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身邊的那個叫做云鍩的弟子瞪了眼白晨,然后便殷勤的在地上鋪起了枯草,將雜務掃開。
“老祖宗,您先請坐。”待到李錚坐下后,又腆著臉看著看著身邊的清秀女子:“云華師妹,這里干凈,坐這里吧。”
這個叫做云華的女子并未客氣,只是微微的點點,發出輕柔的聲音:“謝謝師兄。”
破廟里立刻分立成了幾個不同的格局,白晨一個人窩在角落,寡言男子則是將大劍當作靠背斜躺著,也不管來的是什么人。
胖子和瘦子則是躲在另外一頭,不斷的用嘴型交流著。
只是兩人口型交流,卻散落在白晨和李錚的眼里,只是兩人對于他們的交流,全都是置之一笑,沒有予以理會。
另外一方則是李錚與他的那些徒子徒孫,那個叫做云華的女子寂靜的坐在李錚的身旁,一坐下便開始打坐調息,似乎完全不放過任何修煉的機會。
“云華,勞逸結合,不要過分的追求境界,便是師祖當年也沒如你這般瘋狂的修煉。”
云華淡然說道:“師祖,您便是因為沒有這種決心,不然的話您早已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旁人聽來卻是冷笑不止。
若是有這個決心便能天下第一,那這天下第一未免太不值錢了吧。
即便是白晨也不相信云華口中的天下第一,李錚苦笑,自己這徒孫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好強好勝。
似乎一定要把旁人踩在腳底下才甘心。當然了。她的確有這個能力。
至少,就目前江湖上的這一代新生代來說,她的修為絕對可以排入前三之列。
“哈哈…天下第一!”
就在這時候,白晨的耳畔突然響起一陣滔天巨響,這聲音便如同山洪爆發一般,震的整個破廟的瓦片嗡嗡作響。
白晨連忙以真氣捂住耳朵,這才好了許多,可是旁人卻是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即便是云華也不例外,一口鮮血吐出,臉色微微蒼白了幾分。
“魔尊,多年未見,你怎地一見面便傷我徒孫?”
一聽到李錚體積魔尊兩個字,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白晨則是好奇的看向破廟外,只見黑暗中站著一人,似乎已經完全與黑暗融為一體,看不清楚真容。
“口出狂言,自該受點責罰。你家祖師爺當年何等的意氣風發,也不見他有你這小妮子這般的狂。難不成你比你家祖師爺更強?”
即便是面對魔門至尊,云華也不見任何的退縮畏懼,臉上依然帶著幾分淡然從容。
“給我三十年,我便能讓你再也不敢說這句話。”
“無知者無畏。”魔尊并不生氣,反而帶著幾分冷笑與譏諷。
李錚卻是相當的平靜:“魔尊,你好歹給年輕人一點念頭吧,當年你我斗個你死我活,到頭來還不是誰也沒奈何誰,你我也沒多少時日好活了,還不如把這機會讓給年輕人。”
“給年輕人機會?那也要他們能珍惜的了。”魔尊冷哼一聲:“血凝子,你去試試那丫頭。”
就在魔尊一聲令下之時,魔尊的身邊掠過一道血影,就似一團為撲向云華。
“李錚,你若是敢出手,休怪我拿你的徒子徒孫撒氣咯。”
魔尊的警告,讓正欲出手阻止的李錚立刻止住了動作。
他雖然不怕魔尊,可是自己身邊這么多徒子徒孫,真要爭斗起來,怕是要傷及他們。
血凝子是魔尊身邊的十大護法之一,成名已久,乃是老牌的頂尖高手。
雖然修為不高,卻個個身懷絕技,極難應付。
李錚也沒把握云華是否能夠對付的了血凝子,眼中凝重之色難抹。
云華絲毫不懼,身姿一展,周身護體真氣蕩開,一把把劍氣化作的護體真氣縈繞周身。
“哦,化劍已經第八重了,確實有狂妄的資本,你家祖師爺你這年齡的時候,也才比你高出一線而已。”魔尊的話看似在夸獎云華,實際上卻是在貶低她。
還不如你家祖師爺年輕的時候,便狂妄到有朝一日天下無敵,實在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本來波瀾不驚的云華,果然受到魔尊的影像,臉色溫怒,不但放棄了防守,反而主動攻向血凝子。
血凝子怪笑一聲,身體便如流水一般,任憑云華如何攻擊,他都是身體一滑,一溜煙便溜到了云華的身側。
“小丫頭,你的招式雖然凌厲,可惜不夠圓滑。”血凝子怪笑著,突然一掌拍在云華的腰間。
云華踉蹌兩步,嘴角溢出一口鮮血。
好在云華的護體氣勁未破,血凝子剛想趁勝追擊,立刻就被護體真氣化作的劍氣逼開。
云華穩住體內翻滾的氣血,立刻回頭便是激射出一道指劍。
這道劍氣來的極其突然,血凝子驚呼一聲,劍氣已經洞穿血凝子心口。
云華心中暗喜,得手了!
