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嗎?”玫瑰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雖然已經脫離了叢林,不過周圍的草灌依然高過半身,至于白晨,直接就被這些雜草蓋過了腦袋。
“這時候天色還早,我看我們還是應該找一處有遮蔽的地方休息的好,這地方太空曠了。”洛薩看了眼四周:“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是群居魔獸發現我們的話,就麻煩大了。”
“你忘記了嗎,這里的魔獸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白晨微笑的說道:“所以,我決定了,就是這里。”
“可是…這里馬上就要下雨了。”
“放心吧,我是不會被雨淋生病的。”
“額…其實是小禿,我是怕他淋雨。”洛薩指著白晨從始至終,都抱在懷里的小禿。
當然了,真實的原因是因為,洛薩覺得藍可兒會被雨淋病。
畢竟看藍可兒這嬌弱的樣子,怕是一陣風吹過來,都會把她吹倒。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由你帶路吧。”白晨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洛薩一愣:“你同意了嗎?”
他沒想到白晨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原本他覺得,自己在隊伍里應該沒什么發言權,原想著要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白晨,卻不曾想白晨這么干脆的答應了。
“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我為什么不答應,不過既然是你提議的,那就由你帶路,要是天黑之前找不到遮風擋雨的地方,我就把你喂狼。”
“放心,天黑前肯定能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的,反正肯定比我這里舒坦。”洛薩自信的說道:“就算是在沙漠里。我也能找的到,更何況這里的地形,附近肯定有不少的巖層洞穴。找一個落腳點肯定不難。”
“我之前逃過來的時候,發現那邊有一片巖地。或許那邊有能夠躲避的巖洞。”這時候許久未曾開口的藍可兒,唯唯諾諾的說道。
洛薩看向白晨,白晨聳聳肩:“你決定。”
“那就去那邊看看吧。”洛薩說道。
白晨和玫瑰走在后頭,白晨若無其事的撫摸著小禿。
玫瑰看了眼白晨:“你是在懷疑那個藍可兒嗎?”
“原本是懷疑,現在基本已經肯定了。”白晨淡然說道。
“肯定了?你的意思是…”
“反正肯定沒安好心就是了。”
“我雖然也懷疑,可是始終沒發覺她有什么馬腳。”玫瑰雖然先前也同情藍可兒,可是她更信任白晨,所以白晨這么說。她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先不說在我們面前表演的那處戲碼太過巧合,單是從安倍爾城逃到這里來,就是明顯在說謊。”
“哪里說謊了?”
“她的腳不像是長途跋涉奔逃的腳。”
玫瑰看向藍可兒的腳,說實話,藍可兒的腳非常的慘不忍睹,幾乎已經是血肉模糊,而她現在穿著的是洛薩給她的鞋子,洛薩自己光著腳。
“她的腳確實應該是長途奔逃的時候留下的吧?”
“不,我不是說她的腳掌,是說她的小腿骨。安倍爾城距離時空之門少說也有上千里路程吧,一個普通人就算不眠不休的逃跑,也要六七天才能跑的到。這樣的長時間奔逃,腳骨會因為無法適應高強度的運動,而出現扭曲,一般表現為紅腫骨折,嚴重的更可能廢掉雙腳,而她的雙腿,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應付而特意弄傷的,可是該傷的地方不傷,不該傷的地方卻傷了。如果你是她的話,要長時間的奔跑。你覺得什么東西最重要?”
玫瑰沉思良久,徐徐道:“鞋子!”
“沒錯。鞋子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這種長途奔逃的過程中,會因為雙腿的不適和強烈的痛楚,就需要用裹布將腿骨纏住,可是你看她的腳掌以上的部位,細皮嫩肉的,絕對不會是什么村姑,更不是什么被馴服的奴隸。”
“這么說來,她混入我們的隊伍中,那她一定就是那些以前進入這里,而又滯留下來的冒險者?”
“暫時來說我還不能肯定。”白晨搖了搖頭:“她的身上還有疑點。”
玫瑰看著前面走的洛薩和藍可兒,洛薩總是時不時的回過頭,對藍可兒表示關心。
“洛薩恐怕已經被這女人迷得七葷八素了,這時候你還讓讓洛薩負責領路?”
