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滄這兩天是盡心盡力的打點祥麟獸樓的生意,不是他對白晨有多忠誠,是為了保命。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即便白晨在這里戰勝了狩獵會,難道狩獵會就會放過他嗎?
東林家這時候向白晨妥協,完全就是自尋死路的決定。
等到將來狩獵會殺回來了,到時候還有東林家的活路?
東林家在南臨城的確是勢大,可是再大能有狩獵會大嗎?
當然了,想歸想,可是東林滄現在首要抉擇的不是東林家會怎么樣,而是自己會怎么樣。
一旦自己做的不好,那么引起白晨的不滿,那么到時候自己就連最后的靠山都不存在了。
好在管理一個祥麟獸樓對他來說,還是輕車熟路,沒什么難度。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做這事情了,不過東林滄還是做的相當的熟練。
只要放下身段面子,一切都不是問題。
東林滄剛剛在早市的市場訂購了一批肉食,這批肉食的口味不錯,而且價格還實惠。
就這一筆買賣,就能省下好幾枚金滄幣。
剛從市場出來,眼睛不看路,卻是撞到一人身上。
“怎么走路的!”東林滄下意識就耍起大少爺脾氣,不過抬頭一看,卻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普通,卻帶著一種淡漠的目光,那張臉龐上菱角分明,剛毅而且冷峻。
這人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東林滄,東林滄便有一種電擊一般的感覺。
“對不起。”這人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便離去。
東林滄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此人大有來頭!
看似那人對東林滄低頭認錯,實際上在那瞬間的交鋒中,那人卻毫無懸念的取得勝利,只是一個眼神就將東林滄逼退。
這讓東林滄感覺非常的羞愧。什么時候自己已經懦弱到這種程度了。
只是,一想起剛才那個人的眼神,東林滄便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而這一幕。恰恰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瀧山默默地轉身離去,那個人他認識。
瀧山的腳步越來越快。飛奔著沖回東林華的府邸。
“少主,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大事了?”東林華疑惑的問道。
“您知道我在街頭看到誰了嗎?”
“誰?”
“戾皇誅衍。”
哐當——
東林華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瀧山。
“戾皇誅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是真的,我親眼所見。”
“等等…你怎么會認得戾皇誅衍的?”
不管是東林華還是瀧山,他們的身份與戾皇誅衍,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在他們的眼里,戾皇誅衍那是傳說一般的人物。
他們唯一能夠了解戾皇誅衍的,只能是通過種種真假難辨的傳說。
“多年之前。我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也只是見過他,他卻未必記得我。”瀧山咽了口口水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懼。
“哦?還有這種淵源?”
“其實當時就是我來南臨城的途中,遭遇了匪徒,被擄到匪幫寨子里去,當時被一起擄來的就有一個狩獵者的人,好巧不巧當時的戾皇誅衍路過那里,順手就將我們救了,說起來我還是托了那個狩獵者的福。”
“真沒想到。你以前怎么都沒說過?”
“我如何敢說,我甚至不敢去回憶那段記憶,實在是太可怕了。戾皇誅衍。”
“畢竟是四皇之一,又是狩獵會的會長。”東林華點點頭道。
“少主,您根本就無法明白我那日所見到的景象。”
“難道戾皇誅衍將那寨子里的匪徒全殺了?”
“的確是全死了,可是他們的死狀卻非常的詭異,每個人的尸身都變成黑色的沙礫,保持著死前的姿勢,上千個人,無一人生還。”
“這是什么能力?難道是特殊幻獸?”
“我與他身份實力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如何能知道他有什么能力。”
東林華陷入了沉靜之中。坐回座椅上,良久沒有開口。
“誅衍來南臨城做什么?”東林華抬頭問道。
瀧山目光閃爍的。沉吟許久后,開口道:“恐怕是為了寸頭山上的那位。”
“你說小神醫嗎?這怎么可能?即便這次狩獵會的人在這里吃了大虧。可是誅衍是何等的人物,豈會因為這種小事,就親身前來?”東林華說道。
雖然他認可了寸頭山的實力,的確非常強,而且又有神品強者坐鎮,再加上剛剛取得了一場大勝,在南臨城中風頭正勁,可是在誅衍的面前,依然還只是小角色。
根本就沒資格讓誅衍親自出手,至少東林華和瀧山都是這么認為的。
“少主,您不妨想想看,當初誅衍會為了狩獵會的一個低級的狩獵者,親自殺上匪徒的寨子去,可見此人是何等的護短,這次南臨城狩獵會的人又在寸頭山吃了這么大的虧,以誅衍的性格,怎能容忍寸頭山小神醫安然度日。”
“你的意思是?”東林華心頭一驚,臉上露出一絲惶恐。
“這次多半就是沖著寸頭山小神醫去的。”瀧山凝重的說道。
東林華的心頭更驚:“那…那你覺得此次小神醫是否有勝算?”