可是下一刻,血凝子卻再次傳來一陣怪笑:“騙你的…桀桀…”
劍氣雖然洞穿了血凝子的血紅衣衫,卻對血凝子毫發無傷。
在場的旁人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對決,一個個都是汗流浹背,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胖子和瘦子都只是先天后期的修為,寡言男子的修為也與他們相差無幾。
可是他們面前卻上演著一場三花聚頂期高手的對決,特別這里還站著兩個絕世高手,這種強者環繞的壓迫感,讓他們心頭發顫。
巨大的差距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觀戰的快感,反而給他們帶來的莫大的壓力。
“桀桀…小丫頭,你還是認輸吧。你是贏不了本座的。”
血凝子再次得手。雖然每次都只能輕傷云華。卻已經將云華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云華已經快要被血凝子這捉摸不透的身法逼瘋,突然云華怒喝一聲:“魔頭,受死!”
云華顯然是打算運起全身功力,準備放手一搏。
可是就在她剛運功之時,突然感覺氣血一窒,似乎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她體內的血脈。
“該死!”云華終于想明白了,為什么之前血凝子的攻擊都是那么的軟弱無力。
早就聽聞魔尊手下有血凝子這么一號人物,為人陰險至極。常常在不經意間,便中了他的毒招。
剛才想必就是血凝子的獨門絕技凝血真氣,只要一不小心中了凝血真氣,真氣便會如同血塊一樣,堵塞住對手的血脈,讓對手功力難繼。
只是這么一瞬的窒息,血凝子真正的攻勢已經來了。
血凝子突然拍出一記巨大的血手印,李錚怎能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子就此命喪與此。
“血凝子,你敢!”李錚暴怒之下,立刻分出一道真氣。直接擊潰血手印。
“李錚老匹夫,真當本尊不敢動手不成!”魔尊早就伺機而動。凜冽無比的一掌從天而降,整個破廟的房頂瞬間被壓碎。
下方眾人都感覺到天劫一般的天威落下,一個數丈大的黑掌懸在眾人頭頂,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那黑色巨掌也只是懸停在半空中,并未立刻落下。
李錚臉色驚怒交加,魔尊這分明就是在逼他選擇,是救云華還是救其他的弟子。
至于在場的四個外人,他已經無暇顧及。
“兩位,你們這是神仙打架,不要傷了我們啊。”白晨這時候,很是不適時宜的坑了聲:“你們要真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不妨去外面干架。”
“小子,這哪里有你說話的余地!”血凝子回過頭,對著白晨便是一掌拍去。
眾人駭然的看著白晨,全都覺得白晨實在是太不知輕重了,這種場合也胡亂插嘴,白白的斷送了性命。
只見那血手印直接的落在白晨心口上,可是白晨卻動也沒動。
“我討厭別人對我動手,不過看在你家主子的份上,我就不為難一條狗,下不為例!”白晨冷峻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血凝子。
血凝子眼中寒光一閃:“沒想到這小小的破廟,居然還藏著一個高手!不過敢對本座不敬,死…”
李錚與云華都是驚疑不定的看著白晨,李錚之前就感覺到,白晨平凡的外表下所隱藏的一絲隱晦,只是他沒想到,白晨受了血凝子一掌,居然面不改色。
血凝子此刻已經丟下云華,直接撲向白晨。
胖子和瘦子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們剛才對白晨多番不敬,卻不知道白晨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此刻自然是盼著血凝子將白晨殺了,免得將來找他們麻煩。
白晨只是抬起手臂,伸出手掌,然后就是那么一掐。
血凝子已經落入他的手中,血凝子初時還想憑著自己獨特的身份挪移開。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白晨的手根本就掙脫不了,就像是在他的脖子上生根了一般。
“小子,你敢殺我?”
“寒陰子也這么問過我!”白晨微微一笑,然后手心那么稍稍運勁一掐。
血凝子滿臉的驚愕與不敢置信,臨死還是那種駭然表情。
這世上怎么會有一個人,不怕自己主人的?
白晨丟下血凝子的尸體,拍了拍手掌,怡然不懼的看向魔尊。
魔尊此刻也是驚怒交加,本是想讓血凝子立威,卻不曾想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撿了便宜,自己手下得力的干將就這么死在他的手中。
“小子,本尊要你后悔今天所作的事情!”
“我什么都會,就是不會后悔,老魔頭,倒是我很期待你會因為今天這句話而后悔。”
魔尊不怒反笑,只是笑中又帶著幾分怒火:“你知道上次說這句話的人,是什么下場嗎?”
“老魔頭,不如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本尊也想看看,你想與老夫賭什么。”
“我就賭你家大院幾天會被我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