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莎發現,只要這個小孩在他們家里。
她甚至不需要去為食物而操心,這個小孩在生活方面的能力,比起她要拿手的多。
不管是打獵、抓魚、采摘野菜、野果,都非常拿手。
不只如此,他還會做菜、釀酒,甚至是鹽巴,他都能從地下挖出來。
這是蓓蕾莎從來都不敢想象的,這個孩子與她說過,這個地區的地下含有礦物鹽,蓓蕾莎倒是想學習如何提煉出來,可是過程似乎有點復雜,蓓蕾莎看他做了幾次,也沒記清楚。
“石頭,你們東方的孩子,難道都像你這樣能干嗎?”
“現在武唐的孩子,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我這算是填鴨式的,而在學校里,則是根據自己的興趣去選擇性的學習。”
“什么是學校?”
“就是教授孩子學習的地方,最基本的知識就是識字,然后就是各種的課外能力,挖掘孩子的專長。”
“在你們東方有地方專門傳授孩子知識的地方?”蓓蕾莎驚奇的問道。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普通人是根本就無法接觸到文字的。
更沒有所謂的學校,識字率非常低。
紙和筆被教廷牢牢的掌握著,也沒有專門的機構傳授學習知識,只有一對一的傳授方式。
歐洲的教廷,其實與東方的儒家很像是,不同的是,儒家的這種統治是隱性的,雖然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卻沒有人敢說出來。
而教廷則是明目張膽的統治,他們控制人們的思想,操控他們的意志,甚至是信仰。
只要是不信奉他們的人,都會被送上審判臺。
杜南德和妮莎雙眼充滿了向往,他們一直都是孤獨的生活在這個小村莊中。
除了彼此,沒有其他的同齡人相伴。
對于白晨口中,幾十個、幾百個的同齡孩子在一起學習的景象,充滿了想象與向往。
這種差距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文明社會與非洲部落之間的差距一樣,兩個從文化到文明的差距,讓兩者之間形成了一個交流鴻溝。
“你們東方的孩子,都不需要為父母做事的嗎?”
“正常來說是不需要的,因為朝廷會為每一個學習的孩子一些補貼,為那些有孩子上學的家庭減輕負擔,當然了,學校還是鼓勵孩子在回家后,幫父母干一些家務的。”
蓓蕾莎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孩子:“你們武唐真好啊。”
蓓蕾莎聽過很多關于武唐的美好,可是她很清楚,就憑他們這小的小弱的弱的組合,是不可能走的到武唐的。
首先要穿過教廷布下的關卡,這個關卡就是為了防止平民前往東方。
當然了,也可以購買東方商人出售的販賣契約,這個販賣契約就是把自己賣給商人,不過付錢的卻是自己,這其實就等同于變相的偷.渡,而這些東方商人是與教廷勾結的,這些錢會分給教廷一部分。
教廷的高層雖然反對偷渡,可是下面還是有人為了私利而暗中進行著這種買賣。
不過蓓蕾莎可買不起這種販賣契約,這種販賣契約一張就要三十兩銀子,他們一家三口就是九十兩銀子。
這對蓓蕾莎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并且這種販賣契約只是把人送過教廷的關卡,而后就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在經過教廷的關卡后,還有無邊無際的沙漠,以及嗜血殘忍的中東諸國的阻攔。
如果被那些異教徒抓住,那就真的會變成奴隸。
“石頭,你的家族會需要購買人口嗎?”蓓蕾莎低著頭,靦腆的看著白晨。
在從白晨的口中,知曉了東方的美好后,蓓蕾莎更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成長。
白晨搖了搖頭:“販賣人口在東方是違法的,武唐朝廷是不允許任何形勢的人口販賣。”
“可是,我聽說很多東方的商人在販賣人口。”
“不一樣,其實那些在歐洲進行這種生意的,表面是做人口販賣的生意,實際上做的就是偷.渡,并且其中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武唐商人,這些人很多都是吐番、高麗居、百濟、安南等國的商人,與他們做生意,你需要擔心很多問題,并不是完全的安全,他們中的很多人會在半路上,把貨物處理掉。”
白晨看了眼蓓蕾莎,蓓蕾莎被嚇得面無血色。
“那就真的沒辦法去往武唐了嗎?”
“有,與真正武唐的商人簽訂勞工契約,每個武唐商人都有一定數額的勞工契約,簽訂后跟隨著武唐商人可以出境,不過這個勞工契約基本上每個東方的商人來到歐洲后,就已經被各色各樣的人占滿了。”
聽到這里的時候,蓓蕾莎的臉上更是失落無比。
這可能是她最不愿意聽到的結果了,可是白晨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升起了幾分希望。
“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可以幫你們弄到勞工契約。”
“你可以?”
