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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六百五十九章 佐龍公

  囚道擺了擺手,只是看著白晨的背影,卻有些怪異。

  他乃是當代神算,可以說天機洞察,無所遁形,哪怕是天外境的絕代修士,他也能看的出一二分。

  可是這個人,自己卻看不出來,什么都看不出來。

  白晨,從自己的解字來看,他應該是頂尖的修士,可是自己在他的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真元。

  這個人就如一個巨大的迷,突然,囚道想起白晨先前的話,囚,因言而困,道,斷首之象,難道自己此行當真有兇險不成?

  囚道雖然有些擔心,可是他們這神道一脈,只算他人,不算自己。

  就算他想算也算不出來,雖說他修為不高,可是境界卻不低,其他的神道同行,即便想要算自己可不容易。

  那個人真的能算出自己的命數?

  “走吧,莫要在外人身上浪費時間。”

  正當囚道沉思之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囚道拉開門簾:“小蟄,怎么停車了?”

  “老爺,有人攔車。”

  囚道抬頭看去,只見車前一人擋住去路,那人雙手抱胸,頭發略微散亂,臉頰上帶著一條黑色的疤痕,眼皮低垂,身上死氣沉沉的,就像是多日未睡。

  “閣下是?”

  “當代神算囚道先生嗎?”

  “是我,有何貴干?”

  “我家主人想請您一敘,可有時間?”

  “貴尊上如何稱呼?”囚道問道。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精致的紋龍金令,囚道雙眼微微有睜。

  “恭敬不如從命,前面帶路。”

  那紋龍金令乃是穹蒼大洲第一府耀金龍府的主人佐龍公的信物,這佐龍公修為通天,已達天人境,再進一步便可達天外境,可以說是穹蒼大洲第一高手。

  當然了,這是明面上的第一高手,穹蒼大洲何其之多,多少隱世高人避世隱修,未必就沒有凌駕于佐龍公之上的修士。

  不過佐龍公的修為倒是其次,關鍵是他的手段,卻是讓囚道不敢小覷。

  這佐龍公行事一向霸道,信奉的是順著生逆者亡的準則,稍有不滿便是血腥手段。

  即便是囚道也對這佐龍公非常忌憚,心中想著,這佐龍公多半是要自己為他卜一卦,倒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與那佐龍公交惡。

  在那疤臉人的帶路下,馬車停在了一座莊園前。

  大門外還有幾具尸體,血跡未干。

  囚道皺了皺眉頭,這幾個死者都是普通人,莫不是那佐龍公下的毒手?

  囚道進入府邸的時候,卻見一排的下人伏跪在地上,額首點在地上不敢抬起,沿途還有幾具尸體,進入大廳后,便見廳內還有幾個身著華服的普通人,他們也都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首座上坐著一人,此人鬢發黑白相交,一手扶案,指頭輕輕的點著,身前立著一柄劍,那劍鋒散發血腥之氣,顯然外面那幾個人,都是被這劍斬殺。

  “在下囚道,見過道友。”

  “道友客氣了。”佐龍公嘴角勾起,淡淡的回應道。

  “敢問道友,這些凡人是?”

  “本尊來此落腳,這些凡人膽敢將本尊拒之門外,便給了他們一些教訓。”

  囚道的眼睛閃過一絲陰霾,常聞這佐龍公殺性極大,沒想到大到此等地步。

  這是普通人的府邸,人家哪里識得你這一方霸主,你貿然來此鳩占鵲巢,人家自然不愿意,卻把你的威風用在普通人的身上。

  “敢問道友喚在下來,有何貴干?”

  “本尊聽聞此地有一枚開天碎片現世,特來此地尋訪,所以請尊駕為本尊算上一卦,這開天碎片現在何處。”

  “道友可知在下卜卦問道有一個規矩?”

  “哦?什么規矩?”

  “一個事物一件事,只算一次,這開天碎片的事宜,在下在十年前就曾經為太衡宮首座太虛子道友算過一次,所以無法再為道友再算,還請見諒。”

  佐龍公瞇起眼睛,凝視著囚道:“你當真不為本座卜算?”

