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的武功修為非常之了得,三花聚頂后期的修為,讓他體內的真氣與天地產生共鳴。
可是同樣的,眼前的四個絕頂高手,全部都是三花聚頂中期修為,若是單打獨斗,王常自然不怕。
四個人聯手,那壓力就不是一般的小了,不過真正讓王常束手束腳的是老皇帝就在身邊。
王常突然意識到,李仙兒為什么要去追殺那個瞎眼老漢。
真正的高手對決,是完全放開了手腳,所波及之大,根本就非一個弱者可以靠近的。
就像當初白晨與烏奎在十里鋪那一戰,白晨還不是三花聚頂的高手,而烏奎在自身戰力上,也不是最頂尖的,可即便如此,依然波及甚廣,臨時搭建的擂臺也被破壞殆盡。
王常雖然不笨,可是對于江湖規矩所知不深,如若剛才李仙兒不追,那么瞎眼老漢就會肆無忌憚的在亭子中開戰,后果更非李仙兒所希望的,所以追擊是她唯一的選擇。
王常臉色凝重異常,看了眼搖搖欲墜的老皇帝:“陛下,得罪了…”
王常單手朝著老皇帝一拍,老皇帝應聲被拍出亭子外,然后在泥水里翻滾了一陣,說不出的狼狽。
王常輕喝一聲,身上爆發出一股寒冰真氣,一條條白色真氣便如同靈蛇一般,鉆出王常的軀體。
李玉成瞇起眼睛,連忙退后幾步:“小心,這閹狗要拼命。”
亭子上空的蒙蒙細雨似乎也受到影響,落下來的不再是雨滴,而是一枚枚細如毛發的冰針。
王常雙掌猛向左右一送,地面的積水也在瞬間凝結成冰,恐怖絕倫的寒氣還在向著四周蔓延。
那四個圍在王常周圍的高手不進反退,他們也沒想到,王常一出手便是拼命。
整個避雨亭都在瞬間被冰封,形成一個巨大的冰陀。除了李玉成及時退出去,其他四個高手全都被冰封在其中。
李玉成隱約能透過冰面,看到里面的幾個身影在不停的交鋒。
李玉成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幾個手下是否能夠勝過王常,這可是他精心計算后,得到的結果,四個三花聚頂中期的高手,足以擊敗甚至是擊殺王常。
如今李仙兒被調走。王常又被四個高手。
老皇帝自己還重傷在身,可謂是孤掌難鳴。
“父皇,兒臣的布置您可曾滿意否?”
此刻的老皇帝,哪里還有一點威嚴,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泥水和血跡浸染,一邊臉是學血。一邊則是泥濘。
老皇帝坐在泥水中,似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哭:“好好好…不愧是我李世的兒子,手腕之毒辣絲毫不遜朕當年,不過朕很好奇,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高手?”
“這便讓父皇您絕望了嗎?”李玉成站在雨中,帶著幾分傲氣。輕輕的拍了拍手掌,只見亭子的周圍,又陸陸續續的出現許多身影:“兒臣還有如此多的高手,都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殿下,為免夜長夢多,還是盡早解決了老皇帝吧。”其中一人穿著與其他人明顯不同,看起來也是頗有身份,雖然年過中旬。卻有幾分儒雅風氣,對自己的儀表更是相當重視,全身上下都整整齊齊的,絲毫看不出他是在行大逆之事。
“馮天賜,本王的決定,還輪不到你過問。”李玉成冷哼一聲,他現在正在享受勝利者的權力。他努力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在老皇帝面前揚眉吐氣一番,怎么可能如此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殿下自重,您現在還沒登基。即便登基了,在下也不是殿下的人,您的脾氣還是要改一改,在這點上,殿下可不及老皇帝。”
老皇帝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成兒,這位先生說的不錯,你的確還是嫩了點,心氣太高只會讓你錯失良機,別說你還沒當上皇帝,便是當上了,難道你覺得你就掌握全局了嗎。”
“父皇,您如今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難道到這份上您還要教訓兒臣嗎?”
突然,亭子內的打斗停止了,只聽轟的一聲。
王常渾身鮮血淋漓,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可是看著四個已然倒地的高手,李玉成的臉色變了變。
不應該啊,那可是多次謀劃與計算,多番打探王常虛實后得到的結論。
王常的修為雖然高的可怕,可是并沒有到絕對強橫一切的地步,怎么可能勝的過自己的這四個耗盡一切所培養出來的頂尖高手?
“你看,即便是精心計算的結果,也是會出現偏差。”老皇帝似乎是回過一口氣,哈哈的大笑起來。
那位叫做馮天賜的人瞥了眼老皇帝:“老皇帝,你覺得憑一個閹奴,便能夠力王狂瀾,救你于水火嗎?”
