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事兒不要輕舉妄動,龍城符雖然珍貴,但也不至于讓我們冒這樣的險。有些隱士高人脾氣怪異,做事不按常理,你暗中多留意一下那兩個丫頭,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謝仁貴緩緩閉上眼睛,手指敲打著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云鵬清識趣的起身離開,事實上他也在懷疑,上次在森林里救了他們的神秘人,是否與這次龍城符的事件有關。
從推理上來講,如果那兩個底層弟子與那神秘黑影有什么聯系,那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
“對了,宗主,我想起一件事兒。”剛走到門口,云鵬清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轉身說道。
“你是不是想說,蘇婉兒幾天前救的那個青年?”謝仁貴緩緩睜開眼睛。
云鵬清聞言一愣,暗道宗主不愧是宗主,居然這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能力上的確強出他很多。
“那個青年太年輕,按理說即使修煉了古武,修為也不會有多高。這個世界上的天才不少,但能強到這個地步的年輕人也不多。”謝仁貴搖搖頭,那個年輕人就是神秘黑影的可能性太低。
“可經過我的調查,那兩個丫頭這些天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經歷,唯一的事情就是救了那個年輕人。”
云鵬清皺著眉頭道,底層弟子每天的生活都很平靜,按照著一個規律不斷循環,唯一的插曲就是蘇婉兒救了一個年輕人。如果這個年輕人沒有問題,那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來。
“那個年輕人我也派人盯上了,或許不是他,但不排除與他有關系。”謝仁貴道。
“宗主,這事兒我怕有人會生出異心,畢竟兩張龍城符太貴重,而且你也清楚,上次我們前往天華宮兌換龍城符,這事兒只有我們五個老頭以及梅已萱兩人知道。但消息卻泄露了出去…”云鵬清話說到一半,突然就不說了。
“你是說內鬼嗎?”謝仁貴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上次的事情發生后,五虎門內便一直在搜查內鬼,但一無所獲。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個內鬼必然是宗門內僅有的那幾個人。但想找出那個人,卻不容易。
梅已萱與齊航兩人不可能,因為他們乃是臨時接到任務,且一路上都被云鵬清與汪賀兩人盯著,幾乎沒有泄露消息出去的機會。而剩下的五個人中。除了宗主謝仁貴可以排除,剩下的四人都有嫌疑。
即使參與任務的云鵬清與汪賀都有嫌疑,沒有證據表明他們兩個就不是內奸,只要通不過無罪推定的人,皆有可能是內鬼。
四個人全都是太上長老,身份高貴,不能動用別的手段,所以想從四人中找出真正的內鬼,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鵬清擔心,那內鬼知道兩張龍城符的事情。說不定會心生歹意。
“鵬清,知道我為何讓你去保護那兩個丫頭嗎?”謝仁貴淡淡的道。
“鵬清明白。”云鵬清眼中閃過一抹暖意,宗主讓他保護那兩個丫頭,顯然是對他的信任。
是夜,莫問盤膝坐在木床上,窗外的月光灑落在他臉上,令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有些清冷。
驀然,他皺了皺眉頭,眼睛往窗外望了一眼,然而若無其事的反身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呼吸瞬間就平緩而深沉,似乎陷入了沉睡中。
一道幽影從窗外一閃,悄然潛入了木屋中。那人影起初站在房間里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望著床上的莫問,足足過了一刻鐘,那人才走到床邊,伸手一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抓向莫問的咽喉。
然而。莫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呼吸平穩而深沉。
那黑影手伸到一般就收了回來,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半響才身影一閃,從窗戶里鉆了出去。
莫問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望了窗外一眼。
“大半夜來試探我?那人身上的內氣波動與那天兩個五虎門的太上長老有些相似,多半是五虎門的人,難道五虎門的人已經在懷疑我了。”
莫問知道,上次森林里發生了那事后,五虎門必然會調查此事,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能調查到他身上來。他們是怎么聯系起來的?這個五虎門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既然被懷疑,莫問便不準備在五虎門繼續呆下去,他需要的是清凈,不想卷入這些古武宗門的瑣事中。
