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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復查

  那跌宕起伏的旋律,始終縈繞在每個聽眾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旋律便如具有著魔性一般,時而激揚,時而壓抑,時而澎湃,時而又淺墨無聲,每個聽到《將軍令》的人,全都被許多種感情所左右,時而笑時而哭。

  不需要歌詞的點綴,任何的歌詞在這種旋律面前都是蒼白的,沒有任何的歌詞能夠填滿每個聽眾心中的空白。

  只此便已然足夠,只要這個旋律,就能夠讓人莫名的感動。

  每個人都聽的懂這個悲壯的故事,每個人都為這旋律感到悲傷。

  青云呆呆的看著白晨,這個不可思議的孩子,一只手!僅僅只是用一只手,他就彈奏出如此優美而悲壯的旋律。

  這個小家伙的琴境深不見底!

  啪啪啪——

  老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太棒了!實在是太棒了,簡直就是…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一半是我的琴技,一半是這把鳳凰石的音律。”白晨看了眼鳳凰石,又看了看青云:“鳳凰石現在歸我了吧。”

  “我真的辱沒了這把古琴?”青云的臉色依然還未從《將軍令》的震撼中擺脫出來,依然有些僵硬的表情,卻掩不住的失落。

  白晨點點頭:“你能想象一個老將軍被你穿戴上姑娘的裙子,畫上濃妝艷抹的感受嗎?這把琴便是頑石尖銳,寧折不彎,你若是逼他,他便以死相報。”

  不得不說。此刻青云心中的難過與失落。她本以為自己是最懂琴的人。

  如今卻發現。自己不但不懂得琴,甚至還犯下這種大忌。

  她以前時常聽到琴心琴心,卻始終不明所以。

  近來她得到鳳凰石的時候欣喜若狂,這可是在非常有名的古琴,可是在她試音的時候,鳳凰石卻始終不見曼妙音律,而且每每彈奏之時,琴弦總是莫名的繃斷。

  起初的時候她還沒在意。可是隨著次數的增多,讓她不得不放棄使用鳳凰石,如今鳳凰石擺在那琴案上已經半年多,自己也未曾再有觸碰。

  今日聽到白晨的話,這才明白其中因由,不是自己的琴技不夠,是自己的境界不夠。

  自己只知琴技而不知琴境,自己居然忽略了自己一直所追尋的東西,琴心。

  原來這就是琴心,這就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

  “你就是那個在克麗絲的演唱會上表演的神童?”青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第二個如此琴技的孩子。她聽過《夢》,也聽過《青蓮》。聽過《天使》…那個神童所有的曲子她都聽過,她相信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那個被傳說了的神童。

  白晨聳聳肩:“如果我給你肯定的回答,你就把琴給我的話,那我就如你所愿。”

  “石頭,你真的是某一天被一個石頭砸到腦袋,無師自通的琴技?”老人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老臉都是一篇通紅,顯然,他也被自己的這個問題蠢到了。

  “能問出這問題,我覺得應該是你的腦袋被砸到了。”白晨翻了翻白眼。

  “這把琴是你的了。”青云低落的說道。

  既然自己沒有擁有它的資格,那就成人之美,把它送給有資格擁有它的人吧。

  雖然很不情愿,可是青云亦沒臉去強求這把不屬于自己的鳳凰石留下來。

  白晨輕捂鳳凰石:“聽到了吧,你自由了。”

  “石頭,它真聽的懂你說的?”

  “當然,來…和大家打個招呼。”白晨掐著脖子發出古怪的聲音:“大家好,我是鳳凰石。”

  保鏢大哥最先沒忍住,撲哧的發出聲來。

  老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又在耍自己呢。

  “和你說琴心,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白晨白眼老人。

  “你的琴是和誰學的?”青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誰也教不了,琴技只要是個老師傅都能教,可是老師傅教的了琴技,教不了琴心,這玩意需要悟性,悟性這東西你懂不?這么虛無縹緲的東西,和你說也白搭。”

  “小子,你得意什么,不就是彈的好那么一點點么。”青云非常不爽的說道。

  “青云,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輸了就要認,能力上輸了還有贏回來的希望,做人輸了那就翻盤無望了。”老人嚴肅的教訓起青云,同時又看向白晨:“你也是,謙遜是我們的優良傳統,就算你不知道什么是謙遜,總該知道什么叫做低調吧。”

  “做人啊,其實和彈琴一樣,有高也有低,怎么可能什么都低調,再說了,李白還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就應該在得瑟,再說了…我這也是為她好,教會她沒本事別叫喚,免得丟了局子又丟了面子。”

  “你…”青云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晨。

  “我什么我?不服啊。”

  老人一陣苦笑,小孩子吵架,他總不能擺架子強做中間人吧。

  “好了,玩過了,我該回家了。”

  說著,白晨便抱起比他人還長的古琴就往外走,正好迎面進來先前那位迎賓小姐。

  “阿衫,你上來做什么?”青云此刻本就非常不快,見到這個叫做阿衫的女孩,便把氣撒在她的頭上。

  “小姐,下面擠滿人了,非要跑進來,攔也攔不住。”

