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白晨一身輕松的回到座位上。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白晨,張蕊更加好奇的看著白晨。
“石頭,你真是殺手?”
“不是,我是業余殺手。”白晨笑容燦爛看了眼張蕊:“在飛機上的時間還長著,我要睡一覺。”
說完,白晨直接將靠背放平,躺了下去。
只有白叔還在緊張的戒備著,從國內到美國需要二十個小時左右。
而這二十多個小時里,白叔幾乎沒有閉眼過,全程監視著周圍的動靜。
白晨、安妙兒和張蕊三人醒醒睡睡都兩輪了,而白叔卻一刻都沒閉眼。
一直到飛機降落的那一刻,都沒發生過一點異狀。
而他登機之前,所發現的幾個可疑份子也都沒有出現,這讓白叔都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或者他們在密謀著更加詳細的計劃。
可是,當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卻是大量的警察,還有十幾輛救護車。
“發生什么事了?”張蕊疑惑的問道。
白叔搖了搖頭,這時候,從他們所乘坐的飛機上,陸陸續續的抬下來十幾具尸體。
看起來機乘人員早就發現了飛機上發生的兇殺案,不過當時飛機在高空中,所以為了不引起恐慌,并沒有聲張。
“兩位,能否請你們配合我們的調查。”
這時候幾個警察來到白晨和安妙兒的面前,出示了證件后,便開始對白晨好安妙兒進行短暫的詢問。
然后就是白叔和張蕊。因為他們幾個都是豪華艙的乘客。而那些死者全部都是普通艙。理論上并沒有直接接觸,根據豪華艙內的攝像頭顯示,當時只有白晨為了上廁所,離開過豪華艙。
而且當時的空姐證明,是因為豪華艙的衛生間被人占了,所以他們當時只能借道去了普通艙的衛生間。
警方當然不會認為,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有作案的可能性。
所以警方將嫌疑人的范圍。鎖定在普通艙的乘客身上。
在簡單的詢問后,白晨等人就出了安檢。
張蕊并沒覺得什么大驚小怪的,只是在自己乘坐的飛機上發生這種兇殺案,還是讓她一陣后怕,特別是死的人還不止是一兩個。
只有白叔的臉色有些古怪,因為他看到了其中幾個死者的容貌,正是自己先前懷疑的殺手。
“安小姐,請問接下來你們有什么行程嗎?”出了機場后,張蕊看向白晨和安妙兒。
“哦,我們打算先去紐約。應該有專車會來接我們的,在紐約已經定了酒店了。然后我們會請專門的向導為我們安排行程。”
“這樣啊。”聽說白晨和安妙兒還沒有準確的行程安排,張蕊表現出一絲失望:“這是我的電話,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和石頭一起出來,我帶你們逛逛這里。”
“謝謝,有時間的話,我會聯系張老師的。”安妙兒禮貌的接過電話號碼。
“小姐,我們的車來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先這樣吧,拜拜。”
“拜拜。”
“張老師,再見。”
白叔透過黑色的車窗,看了眼白晨。
“白叔,你從下飛機就沒笑過,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知不知道剛才飛機上死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白叔你認識嗎?”
“認識談不上,不過我知道他們都是殺手,當然了,至少其中的五個人,我可以確定他們就是殺手,至于其他的死者,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飛機上怎么這么多殺手?”張蕊驚呼的問道。
“他們都是沖著小姐您來的。”
“什么?沖我來的?難道他們都是…”
“他們誰雇傭的我不知道,可是肯定是沖小姐您來的,這點確鑿無疑。”
“那他們怎么會突然死掉的?”
“我懷疑是那個叫做石頭的孩子下的手。”
“這怎么可能,石頭還只是個孩子,而且全程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殺的了人。”
“那個孩子曾經出去過一次普通艙。”
“可是前后就去了三分鐘,殺一個人都不止三分鐘吧。”
“對一個高手來說足夠了。”
“白叔,你還真相信是偷偷是個高手嗎?不要鬧了。”
“我可沒開玩笑。”白叔鎮定的看著張蕊:“你什么時候見我開股玩笑。”
雖然白叔從來不開玩笑,可是白晨還是不相信,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孩子會是個殺手,而且就在三分鐘的時間里,殺了十幾個人。
在她看來,這實在是一個荒誕的笑話。
白晨和安妙兒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按照安妙兒的說法,他們明天還要坐飛機,內線航班飛到紐約。
白晨倒也不急,雖說盧三平跟他說的很急,可是白晨是一點都不著急。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條唐人街,要去唐人街逛一逛嗎?”
“好啊。”白晨從電視、電影上看過許多唐人街,可是這卻是第一次有機會前往,興致立刻就被提了起來。
在美國各大城市,分部著許多的唐人街。
唐人街里居住著大部分都是華人,他們是各個時代移民到這里來的。
而很多老外對唐人街的印象并不好,他們總覺得唐人街大部分人都是混黑幫的。
事實上這是他們的誤區,不管哪個人種,都有自己的黑暗面。
而唐人街的黑幫在最初的時候,只是華人為了抵抗白人的壓迫而發展起來的社團,只是后來變了味道。成了如今令人唾棄的黑幫。
不過華人黑幫也只是占據著華人的一小部分而已。其比例遠遠低于其他人種的幫會。更沒有白人自己的黑手黨那么深遠的影響力。
唐人街大部分的建筑,都保留著華夏文明的風格,很少有那種純粹的現代建筑。
在街上走動的,也多是膚色相同的華人,當然了,也有不少的旅游觀光的游客。
只有親身感受唐人街,才能知道這里的氛圍,遠不如那些媒體所做的片面介紹中那種黑暗與墮落。
突然。白晨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前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店面上掛著的招牌。
“古律。”
奇怪的名字,安妙兒看了眼店面:“這家是賣古箏的。”
白晨已經推門進去,店內略顯昏暗,擺放著不少款式的古箏。
一個老頭坐著老舊的靠背搖搖椅,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看到白晨與安妙兒的到來,只是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眼兩人后,又閉目養神。
白晨漫步在每一把古箏前。這些古箏雖然做工看似古色古香,實際上大部分的年代都不超過兩年。也就是說,其實這些古箏都是現代工藝的產物。
如今這個時代,保留下來的古箏已經殺之又少,可以說每一把真正的古箏,都是國寶級的文物。
就在這時候,白晨看到了在店鋪的深處,擺放在案臺上的一把古箏。
不同于其他古箏的是,那把古箏正散發著一絲妖邪。
“老板,那把古箏如何賣?”