王常此刻身體傷勢不輕,可是還是雙眼充血:“陛下,老奴便是舍了性命,也要保您萬圣之軀。”
“父皇,兒臣最欣賞您的地方便是,您可以將一個閹奴培養的忠心耿耿。”
“那位馮先生說的不錯,成兒,你還有許多地方要學習。”老皇帝看向馮天賜:“敢問馮先生侍奉何主?”
“老皇帝客氣了,在下乃是燎王麾下貪狼院院長。”馮天賜毫不介意的說道:“雖然陛下算的上難得的明君,不過各為其主,只能多有得罪了…殿下,您若是不動手,在下只能代勞了。”
“原來是貪狼院院長,朕這把老骨頭倒是值了。”老皇帝低笑起來。
突然,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馮天賜和李玉成臉色都是一變,他們能夠感覺到,正有一大波軍隊,朝著此地過來。
“不好,有埋伏!”馮天賜雖然臉色驚變,卻不慌亂:“動手!”
李玉成也不敢再繼續托大,指向老皇帝道:“殺了他!”
“賊子,爾敢!”李仙兒的聲音已經近在眼前。
馮天賜抬起頭看向遠處:“千里傳音,皇室之中居然還有這等人物,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切磋一下,可惜了…”
馮天賜說罷,一指指向老皇帝,手中一道劍氣迸射而出。
看來他也知道刻不容緩,所以親自出手擊殺老皇帝。
這道劍氣看似普通,可是來勢極其兇猛,無聲無息的穿過人群。
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老皇帝的面前,那黑色的身影身上燃著黑色火焰,便似一個妖魔一般,地面的積水也被點燃,形成一個黑圈,圍繞在那個身影周圍。
馮天賜射出的劍氣被那突如其來的人用身軀一擋,直中胸口,可是那身影只是微微一抖,向后退了兩步,再無更多的反應。
白晨抬起頭咧著嘴,回頭看了眼老皇帝:“陛下,我出場的時機可好。”
老皇帝頹然坐在地上,也不管屁股上是泥是水,終于是松了口氣:“小子,你若是再遲半刻出場,朕就真的沒命了。”
“陛下,這能怪我么,是你自己要做餌的,如今玩也玩過癮了,總不能翻了臉就怪罪于我吧。”
老皇帝做餌的事,也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老皇帝自己,白晨是其中一個。
而王常和李仙兒也都不知情,因為老皇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誰可以信任。
“你先把你身上的火熄了,你這功法邪的很,朕看的心里慎得慌。”
“陛下,你不覺得這功法相當拉風么。”
馮天賜的臉有點黑,如果再不知道中計了,那他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不過他依舊從容不迫:“老皇帝,你果然不簡單,敢拿自己做餌,不過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嗎?”
老皇帝抹了把已經麻木的半邊臉:“你是想說,朕中的毒嗎?”
“父皇,尸毒是無藥可救的,即便您現在能夠扭轉乾坤,可是朝廷是不會要一個尸人當皇帝的。”
本該被嚇得面無血色的老皇帝,卻是一臉的輕松隨意。
“成兒,你覺得朕如今是應該表現的驚恐不安還是應該恨意滔滔?”老皇帝看了眼白晨,又看向李玉成。
“難道這些不是理所應當的嗎?父皇您自詡千古明君,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了人人厭惡的尸人,真是諷刺。”
馮天賜雖然對局勢的扭轉很是不滿,可是并無太多的意外。
畢竟他們所算計的是一個皇帝,如果一個皇帝如此輕易的中招而毫無還手之力,那未免太假了吧。
不過,他對于結果依然自信滿滿,只要老皇帝死了,那么就算是成功,至于付出的代價,他并不在乎。
畢竟他們所謀的不只是一個兩個人的生死,而是一個天下。
相較于整個天下來說,哪怕是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都是在所不惜的。
白晨身上黑色火焰漸漸熄滅,看向李玉成:“殿下,別來無恙。”
李玉成的臉色終于變了,不是驚慌失措,而是不敢置信。
“你…沒死!?”
“老朋友重逢,不是應該問安么,你怎么問死。”白晨非常不滿的看著李玉成:“對了,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后招怎么還沒出現是吧?他有事不方便來,我就代勞了。”
白晨的身后一提,居然提出一個頭顱,隨手丟在李玉成的面前。
老皇帝一陣無語,這小子出門還在腰間掛一個腦袋。
馮天賜疑惑的看著李玉成,不明白為什么前一刻還信心滿滿的表情,在看到這個小子的后,臉色就變得如此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