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楊紀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門窗,確定外面沒有人后,才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楊紀需要好好檢查自己的身體。
“呼吸有力,心肺正常,手腳如一,沒有感覺到什么不舒服。”
楊紀活動了一番手腳,一切正常。
“體力大增,至少是原來的兩倍。呼吸間隔的時間也大大延長,身體好像長高了一點…”
楊紀又在燈光下趟了一趟拳。沒有什么招法,純粹的是測試體力。
“從測試的結果來,至少是…呼吸六段!”
楊紀停了下來,怔在那里,聽到胸膛里的心臟怦怦的跳動,越來越快。
其實和楊勇交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感覺了。但是真正印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激動,心跳加快。
楊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在楊紀的感覺中,眼前就好像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冰山”,而他現在看到的只是它的“一角”。
片刻之后,楊紀繼續檢查身體。
解開衣服,楊紀終于知道自己之前的感覺是什么了。
“我的皮膚…”
楊紀低下頭,震驚的看著身上。
在他身上,到處都是皴裂的皮膚,一塊塊像老樹的樹皮。楊紀的感覺沒有錯,他之前撕下的,就是身上脫下的一塊皮膚。
在這些舊皮、老皮下面,有片片光滑、白膩透出,那是楊紀新生的皮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紀錯愕在那里,他甚至發現自己手上長年握筆那里生出來的繭子,都一一脫落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十指不沾陽蔥水的細皮嫩肉的貴少爺。
脫胎換骨!
楊紀聽說過這種東西,傳說中吞服過某些珍貴的天材地寶會擁有這種效果,在短時間內根本性的提升一個人的根骨,讓他完成在幾年后才會發生的變化。
可是自己并沒有吞食過這種東西啊?
楊紀迅速的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但是毫無所獲。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變化,楊紀心中清楚,一定是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東西。
“難道…是楊二牛?!”
突然,楊紀眼皮一跳,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他記得走之前,曾經從楊二牛的攤子上挑了一件石頭。
按照楊二牛所說,那是一顆什么天上墜下的“流星”,被他拿在街上賣,而且還要價一兩銀子,因此還被毒打了一頓。
楊紀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想來想去,除了楊二牛的那個什么“流星”,其他再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了。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楊紀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心中一動,急忙探手入懷,然而這一摸卻摸了個空,懷里面空蕩蕩的,那顆石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余下一些破碎的石渣。
楊紀甚至還能感受到上面殘留的灼熱的熱量。
“到底發生了什么?”
楊紀目瞪口呆。
楊紀思考了很久,終于慢慢冷靜下來。
不管發生了什么,有些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顆石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石渣上殘留的灼熱,絕對不是他的體溫能夠造成的。
毫無疑問,關鍵就出在從楊二牛那里得到的那顆“石頭”上面。或者現在,可以按照楊二牛的說話,叫“星星鐵”了。
“怪不得以楊二牛的性格會那么反常,原來他根本不是賣石頭,一兩銀子的價錢賣的是墜下來的星星鐵,這絕對說貴,…可笑我們這些人還以為他在撒謊,原來他才是最清醒的那個人。我們這些人根本有眼不識金鑲玉!”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楊紀也不由臉上一陣發燙。
他其實和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也以為楊二牛手上的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想起楊二牛當時對他的信任,心中也不由一陣慚愧。
“這件事情還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改天還得找楊二牛去問問。”
楊紀心中暗暗道。
探明了身上異狀的原因,楊紀又再次檢查了一遍。但是除了普通的力量大增,根骨提升之外,楊紀再沒有其他發現,只是在額頭正中的位置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但并不真切。
看看天亮還早,楊紀準備上床再睡一覺。
“不好!”
突然,楊紀心中一震,想起一件事來:
“今天光想著對付楊勇,忘了族里嚴禁私斗。楊勇一旦散播出去,大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想,楊紀臉色蒼白,冷汗都嚇出來了。這幾年,他一直謹慎細微,就是為了避免被大夫人抓住把柄,沒想到這次卻犯下這樣的“大錯”。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做下,后悔也已經遲了。而且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梁伯都被欺負到這種地步了,我都忍了,還算什么男人。大不了明天見大夫人的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
楊紀心中一橫,索性閉眼睡了過去。
“楊紀,你的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大清早,兩名鷹視狼顧、威武挺拔的宗族護衛就闖了進來,響亮的聲音仿佛洪鐘巨呂一般,震得房子都籟籟顫抖。
他們的太陽穴都高高隆起,皮膚下透出陣陣血光,鋒利的眼神如刀似劍,無一不顯示出強大的武道境修為。
“是戒律堂的護衛!”
楊紀一眼就認了出來。
“稍等,我穿上衣服。”
楊紀斯條慢理,毫不慌張的穿著衣服,腦袋里卻把昨天晚上的對策仔細的在腦袋里又過了一遍。
“帶路吧。”
片刻后,楊紀從容道。
兩名宗族護衛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但沒有多說,轉身就走。
外面寒霜陣陣,風吹著比昨天更冷。
穿過幾座牌坊,在時隔八年后,楊紀終于再次進入了宗族的腹地。一路上,一道道目光狠狠的看著楊紀。
“死定了!”
