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處于什么樣的狀態,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分解,然后重組,再分解,再重組。
只有思維還處于正常,而且并不受到影響。
這種分解與重組的過程非常的特別,不是細胞的重組,而是從最基本的比夸克更要渺小的超微子。
白晨的身體就像是堆積木一樣,根據著白晨對人的理解進行著重組。
一個末梢神經的枝干都有億萬個細胞,而一個細胞又有千百個碳酸原子構成,然后一個原子又由復雜的原子核排列構成,再到超微原子,超微粒子…
就像是黑洞一樣,黑洞就類似這種狀態,一個恒星的質量卻被壓縮成一個質子點的大小,那么龐大的物質規模,如果沒有適當的排列,是無法壓縮到那么小的奇點的。
而那種一個點的超級質量,也導致空間無法承載那種重量,從而引起了空間坍塌,最終導致奇點出現,最終連接到另外一個緯度。
可以這么說,只要進入黑洞,一定能夠到達另外一個緯度。
可是這里又涉及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進入黑洞之前,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顆星球,都會被超級引力撕扯的紛紛碎碎,然后再從另外一個緯度的奇點釋放出去,可是另外一個緯度的奇點可不會幫你重新排列組合,只會釋放出最為純粹最細微的物質。
所以說,黑洞就是一個絞肉機,把東西丟進去,雖然可以到達另外一個緯度,卻是以粉碎的形式過去的。
當然了,如果有一個足夠堅固的物體,并不是完全無法通過黑洞,就比如說白晨。
對白晨來說,現在在絕對零度之下的感覺非常奇特,這是一個特殊的體驗。
就連時間都被凍結,而這里也沒有空間的概念,這里是無窮大,也是無窮小的。
白晨發現,自己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化作一個星河,一個原子就是一個星球,或許是恒星,又或者是行星,自己似是化身蒼穹。
當白晨的思維繼續向著蒼穹的邊緣蔓延的時候,那種感覺驟然消失。
此刻房間里的溫度,已經回復到正常值,可是白晨卻滿臉的困惑,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化身蒼穹,似乎還有什么不足之處。
白晨看著自己的身體,物質、能量都被重新排列,不過只要離開了絕對零度,自己就無法再感覺到每一個細胞核化身為星河的體驗。
白晨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上方,白晨所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天空。
天道,天道對自己的排斥,似乎不那么強烈了。
是因為自己的變化嗎?
少了天道的排斥,那么自己將不會再給身邊人帶來災禍。
這倒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白晨露出笑容,對著天空道:“謝謝。”
哐哐哐——
外面傳來一陣沉重的拍門聲,不用問也知道,只有栗兒會這么拍他的門。
白晨打開房門,看著滿臉急色的栗兒:“干什么?”
“我們遇到了污染魔,伯頓被污染魔釋放的氣息感染了,現在怎么辦?他會不會死?”
“帶我去看看。”白晨說道。
白晨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對了,我在房間里待了多久?”
“一個月。”
“什么?我在房間里待了一個月?”白晨瞪大眼睛:“你沒叫我?”
“你自己在房間里待多久,自己不知道嗎?”栗兒滿臉怨氣的看著白晨:“你知道這一個月發生多少事情嗎,每次我去拍你的門,你都沒反應,我給媽媽打電話,她說不要打擾你,要不是這次伯頓受傷,我都不會來拍你的門。”
栗兒看著白晨:“這一個月,你真的都在房間里?”
“也許吧。”白晨淡然說道。
“那你吃什么?”
“也對哦,我突然感覺肚子餓了,先吃東西,再去看伯頓。”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東西,反正都那么久沒吃東西了,再拖一會又不會死。”
噗通——
白晨撲在地上,栗兒嚇了一跳,她還以為白晨是一個月沒吃東西出事了。
結果白晨又回過頭:“你看,我現在快要死了。”
“你在耍我?”
“你信不信我真的死給你看?”
“你知不知道伯頓現在有多危急?”
“他中了污染魔的致病氣息多久了?”
“已經一個小時了。”
“嗯,那還有時間。”白晨聳了聳肩:“而且污染魔的致病氣息并不致命。”
“不會死嗎?”
“只會變成瘟疫奴仆,污染魔的傀儡。”
“什么?”栗兒更是大驚失色。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你快點去看看伯頓,現在,立刻!”