“不要忘記了,我是大家族的子嗣,這點問題還難不倒我。”白晨笑著說道。
蓓蕾莎難言心中的感動與激動,她恨不得把家里所有東西都送給白晨。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家里的這些東西,白晨根本就看不上。
“那…那什么時候…”
“等我的人找到我吧。”白晨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白晨就一直的住在蓓蕾莎的家中,與杜南德和妮莎一起玩耍。
蓓蕾莎也只需要操心家務事,白晨動不動就會撿一只野兔子回來,吃喝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操心。
“石頭,我們今天去哪里玩?”杜南德和妮莎整天的圍著白晨轉,從起床后就這樣。
“去打獵,這兩天兔子吃膩了。”
“小心點,林子里有狼群出沒。”蓓蕾莎囑咐道。
白晨帶著兩個孩子,她也能放心,白晨雖然年紀與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不過辦事卻穩重的多,倒也不需要她擔心太多。
“這里有狼群嗎?我這幾日都沒發現狼群活動的痕跡。”
“你還懂得打獵?”蓓蕾莎好奇的問道。
“武唐也是山多林多,有時候跟著長輩一起上山打獵。”白晨隨口說道。
“那他們兩個就交給你照顧了。”
“放心吧,我會把他們平安無事的帶回來的。”
“對了,你打算用什么打獵?”
“這是我這幾日做的弩箭。”
“哇…石頭,你還會做這個啊?”杜南德是男孩,天性就喜歡這種武器,他感覺這種東西非常的帥氣,最能體現男子漢的氣魄。
“我也給你們做了一個,這東西戴在手臂上,我幫你們戴上。”
“這東西很危險吧?”蓓蕾莎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就算傷也只是傷到別人,不會傷到他們自己的。”
白晨帶著兩人進入林子里,杜南德和妮莎都很激動。
他們可從來沒打獵過,雖然他們所在村莊就是林子中。
不過蓓蕾莎可不會打獵,更無法教他們如何打獵。
“石頭,你看你看,那邊有小兔子。”妮莎和杜南德都很想嘗試一下弓弩。
白晨雖然把弓弩戴在他們的手臂上,可是卻一直沒機會嘗試。
“那只太小了。”白晨搖了搖頭:“打獵的第一個準則,不許對幼小的動物下手。”
“好吧。”兩人訕訕的收回興致,繼續是跟在白晨的身后,尋找著獵物。
“石頭,你快看,那有兩只狐貍,一大一小,那個能射嗎?”
“不能,打獵的第二個準則,帶著幼崽的也不殺。”白晨回答道。
“那如果大的動物沒把幼崽帶身邊,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帶幼崽,如果我們獵殺了,難道也算是破壞規則嗎?”
“作為一個獵人,就要遵守自然的規則,出現在你面前的獵物,是自然的饋贈,大自然選擇了這個獵物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就可以下手,可是如果你明知道它還帶著幼崽依然下手,那么大自然將會懲罰你,你將永遠都無法再獵到獵物。”
“打獵還有這么多的規則嗎?”
“這是大自然是平衡之道,就像是狼吃羊,羊吃草,你可以去適應自然之道,而不是去違背自然之道。”
白晨指向前方:“你們看吧,那只雄鹿,它就是我們的獵物。”
“那么大的雄鹿…我們的弓弩能殺死它嗎?”
“你們可以試一試,小心點…不要讓它逃了,鹿的視野是非常廣的,而且非常的敏銳。”
嗉嗉——
“哎呀…跑了。”
白晨聳聳肩,杜南德抱怨的說道:“這弓弩射不準,我都很努力的瞄準了,可是箭矢還是射歪了。”
白晨抬起手,對著半空中一射,一只鴝鳥落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只鴝鳥個頭不小,足夠他們一家人好好的吃上一餐。
“把獵物帶上,還有,任何一個獵人都不要去抱怨自己的武器,如果你的武器聽到你輕視它們,那么它們也不會配合你。”
“哇,石頭你好厲害。”
杜南德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弓弩:“武器也能聽到我的聲音?”
“當然可以,人有思維有智慧,武器也有,戰場上,戰士會把自己的武器視作戰友、知己,獵人也是一樣,愛護自己的武器,把它們如同朋友一樣對待,去了解它們,也關心它們,它們就會與你成為朋友。”
“好吧,我錯了,我的朋友,能原諒我嗎?”杜南德看著自己的弓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