“因為我看不透這女人,所以我就會胡思亂想,就比如說剛才,這女人說那個方向有巖層,我就會想,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已經在那個方向布置了陷阱,然后又會想,這個女人或許會為了顯示自己的誠實贏取我們的信任,所以指了一個沒有問題的方向,接著又會想,或許這女人知道我們懷疑她,所以我們會選擇反方向,然后她就故意指了反方向,讓我們上當,總之這樣一來,我們就會不斷的自我猜忌,所以干脆就讓洛薩來決定,也省的自己胡思亂想。”
玫瑰苦笑,看來聰明人也是有聰明人的煩惱,不過白晨的話,也讓玫瑰對這個藍可兒產生了幾分忌憚。
能夠讓這小子看不透的女人,恐怕也絕對不會是什么善男信女。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我倒是希望我們現在是踏入陷阱,也省的我們繼續與她虛與委蛇。”
眾人走了一陣,終于看到了一片巖林,洛薩頗有些得意的看著白晨:“前面那就有個洞窟,看起來是個遮風避雨的好地方。”
眾人進了洞窟,發現確實是個好地方,洞窟不深,不過內部空間不小,在這里落腳確實很不錯。
“去弄點雜草來,鋪成草鋪,今晚就在這將就一個晚上。”
白晨直接坐到了地板上,洛薩立刻道:“我這就去。”
“洛薩大哥,還是我去吧,這種雜務我做的了。”
“還是我去吧,這里可不比外面的正常世界,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
洛薩安撫下藍可兒,調頭便出了洞窟。
“我去獵一只獵物,做今晚的晚餐。”玫瑰道。
“順帶帶一只兔子回來。”白晨一點都不客氣。
“知道啦。”玫瑰白了眼白晨。
白晨自顧自的逗弄著剛剛蘇醒的小禿,藍可兒則是獨自在一旁,氣氛有些尷尬。
藍可兒看了眼白晨,走到白晨的面前:“好小的小鳥,它是你的寵物嗎?”
藍可兒伸手想要去撫摸小禿,白晨突然躲開,語氣頗為不善的說道:“不要拿你的手摸它。”
藍可兒的臉色微微一僵,尷尬的收回手:“對不起…”眼眶含著晶瑩的淚花,看起來頗為楚楚可憐。
“你知道嗎,小孩的眼睛是最敏銳的,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白晨看了眼藍可兒:“玫瑰和洛薩都不在這里,所以你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裝了。”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白晨突然湊近到藍可兒的身前嗅了嗅,皺起眉頭道:“你的身上有血蘭花的氣味,你在用血蘭花冥想修煉!?”
藍可兒臉色微微一驚,下意識的退后兩步。
“什么血蘭花?”藍可兒立刻又恢復常色,不解的看著白晨。
“好奇怪,你是用什么壓制自己的魔力的?我居然感覺不到你身上的魔力波動。”白晨遲疑的看著藍可兒:“還是說…你身上有什么壓制魔力的神器?”
“你這小孩…真是奇怪,總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白晨突然側頭看向頭頂:“奇怪,我怎么感覺到有人在監視…難道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嗎?”
藍可兒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可是很快就消隱無形。
白晨站起來,疑惑的看著半空中,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端疑。
“能告訴我,這是什么魔法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白晨依然不能釋懷,強烈的好奇心讓他越發的想知道答案。
“蘿拉…老淫婦…你在那邊嗎?你看的到我嗎?”白晨不斷的沖著半空中揮了揮手:“這出戲應該是你安排的吧?畢竟只有你知道玫瑰的身世,為了博取玫瑰的同情,所以特別安排了這個小丫頭,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應該知道,我和玫瑰沒那么容易失敗的吧?”
藍可兒看著白晨不斷的沖著半空中自言自語,可是心中卻在打鼓。
這小子的眼睛太毒辣了,居然將自己先前辛苦營造的悲情的身世盡收眼底。
而最讓藍可兒有些毛骨悚然,不是這小子毒辣的眼光,而是在剛才,自己想觸摸他手上的那只小鳥的時候,這個小子射來的目光,有那么一瞬,讓藍可兒覺得,自己所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個恐怖的殺戮機器。
“所以我在想,要么你所依附的人,實力強到讓你覺得,可以依靠他們來解決我們,或者是你落入他們的手中,所以需要假借我們之手,幫你脫身。”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兩者皆是,不管誰勝誰負,你都可以來收拾殘局,我想以你的秉性,第三種應該更有可能。”
這時候,在水晶球前面的蘿拉,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水晶球內的白晨。
“這個該死的小子!”幸好麥戈文那個老妖怪不在這里,如果讓麥戈文聽到了這小子的話,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