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知道,那個倔強的老東西絕對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一整個晚上,白晨都在等待,等待著端木英雄的出招,等著端木家的傾底相報。
可是,一夜都沒有動靜,也許是端木英雄是在等待機會吧。
白晨不敢有絲毫的放松,畢竟那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家族之一。
白晨揉了揉額頭,軒轅從病房里出來。
“娜娜怎么樣了?”白晨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的傷勢不重,謝謝你。”
“不,我本不該讓她受到傷害。”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軒轅雖然不知道整個過程,可是她知道白晨絕對沒有閑著。
“還不夠好。”白晨搖了搖頭:“那個端木家太強大了,我可以抹掉端木家,可是端木家與zf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到時候不止是你我,就連娜娜都會深陷其中,她只是個普通人,不可能承受的了這種壓力。”
“我明白你的擔心。”軒轅點點頭。
她也相信白晨能把事情解決,事實上,這件事本應該是她來做的。
可是白晨顯然是擔心她的身份曝光,而把麻煩攬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那個端木家展開行動,我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軒轅認真的看著白晨。
“不用,說句實話,如果我都搞不定,再加上你也無濟于事。”白晨笑著說道。
“人類很奇怪,有些時候他們并不懼怕神,可是他們懼怕惡魔,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扮演這個角色。”
“行了行了,你就繼續享受世俗,殺人放火的事情由我來做。”
就在這時候,一個陌生人走了過來。
“你好,白先生。”
白晨回過頭,看著眼前這人有點印象。不過一時間又沒想起哪里見過。
“你是哪位?”
“我是端木家的總管林永。”
白晨和軒轅的眉頭都在瞬間皺起來,白晨冷哼一聲:“怎么?來給我下戰貼嗎?”
林永連忙解釋道:“白先生誤會了,其實老爺派我來,是想對白先生說聲對不起的。是他的縱容導致了這場沖突,也導致了你的朋友受到傷害,老爺是想親自向您道歉,可是老爺身體欠安,所以由小人代為傳達歉意。”
白晨和軒轅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想到,端木英雄居然服軟了。
甚至白晨覺得,端木英雄這是先服軟,暗中再搗鬼,這也不無可能。
反正白晨是不相信,偌大的一個家族,被人踩在頭上拉s,然后會這么大氣的一笑而過。
至少換做白晨,是絕對無法做到這么寬宏大量。
“如果你們老爺是真心的話,那我就謝過了。只要你們端木家以后不來騷擾我朋友,那就最好。”
“這是我們老爺托我代為交給白先生的,算是賠禮道歉的,請白先生務必收下。”
白晨接過林總管交給他的盒子,打開一看,卻是一枚玉佩,看做工與品質都是上乘中的上乘,這枚玉佩至少也是千萬級別的。
白晨皺了皺眉頭:“無功不受祿,請交還給你們老爺吧。”
林總管突然跪在地上,苦求道:“白先生。請務必收下,不然…不然我無法向老爺交代。”
“不要。”白晨轉身就走,林永就那么跪著,腦袋點著地上。
軒轅看了眼林永。跟上了白晨的腳步。
“這個端木家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如果他是誠信道歉,我也懶得和他計較,就怕他是別有意圖,先示好再暗中搗鬼,不過不管是他的這份心胸。還是心機,我都不能輕視了他,這種人為敵最好就是一次就將之擊潰,絕對不能留有后患,下次如果讓我抓到他的把柄,我絕對不會再留下這大患。”
“你就這么不信任他嗎?”
“我和他非親非故,我把他孫子廢了,還把他給打傷了,對于他這種大人物來說,怎么可能忍受的了這種奇恥大辱,反正我是不信他會真心實意的給我道歉。”
“也許吧…也許你是對的。”
兩人在外面轉了一圈,又回到病房前的時候,發現林總管還是跪在地上。
這病房走道人來人往,也有不少人駐足,或者是試圖拉起林總管,可是林總管就是不愿,始終長跪在那。
在白晨再次回到他面前的時候,林總管抬起頭,祈求的看著白晨。
“白晨,就收下吧,犯不著和他為難,不管是仇是怨,也不關他的事。”軒轅的心地還是比白晨軟的,她見不得人這么受罪。
“起來吧。”白晨深吸口氣,無奈的說道。
林總管將盒子雙手捧過頭頂,白晨只能接過盒子,一把拉起林總管。
林總管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多謝白先生寬宏大量。”
“回去和你們老爺說,我不喜歡惹事,可是我也不怕事,我不管他想做什么,有什么事都沖我來,可是如果傷及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和他善罷甘休。”
“白先生請放心,老爺這次是誠心悔過,絕無他意。”
“這樣最好。”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林總管唯唯諾諾的鞠了個躬后,便邁著小步離去。
在出了醫院大門后,林總管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
“老爺,白先生已經收下玉佩了…嗯嗯…是的,小的已經把醫藥費全部結算了,好好…我明白了。”
“他是什么態度?”