第二天清晨,莫問早早的出了門,準備去婉兒的小木屋,臨走前至少向她說一聲。
而且,婉兒這個丫頭他很喜歡,他有心傳授她醫道之術。
說起來,莫問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他沒有那種慈悲心腸,學醫不過是因為生活在一個古醫世家,世代傳承的手藝。如果他不是生活在古醫世家,那他未必會學習醫術。他眼中,只有仙道才是最大的最求,成仙才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醫術再高,也不能讓他不死不滅。
莫問這種人,若是出生在一個修仙世家,必然是一代梟雄。
婉兒有懸壺濟世之心,把醫道傳授給她,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光芒。而且,莫問也需要一個弟子,一個能把莫家醫術發揚光大的人。莫家是一個傳承千年的古醫世家,到了這個世界,莫問也不想這個傳承之火熄滅。
當然,婉兒想成為他的弟子,首先就必須通過他的考驗,品德上面她倒是沒有問題,不過能力上面還說不準,若是沒有那個天賦,難成大器之人,莫問也不會將醫術傳授給她。
當莫問走到婉兒與王倩的木屋前時,卻發現木屋里空無一人,屋子里有些凌亂,按照婉兒的性格,出門前不可能不打掃一番屋子,除非出門很匆忙,沒有時間打掃。
“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莫問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點,婉兒應該還在屋子里才對。
一道神識橫掃而出,片刻間席卷整座山峰,依舊沒有找到婉兒的蹤影。不過他卻意外的發現,下面的山谷中,似乎相當熱鬧,聚集了很多的人,通過氣息波動判斷,那些人的修為都不低,胎息境界的武者就有十幾個。
“難道五虎門出什么事情了?”
莫問皺了皺眉頭,他之前就探查過,五虎門只有五個胎息境界的武者,然而今天卻出現了十幾個,里面顯然不全是五虎門的人。
莫問把神識往單一方向延伸,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也勉強覆蓋了下面山谷的位置。
“豈有此理。”
莫問的臉色瞬間難看無比,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原地。
五虎門,位于山谷中央的廣場上,大量穿著五虎門服飾的弟子出現在此。
廣場中央,立著兩個三米高的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上都綁著一個人。
那是兩個年輕的女子,年紀不大,大的二十出頭,小的只有十四五歲。不是王倩與蘇婉兒又是何人。
兩人四肢被鐵鏈緊緊地綁在十字架上,身上有不少傷痕,血液染紅了衣衫。
兩個人高馬大的大漢,手指握著皮鞭,鞭子在空中呼嘯,不斷鞭笞在兩個少女身上。
廣場一側,擺著一張玉質龍椅,一個老者大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面無表情的望著廣場上的王倩與蘇婉兒。
老者的左右兩邊,還站著幾個人,最貼近他的乃是一個中年美婦,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不是五虎門的少夫人付雨又是何人。此時她沒有了任何的倨傲與囂張,一臉恭敬的站在老者身邊。
老者另一邊,則站著一個老者,此老者面色陰沉,眼睛陰冷,盯著人身上像是一條毒蛇。不是別人,正是百里宗的太上長老程宗平。
與那天相比,程宗平更加冷酷,整個人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
廣場上,還放著一個擔架,上面被擺布遮住了,似乎里面躺著一個尸體。
“蘇婉兒,王倩,你們兩個小賤人可之罪?”
付雨冷喝一聲,趾高氣揚的望著廣場上的兩人,臉上的表情囂張不可一世。
婉兒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鞭子不斷抽在她身上,但她就是一句話都不說。她本就沒有錯,為什么要認罪?
王倩被抽的慘叫連連,臉上身上都是血,疼痛鉆心,可她也是咬著牙齒,死都不低頭。
“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們認罪為止。”
付雨面色很是難看,這兩個小賤人,居然這么倔。
廣場周圍,圍著不少五虎門的弟子,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羊宗主,你這是什么意思?這里乃是五虎門,不是你們百里宗。”
云鵬清就站在廣場上,不過他此時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處于爆發的邊緣,眼中冒出洶洶的怒火。
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別人,乃是百里宗的宗主羊龔成,號稱太行山脈第一高手。
今早,羊龔成便帶著一群百里宗的高手闖入五虎門,直接把蘇婉兒與王倩給綁了。云鵬清奉命暗中保護兩人,可他一個人,根本攔不住。即使現在,也依舊有兩個胎息境界的人一左一右夾持著他,只要他一動,便會立刻把他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