,兩人竭力全力的阻攔。然而楊紀的出手何其之快。挽弓、撥箭一氣呵成,事先卻沒有一點征兆。
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楊紀已經射出去了。這么近的距離,根本無法阻擋。
“轟!”
一道血氣劈來,卻是銀血派的大師兄突然出手,阻擋楊紀。他身后就是戰馬,距離根本不遠。
相比起兩名血爐境的師弟。他的反應要快得到。
然而出乎意料,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出手一樣,楊紀射出的長箭在間不容發之際,嗡的一聲,居然閃過銀血派“大師兄”的攔截,從那磅礴血氣中稍閃即逝的一絲空隙中一掠而過。
一掌落空。銀血派“大師兄”瞬間變了臉色。
“轟!——”
希聿聿的戰馬悲鳴聲中,那頭漆黑如龍的大馬仿佛被一頭洪荒巨獸擊中,猛的離地飛起,被楊紀那一箭牢牢的盯在地上,箭頭深入厚厚的石板。
“啊!——”
遠處一片驚呼。那些守在馬車旁邊的銀血派弟子都驚呆了。佑大的“戰場”因為楊紀這一箭,更是突然安靜了幾分,針落可聞。
“這位師兄,我剛剛看到一只馬蠅,已經替你射了。”
楊紀收回強弓,長發飛揚,輕描淡寫的說道。
兩名銀血派的血爐境高手早就瞪大了眼睛,孟申薊、方白、江劍青也驚呆了。楊紀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別說銀血派的人,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楊紀會出手。
“好!好!…”
銀血派“大師兄”衣袍一蕩,落回了地面。他的神色鐵青,望著楊紀怒笑連連。坐騎被殺,以他的身份,站在地上仰著頭和馬背上的陳石恩戰斗,這無疑是讓鐵冠派的人讓“高出他一頭”。
這樣的事情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
一場“小周天”級別的高手戰斗,就因為楊紀這一箭,不得不不了了之。
“臭小子!你好膽!”
銀血派的“大師兄”怒笑連連:“殺了我的馬,還能這么跟我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有膽子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可!”
江劍青、方白都是神色一變。
“楊紀。”
楊紀坐在馬背上,瞥了銀血派的“大師兄”一臉,一臉無所謂道。這種東西藏也藏不住的,今天過后,等到了群英殿,向其他人一打聽一樣問得出來,還不如現在自己說了出來。
“哈哈,好!——記住你了!”
前一句話銀血派的“大師兄”還在笑,后一句眼中卻殺機盈動,神色陰沉的滴血。在楊紀身上不聲不響的栽了一個跟頭,誰什么也是呆不下去了。
“我們走!”
大袖一揮,銀血派“大師兄”也糾纏陳石恩,徑直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