  “擠滿人?怎么會擠滿人?我們這每天能有一兩個茶客就算不錯了,而且還多半是老顧客。”青云樓本是個茶樓,不過知道這是茶樓的,要么就是莫名其妙走進來的,要么就是老相識,沒幾個是真正來喝茶的。

  “還不是小姐您剛才彈奏的曲子,他們非要跑進來聽曲。”

  青云一聽,臉色一陣紅白。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她一定非常高興。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丟臉…非常的丟臉。

  因為那曲子根本就不是出自她之手,可是阿衫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彈奏的,這讓她的顏面多少有些掛不住。

  “把他們都轟出去,今天青云樓不開張。”青云非常不滿的說道。

  “青云,你這么做可不對,既然開門做生意,哪里有把客人往外趕的。”老人吭聲道。

  “還不是那混小子招惹的麻煩。我饒不了他。”青云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了…那小子這么小的年紀,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老三,你追上去,送他回去。”

  “老爺,我不能離開您的身邊。”

  “我這是在青云樓,你還怕這里有什么危險嗎?”老人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可是這個被叫做老三的保鏢大哥卻是個驢脾氣,說不走就是不走。

  “爺爺…那小子到底什么來歷,怎么會和你混到一起的?”

  “呸呸…什么叫做混到一起,我們這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

  “還君子呢,一個老掉牙。一個乳臭未干,倒組合還真絕了。”青云記恨白晨,連著自己爺爺也一起圈進來了。

  雖然青云嘴上不服氣,可是對于那曲《將軍令》卻是意猶未盡,只是以他們之間惡劣的關系,再想聽到如此天籟已然不可能,心中不免感到失望。

  “去幫爺爺弄些東西,我要重新布置這個包廂。”

  “為什么要重新布置啊?我看這里挺有格調的啊,而且那些叔叔阿姨來這里,都說這里的風格獨特典雅,頗具古香韻味,從這布置便能看出設計者的匠心。”

  “全是一群附庸風雅的俗貨,你爺爺我不需要他們來評斷,反正我現在就是不滿意。”

  “好了好了,您要什么,我這就給您準備去。”

  “老爺,這邊的事慢慢來不著急,反正您一個月也未必會來一次這里,今天是復查的日子,這都拖了一下午了,總不好讓醫生老等著您老吧。”老三小心翼翼的說道。

  “查什么查,我這病他們又治不好,盡給我開一些亂七八糟的藥,還不如老道的升仙丹。”

  “老爺,老道老祖師自己也說了,他的藥不是好東西,吃多了會減壽的。”老三勸說道。

  “你懂個屁,這藥是我自己吃的,我還不知道嗎。”老人立刻破口罵道。

  “小姐,您也勸勸老爺吧。”老三無奈,只能求助的看向青云。

  “爺爺,老三說的沒錯,你是自己去復查呢,還是我綁著你去?你要知道,要是最高領導人被人綁著進醫院,這國際報紙會怎么寫?”

  “好了好了,拿你們沒辦法。”老人一陣郁悶,回頭瞪了眼老三:“今天難得的興致,就被你壞了,你這殺千刀的,還不走,愣著干什么。”

  老三縮了縮脖子,對老人的話權當耳旁風,他跟了老人幾年事件,也早就習慣了老人的性子,嘴上罵的再兇,也不見得會處罰自己,要是真有什么事惹怒他了,他保準著什么話都不說。

  “今天是去哪里復查?”

  “協和醫院,那邊的幾位這方面的專家都等著呢。”

  “專家…又是專家,石頭都說了,專家的話不能信。”

  “那小子還說,他已經治好您的病了,您怎么還不信呢。”

  “喲呵…會頂嘴了啊。”老人立刻瞪著老三:“我說我信了,是不是就不用去復查了。”

  “那不行,那小子除了彈琴彈的好,滿嘴跑火車,沒幾句話能信的。”

  老人一陣郁悶,出了王府井,回到自己的車子。

  “對了老三,去給我弄點吃的,我肚子有點餓。”

  “哦好,老爺,您要吃什么?”

  “我都大幾年沒吃雪糕了,那邊正好有雪糕賣,去給我弄一支來,要巧克力的。”

  “老爺,現在天都這么冷了,還吃雪糕啊?而且您身子本來就不好,這東西吃下去,保準您要躺幾天。”

  “老子沒幾天好活了,讓我死之前痛快一兩次很為難你嗎。”老人破口大罵道,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再給我弄個手抓餅。”

  不知道為什么,老人突然來了食欲,這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以前早中晚餐都是讓別人催著他,他才會應付的扒幾口飯,每個月總要去掛幾次葡萄糖補充體力。

  “等下就要體檢了,按說體檢前三小時最好不要吃東西,老爺,您看是不是等體檢后再吃?”

  “再廢話,我今就不去了,趕緊的,就算是上刑場也沒餓死鬼,我這領導人怎么也要吃飽了再去慷慨赴義吧。”

  “瞧您說的,感情您是去鴻門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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