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雷很早就已經清醒了,只不過因為虛弱,他的眼皮只能微微的提起。
他聽到了先前薩英豪的話,他的心中是恨,可是卻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現在只能看著這個渾身血紅色的東西,奪走他的性命而他又無能為力。
這就是嗜血狂魔吧?
以前只聽人說起過,卻從未真正的見過。
山林…哥哥對不起你,哥哥要去陪你了。
那個丑陋的面孔,那張占據了半個臉部的嘴巴,還有他嘴里令人作嘔的腥氣。
所有的仇、恨,山雷無法釋懷,可是不釋懷又能如何?
反抗?如何反抗?
突然,山雷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自己的夜光鳥,它怎么回來了?
那個小孩也跟來了嗎?
如果他也跟來了,那就糟糕了。
還有那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年紀比自己大好多,可是卻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真該死,自己都要死了,為什么還要胡思亂想。
白晨是跟隨著夜光鳥到這里的,因為他發現夜光鳥一個晚上都很沒精神,更沒發光。
原本山雷說的,今天早晨會把夜光鳥召喚回去,可是白晨等了許久,夜光鳥都沒有被召喚回去,而是自己慢慢的飛了大老遠。
白晨擔心這只小幻獸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所以一路跟了過來。
不過看到現場局勢的時候,還是有些愕然。
一個全身血紅色的大怪人,正提著只有一個肩膀的山雷。身邊還堂著一個同樣血淋淋的傷者。
夸張的體形完全脫離了人類的范疇。張著那個幾乎要把腦袋撕裂成兩半的嘴巴。只要他的嘴巴咬住山雷,不用懷疑,山雷的半個身體一定會少掉一半。
不過他的動作卻略顯愚鈍辦桌,當白晨和姬鳳到來的時候,這個血紅色的怪人等了數息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上的山雷,轉頭看向白晨和姬鳳。
“女人…小孩…吃的。”
“主人,是個嗜血狂魔。”姬鳳提醒道。
“嗜血狂魔?是什么東西?”
“類似于魔尸。同樣是被幻獸契約所詛咒…”姬鳳解釋了一遍道:“這個家伙應該就是源頭。”
白晨走到山雷的面前,山雷的眼神雖然有些模糊,卻能認得出白晨。
山雷看的到白晨,也看的到白晨身前的嗜血狂魔正舉著大刀,朝著他的腦袋剁下去。
可是,一股狂風呼嘯而過,將嗜血狂魔擊飛出去。
這種雜務,姬鳳肯定要主動承擔的。
“真可憐。”白晨看著山雷,白晨掀開了山雷被粗略包裹的肩膀,血肉模糊的一片。非常的凄慘。
“你的傷口是誰包的?是他嗎?”白晨指著旁邊的白水東問道。
山雷眨了眨眼睛,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幅度的動作。
白晨拿出一塊金屬。開始幫山雷制作金屬手臂。
“你的弟弟呢?”
山雷的嘴唇在微微的抖動著,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眶。
弟弟…
弟弟沒了…
“這個大家伙干的?”白晨問道。
山雷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吃力的點點頭,可是又搖了搖頭。
“看來有些復雜。”白晨喃喃自語著,也不知道山雷聽沒聽到。
白晨很快就以山雷的身形,塑造出一個匹配的臂膀。
白晨沒有給山雷止痛,而是強行將臂膀安裝在他的上空上。
“忍著。”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就讓山雷失去意識。
姬鳳站在一旁,看著這血腥的一幕,雖然白晨是在給山雷治療,可是場面卻搞的非常血腥。
說是血肉橫飛也不為過,姬鳳問了一句:“主人,這個東西呢?”
“嗜血狂魔是被動出現的,還是人為制造的?”
“這很復雜。”姬鳳皺了皺眉頭道。
“哦?有什么復雜的?”
“大部分的嗜血狂魔都是因為某些特定的原因,非自意愿而變成的,可是現在有些勢力正在研究,如何人造嗜血狂魔,并且將之控制。”
“你是說,這個嗜血狂魔是人造的?”
“我的確有這個懷疑,主要還是這個人。”姬鳳指著白水東道:“他身上的傷口,如果是由血奴造成的,那么他早就沒命了,因為血奴不會手下留情。”
姬鳳頓了頓,又道:“而有人的命令或者是正常人的話,就不一樣了,嗜血狂魔顯然不可能向自己的血奴下達這樣的命令。”
白晨處理完山雷,轉而看向白水東:“原來是他。”
“主人,你認識他嗎?”