“如果你再催促我,我估計時間會拖的更久。”
栗兒又是著急又是無奈,最終只能帶白晨去吃東西。
前前后后拖延了半小時,白晨總算是滿足了,這才不急不緩的跟著栗兒去看望伯頓。
伯頓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表情猙獰,依稀能夠看到臉上皮膚下不時的有一絲綠色穿過。
“你怎么不早點叫我,他現在這么嚴重,明顯是時間拖的太久了。”
栗兒滿臉怒火的看著白晨,眼睛里幾乎要噴出怒焰將白晨殺死。
“你好意思說我?是你在不斷的拖延時間,如果伯頓有什么事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額,其實他沒那么嚴重。”
“他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
“我能治療的,都不算嚴重。”
“你能治?”栗兒瞪著大眼睛,看著白晨,她原本是想向自己母親求救的。
“你不知道嗎?”白晨反問道。
“不知道。”
“那你敲我房門做什么?”
“額…你到底能不能治?”
“有水嗎?”
“什么水?”
“清水。”
“要熱的嗎?”
“不要,我不喜歡喝熱的。”
“你喝?”
“是啊,你以為呢。”
栗兒感覺自己快要暴走了,黑著臉看著白晨。
“好吧好吧,不開玩笑了。”
“白迭花,羅生草,奇木樹皮…”白晨一連報了十幾個植物的名字,有些植物則是用專用的植物科目名字來說,也是為了讓栗兒更容易理解:“半個小時內能收集的到這些,那么他就還有的救。”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現在已經過去二十三秒,你還有二十九分三十七…三十五秒。”
“你說的這些植物,很多我都沒聽說過…”
這里可沒有中藥店,而且很多白晨說的植物草本都需要去查植物科書籍,甚至就算是查到了,也需要收集的時間。
可是白晨卻說,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栗兒的臉色凝重無比。
白晨無奈的聳聳肩:“我已經告訴你給他治療的辦法了,可別說我不作為。”
栗兒匆忙的跑出去,找人收集這些植物。
不過內心里,她是知道絕對不可能在半小時內收集到這些植物。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當她把任務傳遞給手下的時候,已經過去十分鐘的時間了,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然后等那些手下陸陸續續的出發,又是十分鐘的時間。
栗兒恍惚的來到伯頓的病房外,卻見伯頓正坐在病床上,他的氣色好多了,白晨則是坐在窗臺上,面朝外面雙腳懸空玩著游戲。
“伯頓…你…”
伯頓看向栗兒:“栗兒,謝謝你,我聽白晨說,是你求白晨救我的,我都以為我自己必死無疑了。”
“你…你好了?”
“額…有什么問題嗎?”伯頓摸了摸腦袋,心中疑惑,不是栗兒找白晨來治好自己的嗎,為什么她對自己的痊愈這么疑惑?
栗兒沒有驚喜,只有怒火,瞪著白晨怒吼道:“白晨!!”
“啊…”白晨嚇了一跳,結果直接就從窗臺上掉了下去。
“糟了。”栗兒嚇得連忙跑上去,結果卻發現,白晨正站在窗外的小平臺上,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你!你這個混蛋!”栗兒再次怒不可遏的看著白晨。
“我怎么混蛋了?”
“你明明可以直接治好伯頓,為什么要騙我?”
“我沒騙你啊,我告訴你的那些草藥,就是用來治療與伯頓一樣情況的傷者的,下次如果在遇到同樣的情況,就不用來打擾我了。”
栗兒愣了一下,似乎是這么一個道理。
可是,白晨騙她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沒必要欺騙我。”
“我是為了讓你能夠記得更牢靠,不過那份草藥只能治療中了致病氣息后半小時內的傷者。”
“可是,伯頓早就已經過了半小時了。”
“所以才需要我動手。”
“那你是怎么治好他的?”栗兒問道。
她覺得,如果自己能從白晨那里拿到治療的方法,那么自己人的安全也能有一份保障。
就在這時候,伯頓突然哇的一聲,不斷的嘔出綠色的液體,液體里還參雜著許多的小蟲子。
“伯頓,你怎么了?白晨,你不是說治好伯頓了嗎?他怎么這樣?”
“你沒看到那些小蟲子嗎,我喂給他的,那些蟲子會吞吃那些毒素,然后再通過這種方式排斥出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收集起來,然后培養一些,等什么時候有人需要了,再把蟲子喂他們吃下去,對了,不能喂太多,如果太多的話…”
“如果太多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