“少主,怎么可能有勝算?戾皇是什么人物?那是足以讓整個大奧國動蕩的存在,近乎于無敵的存在,比之涅皇的名氣更勝一籌,此次寸頭山恐怕當真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瀧山顯然是對寸頭山非常的不看好,不,不只是不看好,甚至覺得寸頭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不過也是,瀧山覺得自己對兩者的了解足夠深了。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絕代人物,一個卻是來路不明的小子,讓狩獵會吃了幾次虧。
可是絕對不會有人將他捧到與戾皇誅衍一個層次,戾皇誅衍是什么人?
那可是頂天的人物,一個被無數的光環所包圍的傳奇人物。
當然了,誅衍最讓人聞名的一戰,就是三十年前以一己之力,制止了雨梁國與大蒼國在大草原上的六十萬大軍的交鋒了,一個人逼迫兩個國家的六十萬大軍退兵,這種以一敵萬的戰績,即便是放在歷史上也足夠閃耀。
“那…那怎么辦?我們與寸頭山的生意往來,而且近期以來,也多次向他示好”東林華不禁陷入了惶恐之中。
寸頭山小神醫的戰敗已經事不可違,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的了誅衍的腳步。
他要殺的人,誰能阻止的了?
可是寸頭山小神醫敗亡之后呢?
那就是秋后算賬的時候了,在南臨城中,自己與寸頭山多次交易與示好,肯定要被歸納為寸頭山的黨羽,到時候誅衍會放的過自己?
“少主,為今之計,恐怕我們只能放棄寸頭山了。”瀧山凝重的說道。
“放棄?怎么放棄?拒絕與他們的一切聯絡?”東林華有些手足無措,心中惶惶不安。
只要一想到誅衍的可怕,心頭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瀧山也陷入了沉默,東林華深吸一口氣:“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嗎?你倒是說話啊?”
“少主,辦法倒是有一個,只看你是否敢動手了。”瀧山嚴肅的看著東林華。
“什么辦法?”
“用實際行動斷絕寸頭山的關系,向誅衍以及狩獵會投誠。”
“怎么投誠?難道我們說我們跑去狩獵會去跟他們說,我們要來投靠你們,他們就不會懷疑,這是反間計嗎?”
“當然不是這么簡單。”瀧山搖了搖頭:“我們可以拿住寸頭山的一個人,將他押送到狩獵會,向誅衍表明態度。”
“這…這會不會太魯莽了?”東林華不禁遲疑起來:“寸頭山畢竟有神品強者,如果他們怪罪起來,不管是我還是東林家,都承受不起。”
“少主,您想啊,誅衍既然在此,那么寸頭山的神品強者敢出手嗎?除非他們想要加速滅亡,其二,如果他們的神品強者當真敢動手,正好能夠表明我們的心意,這才是對誅衍最好的投誠證明,其三…”
“其三什么?”東林華明顯被瀧山說的心動了,連忙追問道。
“其三,我們不動其他人,只動東林滄,東林滄現在就在祥麟獸樓內,除了他之外,南臨城就沒有其他寸頭山的人了,把他抓住,然后押送到誅衍的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說明關系,誅衍自然會接受我們的投誠。”
“好好!你說的好。”東林華大為激動,心中暗自慶幸瀧山是自己的謀士,還好有他在,不然的話,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還有,如果能夠得到誅衍的賞識,或者是狩獵會的支持,那么少主獲得東林家家主的位置,那就指日可待了。”
東林華一聽,更是喜上眉梢,原本憂心忡忡,卻因為瀧山的三言兩語,居然將壞事變成了好事。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瀧山的確是很有本事的人。
“少主,未免夜長夢多,您還是快點出手,將東林滄拿下,交給狩獵會的人吧,一旦東林滄逃到寸頭山去了,那就麻煩了。”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