“這回栽到大夫人手里了!”
“欺壓同族,有得他受。”
“楊勇也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我就是奇怪,這小子以前看著挺聰明的啊,這回怎么這么‘有種’了?明知道族里面禁止私斗,居然還敢犯禁。”
“不是吧,他也能打傷楊勇?”
“誰知道呢,楊勇那小子也是不學無術,陰溝里翻船也沒什么大驚小怪。倒是大夫人,聽說帶了刑律的高手…”
“不是吧,刑律高手,那小子不是有的苦吃!”
“就等著看戲吧。”
眾人指指點點,很是幸災樂禍。雖然是同一宗族,但楊紀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圈子,連交集都談不上,更談不上感情。
楊紀聽著這些議論,額頭青筋隱現,但還是強行壓了下來。
“這個宗族是再也待不下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離開這里。”
楊紀心中恨恨道。
楊氏宗族的西邊,一座高宅危檐高聳,大門緊閉,上面一塊大匾寫著“戒律堂”,顯出森森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兩排壯得像鐵塔的護衛,一個個漠無表情,顯出森嚴的味道。
在大堂的最上面,擺了四張高椅,一名神色凌厲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上面,一動不動,后面一名中年管家立在身后。
中年婦人她金翅插頭,面容白皙,手上捧著一杯茶,雙目半閉半闔,給人一種喜怒無常,高深莫測的味道。
在她的旁邊,三名德高望眾的族老緊靠著,氣勢矮了一截。
“大夫人!”
楊紀望著高堂上的中年婦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恨意,不過很快就隱去了。腳下一跨,直接走進了戒律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踏進戒律堂的一剎,楊紀耳中隱隱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但仔細聽卻又沒了。
“這個女人想做什么?為什么會有三名族老?”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念頭,這樣的陣仗絕對是超規格待遇。
“楊紀見過幾位族老。”
楊紀躬身行了一禮,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大夫人”。
“呵呵,好…”
三名族老笑呵呵的瞇著眼睛,抬了抬手,就要示意他起來。然而話還沒出口,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陰冷的高聲厲斥:
“畜生,還不跪下!”
這一聲喝斥突如其來,連三名族老都嚇了一跳。
高堂上,“大夫人”的眼睛本來是半開半闔,但這個時候卻完全睜開來。白凈的臉皮上布滿寒霜,凌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要把楊紀戳個對穿一樣。
“哼!來了。”
楊紀心中冷哼一聲,知道“大夫人”這就是要開始發難的節奏了。
“楊紀生來只知道天地父母,祖宗法度,除此之外,從不下跪。不知道大夫人要我跪誰?”
楊紀雙目怒睜,針鋒相對,毫不畏懼。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到現在還不認錯嗎?”
“大夫人”森冷道,目光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楊紀何錯之有?”
楊紀洪聲道。
“哼,好!”大夫人怒極反笑,抬起眼皮,“你毆打楊勇,殘害同族,證據確鑿,居然到現在還要狡辨。——來人,給我掌嘴!”
“是!”
兩名護衛神色冷峻,聞言大步而來。
“誰敢!”
楊紀也怒了,高聲道:“你說我毆打楊勇,殘害同族,那好,只要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自愿接受宗律處罰!”
他的目光一轉,望向三名族老,只等他們發話。
戒律堂的護衛不會聽他的話,他之前對三名族長恭恭敬敬,可不是毫無原因。
“這個…,你們先退下吧。楊紀你想問什么?”
三名族長被楊紀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終于揮了揮手,喝退了幾名護衛。
“你說我毆打同族,——有誰作證?”
楊紀眼神凜凜,望向堂上。
“這件事情有楊勇的兩名護衛作證,你還要抵賴嗎。”
大夫人居高臨下,冷冷道。
“還有人呢?”
楊紀道。
“那倒沒有。”
幾名族老代為回答道。
“哼!那兩名護衛本來就是楊勇身邊的人,他們兩個人的話,何足為信?大夫人,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楊紀語帶譏諷道。
昨天的時候,他看得分明,天色已暗,周圍除了他、梁伯、楊勇還有那兩個護衛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這才敢這么置信。
“小畜生,族里已經叫過郎中去看過楊勇了,他受傷不輕,至今不能起床。這總是不會錯的,楊紀,你是想說楊勇身上的傷,難不成是他自己弄傷自己的嗎?”
大夫人臉上陰沉沉道,透著一股寒意。
“楊勇是不是自己弄傷自己的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楊勇是在哪里受的傷?”
楊紀道。
“按照楊勇所說,應該就在你的住處外面。”
一名族老道。
和這個相關的事情已經公開,倒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大夫人,我只想問一句,——我和楊勇素無交往,他三更半夜,跑到我那里去做什么!”
楊紀厲聲質問道。
“這——”
幾名族老啞然,互相看了幾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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