安妙兒立刻用英語幫白晨翻譯,不過她的話沒說完,老頭就打斷安妙兒的聲音:“一萬美元。”
白晨還未開口,安妙兒已經驚呼起來:“老板,你搶劫啊,這把破琴值得了一萬?”
“妙兒姐姐,你那有錢不,借我一萬美元,回去我還給你。”白晨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安妙兒。
安妙兒的臉上露出猶豫,畢竟如今白晨算是她的雇主,自己可是還有十萬的傭金還在他手只能,只是,這一萬美元,那就是六萬多rmb,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古箏有什么好的?和這老頭講講價,說不定三五百美元就能到手。”安妙兒小聲的對白晨道。
“這古箏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小兄弟,你看得出這把古箏的來歷?”
“看不出來,不過這一萬美元不虧。”
“這是北宋產物,此箏名為江河破。”
“騙人,若是北宋年間的古董,何止一萬美元,便是千萬也賣的出去。”安妙兒想要提醒白晨不要上當。
“因為這把古箏有魔性。”
“器具本就通靈,而此物絕非凡品,恐怕本身就有一段典故,染上其主之怨,常人觸碰自然要受其怨念所蠱惑,心志大變。”
“小兄弟,你對此道有所研究?”
“略有研究。”
“可否請小兄弟以此箏為樂,為我奏上一曲?”
“石頭,你會古箏嗎?”
白晨當仁不讓,笑著坐上案臺,輕輕捂過琴弦:“此箏原主為一女子,只是此女性情剛烈,心胸懷有大氣魄,卻是命途多舛坎坷,又逢亂世,天下大亂之際,雖然心系天下,卻又無力左右時局,一身執念附著琴上,江河破也由此應蘊而生。”
“不錯,此箏本是北宋名妓李師師所有,而她最終也無善終,此箏曾多次流傳易主,許多了好曲樂之人都欲得之,可惜但凡得到此物者,也都無一善終。”
“說的那么玄乎,老頭你不是活的挺快活的嗎?”
“此物是一百多年前落入祖上之手,而祖上當時也正逢亂世,家中長輩多是死于流亡,幾乎死絕,后來此物落到我的手中,可是我不懂音律,并且祖訓教導,不許后輩觸碰此琴,此物在我手中六十年,我卻連碰都未曾碰過一次,也曾經有幾個商人,看到此物的價值,欲高階收購,我也有所心動,可是就在交易前一天,那個商人卻是遭遇車禍,而后又有幾次類似的事情,每一個試圖收購此物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完成交易,每一個都死于非命。”
安妙兒聽的越來越玄乎,可是臉色卻越發的蒼白。
“石頭,這東西這么邪乎,你還想要嗎?”
“這把江河破再兇也兇不過我。”白晨笑著說道,輕輕勾動琴弦。
便是經過數百年間,琴弦依然毫無聲澀,琴聲悅耳動人 老者長長吸了口氣,便是這聲音,當年聽過自己的長輩彈奏過一次,便是今時今日依然記憶猶新。
那仿佛仙宮樂曲般的聲音,今日終于再次聽到了。
這把古箏即便是在漢唐,也屬少有的上品樂器,先不說其工藝之精湛,制箏人恐怕也是有心之人,所以才能讓古箏擁有了靈性。
而后的李師師,又將自己的心智融于其中,讓古箏擁有了魔性。
當然了,說魔性也不盡然,其實就是執念。
白晨輕輕演奏著雄兵殤,雖然許久未曾彈奏琴魔七殤,不過這七殤本就是心意合一之作,所以白晨彈奏起來,毫無生澀感。
沙場百戰,雄兵百萬,止戰之殤…
街頭的行人紛紛駐足,每個聽到這聲音的人,全都開始心跳加速,這突如其來的琴聲,雖然聲音不大,卻讓人有一種想要繼續聽下去的沖動。
悠揚的樂聲中,帶著點點傷感,不管是華人還是老外,全都被琴聲所感。
每個人都感受到,彈奏者對戰爭的抗拒與厭惡。
那一幅幅血淋淋的畫面,卻不是那種令人作嘔的血腥,而是充滿的傷感與無奈。
每個人仿佛都看到了硝煙漸漸散去,夕陽下的戰場,冰冷的尸體,每一幅畫面都充滿了凄凄涼涼,又生動具現。
一曲奏罷,白晨輕撫琴弦,看著漸漸散去的執念,露出一絲的憐憫。
此刻的古箏再無先前的那種要挾,已然恢復了當初其主身上的那種心懷天下的大氣魄。
雖為女子,卻未隨從大流,這樣的女子,不管是任何時代,都值得天下人尊敬。
店鋪內一片寂靜,老頭和安妙兒都呆呆的看著白晨。
他們從未想過,這個還不到而立之年的孩童,能夠彈奏出如此之空前絕倫的旋律。
“小兄弟,這把古箏是你的了。”
“多謝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