白晨點點頭,原本還沒細看,再加上白水東臉上的血跡,一時沒去細看,此刻再一看,卻發現自己見過這人,當初在那古堡中,這個人以及還有好幾個同伴,其中為首的一個女人,似乎是叫做滄彌。
沒過多久,山雷昏昏沉沉的醒過來,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似乎有兩個身影。
白晨正在處理白水東的傷勢,輕輕側頭看了眼山雷:“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
“什么?你…小孩…我這是怎么了?”
“你忘記了嗎?”
“我…”
剎那間,一個晚上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瞬間涌向山雷的腦袋。
“啊…”山雷慘叫一聲,雙手抱著腦袋,悲憤、痛苦、絕望,交織成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又如一把利錐,狠狠的扎在山雷的腦袋上。
山雷痛苦難言,撕心裂肺的咆哮了一刻鐘,這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可是他看到了自己本應該消失的左臂膀。可是這個左臂膀卻不是他的。
“我的手臂…”
白晨已經處理完白水東的傷。站了起來看著山雷。
山雷有些畏懼的看著白晨與姬鳳。兩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他仰望的氣息。
山雷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流露出自卑之色。
“告訴我怎么回事吧。”白晨說道。
山雷的淚水又一次的淌落,只要回想起昨夜的那一幕,他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的面前慘死的樣子。
那種悲傷如潮一般涌來,難以遏制的痛苦,一直發泄了十幾分鐘。這才停止哭泣。
白晨和姬鳳都沒有去阻止山雷的發泄,有些時候,情緒宣泄出來,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然后山雷便開始講述著昨夜的悲慘…
白晨轉頭看了眼被姬鳳用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地上的嗜血狂魔,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隨手掃開巨石,然后將嗜血狂魔拖到山雷的面前。
“去給你的親人復仇,同時也去把那個幫助了你的女人救出來。”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山雷的身體又開始顫抖。
白晨和姬鳳突然默契的退后兩步,同時放開了嗜血狂魔的束縛。
嗜血狂魔失去束縛,立刻就沖著眼前的山雷發出嘶吼。巨掌拍向山雷。
“啊…不要…”山雷雙手捂著頭,心中充滿了不解與絕望的情緒。
那張帶著恐怖力量的巨掌拍在山雷的左臂上。山雷感覺微微震了一下,卻沒有意料之內的沖擊。
山雷不由得睜開眼睛,作弊慢慢的掙開,將嗜血狂魔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推開。
“我…我這是怎么回事…”
嗜血狂魔卻不會給山雷遲疑的時間,右臂揮掃過來,山雷下意識的拿著左臂一擋,又一次的擋住了嗜血狂魔的攻擊。
緊接著,一道光束突然從掌中升起,就像是一把刀,一把由光匯聚成的刀。
山雷的思緒已經凌亂了,卻是身不由己的揮舞出光刀。
嘶——
嗜血狂魔看著自己脫落的半個身體,卻沒有痛苦或者恐懼之色,反而提起右臂又一次的拍向山雷。
山雷再次揮舞著光刀,將嗜血狂魔的右臂也一并斬落。
那種快刀斬亂麻的感覺,毫無阻滯,斬到嗜血狂魔身上的血肉之時,非常的順暢,哪怕是斬到筋骨依然順暢的難以言喻。
失去了雙臂的嗜血狂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用嘴巴沖著山雷咬去。
山雷這次終于主動了一次,沒有再退縮,手中光刀飛斬過去。
巨大的頭顱掉落在地上,失去了曾經的兇戾,平靜的仿佛要抹去它曾經的罪孽一般。
山雷在巨大的震驚中無法自拔,過了許久,這才清醒過來。
可是,那個孩童與那個女人,卻已經消失無蹤。
白水東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個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昨夜還被自己拯救,重傷垂死的少年,此刻卻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將嗜血狂魔斬殺。
白水東愕然的看著山雷:“你…”
“啊,你醒了大叔…”山雷立刻激動的看著白水東,發現白水東的驚愕的目光,低頭一看自己手上的光刀,甩了甩左臂,光刀唰的一聲消失。
山雷一喜,又甩了甩手,光刀卻沒有出現:“好奇怪…”
“小兄弟,你這是怎么回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山雷不斷的嘗試著再把光刀弄出來,嘗試了許久,終于抓到了一點竅門,不過還不是很純熟。
白水東突然想起來:“對了,主母呢?主母在哪里?”
“啊…你說的是那位尊貴的夫人吧,她被抓走了,抓走她的人叫薩英豪,就是他控制嗜血狂魔,襲擊了我們的村莊的…”
山雷越說面色越是猙獰,臉上充滿了仇恨的神色。
“小兄弟,能否…”
“這位大叔,是你們救了我,所以我一定會幫你把那位夫人救出來的,還有,我要讓那個罪魁禍首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