“白先生似乎對老爺還是有些不信任,持懷疑態度。”
端木英雄在掛斷電話后,臉色陰晴不定。
在聽說那個打傷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外孫后。
端木英雄的心情非常的復雜,那種對自己女兒的虧欠,開始慢慢的占據了他的心頭。
而報復的想法早已煙消云散,此刻他反而有一種自豪感。
曾幾何時,他一直想要將自己的武功傳給子孫。
可惜自己的兒子資質實在是太差,而且不到二十五歲便早逝,他將一切的希望傾注在端木一的身上。希望他能夠繼承自己的一切。
可是端木一不止是資質差,就連性格也乖張,更吃不了苦,對他來說練功簡直就是受罪。
端木一覺得。以后自己的手下練功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吃那苦頭受那罪。
端木一根本就不明白,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是安身立命,保障家業的途徑。
依靠他人來保護自己。是最不現實的想法。
能夠用錢聘請來的,永遠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而最好的選擇只會來傷害他,而不是來保護他。
再拿端木一與白晨那么一對比,高下立判。
那種深不見底的修為,已經無法揣度,如此的人才,體內流淌著一半端木家的血。
這也讓端木英雄開始覺得,也許端木一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也許自己過去的想法,一直都是錯誤的。
也許自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糾正自己的錯誤。
這個想法就如一種種子,開始在端木英雄的心中升起。然后開始慢慢的占據端木英雄的所有思想。
只有白晨這種人,才能夠讓端木家長久延續下去,他才是自己所需要的子嗣。
事實上,在白晨出線之前,端木英雄就一直在懷疑,端木一如果接任了端木家,他是否能夠將端木家延續下去。
哪怕他再如何溺愛端木一,這個問題也不得不深思熟慮,而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過。
如果端木驚云是男兒身該多好,甚至他也想過。拋開男女的問題,讓端木驚云接任端木家的想法。
只可惜,如今即便是他想讓端木驚云接任端木家,端木驚云也不可能接受。
如今的端木驚云完全靠著自己的能力。成為了魔女會的執事,并且她也成為最有希望接任成為會長的人選,她已經不需要這個端木家家主的身份,來為自己證明了。
甚至在個人實力上,她也已經足夠的優秀,足夠的強大。超越了他這個父親。
此刻的軒轅,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軒轅心中一動,對白晨道:“白晨,我有個認識的人找我,我先離開一段時間,這里麻煩你照料了。”
白晨點點頭:“去吧。”
召喚軒轅的不是別人,正是端木驚云。
當初與軒轅有過一面之緣,而軒轅當時留下過一枚獸齒,作為她們聯絡的工具。
如今軒轅感覺到了獸齒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并不遙遠,甚至就在這座城市之中。
軒轅順著氣息找去,很快,在一個公園里,軒轅見到了端木驚云。
端木驚云卻震驚于軒轅這么快到來,當初她是在浙江那邊見到軒轅的,可是現在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軒轅就出現在這里,讓端木驚云感到非常的奇怪。
“前輩。”端木驚云一見到軒轅,立刻就抱拳行禮。
軒轅點點頭:“你找我?有事嗎?”
“前輩,我想問你一個事。”端木驚云的目光閃爍,似是有些難言之隱。
“何事?”
“我想知道,前輩可有法門,能夠讓我暫時的脫離半妖之身,回歸人身。”
“咦?這是為何?你修的是妖道,為何又要舍棄妖身?”
端木驚云目光閃爍不定,似乎非常難以啟齒,在猶豫了許久后,端木驚云終于娓娓道來:“我在世俗中有個失散多年的孩子,我想要面對面的見他一面,可是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過去,甚至我不敢以妖身去見他。”
“原來如此,我不修妖道,所以對此一無所知,恐怕是幫不到你。”
端木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打擾了,前輩。”
“不過我有個朋友,也許他知道辦法。”
“前輩的朋友?”端木驚云有些遲疑,畢竟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有太多人知曉。
“我這個朋友神通遠超過我,不過他對術法也不清楚,可是他交友廣闊,也許能找到辦法。”
“這…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此事弄的太多人知曉,晚輩還是要謝過前輩的相助,就此告辭了。”
軒轅看著端木驚云的背影,想起自己與徐長江相隔兩地的時候,那種相思之苦,頗有一絲感同身受。
“你能夠忍受一輩子都在黑暗中看著他嗎?”
端木驚云頓住了腳步,驀然的回過頭,輕咬著下唇,軒轅的話已經讓她動搖。
“如果你還有所顧慮,可以不用說明,甚至不需要露面,只要我開口,他不會拒絕的。”
“前輩也說了您的朋友并不通術法,恐怕也無法幫我吧。”
“他是以武入道,修為通天,他也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他都幫不了你,恐怕世上再無人能夠幫的了你。”
軒轅的話終于讓端木驚云松口:“那前輩可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或者酬勞?”
“我與他不需要那些普通人的利益,若是我開口相求,他絕不會漠視,就如我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一樣。”
“那…那便勞煩前輩了。”
軒轅點點頭:“我先打電話問問他,若是有機會,再讓你們見面。”
“有勞前輩。”
軒轅拿起手機:“白晨,我問你一個事。”
端木驚云的腦海就如雷擊一般,打斷了軒轅的通話:“前輩,您那朋友叫做白晨?”
軒轅捂著電話,點點頭:“怎么了?”
“沒…沒什么…”
端木驚云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目光閃爍不定,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白晨,你可有掩蓋妖氣的辦法?哦…一顆抑靈丹就可以嗎?只要這么簡單?”軒轅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她顯然是沒有注意到端木驚云的臉色,回過頭對端木驚云道:“你運氣不錯,他正好知道此法,而且他也是丹道高手,抑靈丹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前輩…您能跟我說說…你那朋友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