  “門規于此,在下也無能為力,還請道友海涵。”

  “哼!”佐龍公輕喝一聲,伸手便朝著下方摁去。

  囚道嚇了一跳,以為佐龍公要對他出手。

  可是下一刻,卻見身邊跪伏的中年人瞬息間爆體,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囚道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誠然,他是沒什么修為,可是大人物卻也見過不少。

  如何看不出,這佐龍公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這佐龍公雖然在這穹蒼大洲縱橫,可是這脾氣比起那些天外境的絕代修士都要大,心中對這佐龍公的評價頓時低了許多。

  “道友殺性如此之大,當心將來將來天劫來臨之際,萬劫臨頭,身死道消。”

  “放肆!”那刀疤臉輕喝一聲,說罷便是鏘的一聲利刃出鞘,嚇得那些伏首跪地的普通人驚恐哀嚎。

  “噪蛞!”佐龍公冷哼一聲,刀疤臉提劍便朝那些普通人劈去。

  “休傷這些無辜!有什么便沖我來!”囚道想要阻止,只是苦于他根本就不曾學什么道法神通,哪里能阻止的了。

  那刀疤臉三劍便是三條性命,一個婦人懷抱著一個男童,死死的護在身下。

  刀疤臉劍鋒直刺下去,下一刻便要兩個無辜婦孺殞命于此。

  囚道手中丟出一張金符,那金符瞬間豪光大放,將那婦人與男童護住。

  刀疤臉劍鋒劈在金光上,立刻便震的利刃脫手。

  “無用的廢物,些許小事都辦的不利索。”佐龍公不滿的哼道,同時伸手一招,利刃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佐龍公抬手便是一劍,瞬間就碎了囚道丟出的金符金光,劍氣直接便將那婦人肩膀切下,婦人慘叫一聲殞命當場。

  “娘…娘,你怎么了…你起來啊…”那男童哭喊著。

  囚道心有不忍,只是他的手段太少,那金符本是過去為一個修士卜卦,那修士贈予他的,只是那個修士送的這金符雖然功效不弱,卻如何敵得過佐龍公的攻勢。

  “佐龍公!你濫殺無辜,必遭天譴!”囚道雙眼赤紅,顯然已經怒極。

  “本尊且問你!你當真不卜?”

  囚道咬著牙,這不只是他們神道一脈的規矩,而且還是限制。

  他不是不愿意,是算不出來。

  “不如我為你算一卦如何?”囚道目光閃爍的看著佐龍公。

  佐龍公瞇起眼睛,看了看囚道:“本尊不止要自己的卦象,也要開天碎片的卦象。”

  “也罷,你將這些無辜人放了,在下這便為你卜算。”囚道嘆了口氣。

  佐龍公瞥了眼那幾個普通人,揮了揮手:“把他們帶出去。”

  刀疤臉領命將人帶了出去,佐龍公看向囚道:“囚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佐龍公你面如鷹冠,目如獨龍,唇薄如紙,此乃薄情寡義之相,你若是能夠與人為善,那么你尚有應求天道之機緣,可惜你心狠如刀,手辣如刃,已經躲入魔道,如今已經是劫數難逃,先前你放走的那孩童,便是你的死劫。”囚道直言不諱的說道。

  佐龍公突然大笑起來:“哈哈…你真當以為奎刀真會放了人嗎?此刻我的那個死劫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吧,既然人死了,如何再成為我的死劫?沒想到當代神算也有算錯的一天,既然算不準,那就去死吧!”

  囚道臉色蒼白,他沒想到佐龍公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人前放人,人后便動手shārén。

  先前他看那個男童面相,已經看出幾分端疑,原本還想救他一命,以那男童的命數克死佐龍公,卻不曾想佐龍公早已讓那個奎刀下shāshǒu。

  雖說那男童的命數面相乃是劫后殺相,命數能夠克死佐龍公,可是雙方的氣數與氣運還是存在著差異的。

  氣數與氣運都是會消減的,如果男童還沒成長到一定地步,面對佐龍公也是個死字。

  這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最佳例子,囚道聽聞佐龍公的話,臉色頓時死灰一片。

  就在這時候,奎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腳步急促踉蹌,到廳堂前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奎刀,事情都辦好了?”

  “主人,那幾個普通人被人救下了…”奎刀驚慌的說道。

  “救下了?”佐龍公臉色一僵,表情頓時精彩了:“何人救下的?”

  囚道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果真是命數啊,真是命數…佐龍公,你殘暴不仁,必將受到天譴!”

  “哼!那些人現在何處?”

  “就在外面。”奎刀剛才把那些人帶到門外,正要下shāshǒu之際,就被人攔了下來,對方一只手便捏住了他的刀鋒,讓他無法再下手,他這才慌忙逃進來。

  就在這時候,大門外進來幾個人,不正是這府上的那幾個普通人么?

  囚道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們怎么不逃?怎么又回過頭了?

  “哈哈…真是自尋死路。”佐龍公頓時大笑起來,原本還以為那個男童逃掉了,如今卻是自投羅網,讓他如何能不發笑。

  囚道發現領頭的人他認識,這人不就是之前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個人么。

  怎么是他?救人的是他嗎?

  他為什么不帶人離開,回這里做什么?

  佐龍公也不想夜長夢多,他知道神道之人所說的話十有會應驗,既然如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盡早的將那男童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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