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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火光大亮起來。
白晨算是看清了這里的真面目,這里是個地牢,分割了不知道多少個囚牢。
在鐵牢之內,禁錮著數不清的尸人。
這些尸人毫無意識的伸著腐朽的手臂,不斷的揮舞著,嘴里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哮。
而白晨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天一教教主烏奎。
在看到白晨的時候,烏奎是何等的狂喜,就像是一件珍愛的玩偶失而復得的表情一樣。
白晨,這個讓他做夢都要咬牙切齒的小子,這個讓他在天下人面前丟盡顏面的小子。
當他知道白晨死在那場混亂中后,他是無比的失落與低沉。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種辦法去折磨白晨,可是這一些都只能是空泛的想象。
不過如今,他多日來的寂寥與陰霾一掃而空。
這個讓烏奎朝思暮想,甚至因為他的死而讓烏奎傷心欲絕的小子,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烏奎的眼前。
烏奎的身體在搖曳的火光中,顯得有些扭曲,甚至是在自我痙攣。
烏奎舉著自己的手臂,那上面遍布縫合的痕跡:“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給我留下的,為了縫合被你砸碎的手掌,我足足縫了三千一百三十三針,我需要將自己的血肉,一塊塊的縫起來。”
白晨嘔出一口鮮血,對于烏奎的重逢,他可沒有一點的喜悅。
“很痛苦嗎?”
“痛苦?這點痛苦不算什么,至少比起你帶給我的恥辱來說。這點痛苦完全無法相提并論。”烏奎又舉起另外一只手臂,這只手臂也曾經被白晨砸爛,上面同樣遍布著無數的縫痕,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他自己的手掌,因為從手肘開始,完全是大一號的手掌。
“我曾經幻想過,用我這個新的手掌,將你身上的每一寸骨頭捏碎。”
白晨的臉色蒼白至極,烏奎剛才那一掌的威力,直接震碎了他全身經脈。
“現在難道改變主意了嗎?”
“是的…因為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烏奎興奮的大笑著。
“我要將你制造成尸人。我最強大的玩偶。然后我會告訴所有人,你的下場!哈哈…”烏奎的笑聲癲狂無比。
這時候,黑暗中走出那幾個黑衣人:“烏奎,那沐清風呢?”
“他…留著!桀桀…”烏奎一陣怪笑:“等我將花間小王子煉成了絕世尸妖的時候。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那種場面想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白晨此刻腦袋昏昏沉沉的。完全無法反抗,烏奎那一掌可是毫無留手。
如果換做一個人,恐怕早就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甚至。如果不是突然發現是白晨,以至于烏奎在拍中白晨前,收了三分力道的話,恐怕白晨已經死了。
“將他拖入煞氣池中!”
白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被兩個黑衣人拖著。
不一會,白晨感覺身體一涼,身體就被丟入冇一個黑漆漆的池子里。
很快的,白晨已經沉入煞氣池中。
其中一個黑衣人疑惑的說道:“奇怪,以前被丟入煞氣池的人,全都是痛苦掙扎,這小子怎么一點都沒掙扎?”
“烏奎那一掌早就拍碎了他周身經脈,他現在別說掙扎了,動一下指頭都難。”
“不過這小子渾身都透著古怪,還是小心為妙。”
“進了煞氣池,哪怕他有通天手段,也是無力回天。”
“這煞氣池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不解的問道。
“這里是京城的城外,數百年來,多次經歷大戰,特別是四百年前,漢唐開國皇帝與前朝大軍在此地展開的蓋世大戰,數以百萬的士兵埋骨在此,從此此地便陰氣積郁,常年寸草不生,就像是這片土地生了病一樣,而且常人只要踏足這里,或多或少,都會生出莫名的病癥,百年前,一位鑄圖師途經此地,說此地煞氣太重,所以建了一座三清廟,而這下面的地宮也是那個鑄圖師所建,布置了武圖陣法,將這片土地上的煞氣完全聚集于此,也就產生了這個煞氣池。”
“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明白這個煞氣池是什么。”
“這我哪里說的清楚,如果你有膽子問烏奎那老怪物的話,或許他會回答你。”
“你們兩個想知道嗎?”烏奎陰惻惻的聲音,在兩個黑衣人的身后響起。
“烏奎,你什么時候來的?”兩個黑衣人就如驚弓之鳥一樣,瞬息間飛逃出幾丈外,唯恐避之不及。
“這池子里的就是死煞。”
“死煞?”兩個黑衣人愣了愣,顯然是沒聽說過這個詞。
“人在生病或者受傷、中毒的時候,都會產生煞氣,這種煞氣被稱之為生煞,而帶著這些煞氣死去后,生煞與此地的極陰之氣結合,形成了獨有的死煞,你們想想看,兩軍大仗于此,幾乎每個死在此地的人,身上都帶著生煞,而后生煞在宿主死去后,漸漸的融入此地,最終讓這片土地產生病變,所以寸草不生。”
兩個黑衣人聽的毛骨悚然,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問道:“那為何煉制尸人需要在這煞氣池過一道?”
“普通的尸人自然不用,不過最近煉的尸人,都是活人,而且都是武功高強之輩,用煞氣池浸染他們的身軀,不但可以讓他們刀槍不入,同時煞氣池可以修復身體的損傷,讓尸人恢復生前的修為,而普通尸人和赤尸的區別也在于此,普通的尸人哪怕生前修為通天,死后氣血凝固,堵塞身體經脈,所以多半都難以保留生前修為。”
“修復身體的損傷?那不是說,不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在煞氣池浸泡一次,就可以完全恢復?”其中一個黑衣人驚呼的問道。
“天真,這是死煞之氣乃是天地間最污穢的魔氣,只要侵入體內,首先不是修復你受損的身體,而是先侵入你的腦子,把你變成活尸,即便是老夫也不敢觸碰這死煞之氣。”烏奎冷笑的說道。
“那你先前說的絕世尸妖又是什么?”黑衣人好奇的問道。
“此乃我天一教最高奧義,首先需要的就是一個修煉了純陽外功法門的尸身,再以死煞之氣浸泡,這小子正好便是修煉了純陽外功法門,簡直就是老天為我準備的最佳材料,如今還遇上這煞氣池,真是天助我也。”
這次烏奎來京城,當然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而是奉了燎王之命,與黑衣人的主子合作。
卻沒想到,居然找到這處煞氣池,煞氣池即便是烏奎,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過,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能夠遇上。
“你有沒有發現,這煞氣池里的黑水,好像在減少…”
另外一個黑衣人,蹲下來細細的查看起來:“好像是在減少。”
池邊上還有下降的水線,兩個黑衣人看向烏奎,烏奎似乎念念叨叨的,眼中同樣是驚疑不定。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畢竟數百年來,南北苗也沒有人成功煉制出絕世尸妖過。
即便烏奎看過關于煉制絕世尸妖的記載,可是其中內容畢竟時隔千年,許多的細節都沒有提到,就算烏奎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對于是否能夠成功,他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過了大半時辰,烏奎發現白晨的身體已經露出煞氣池,或者說煞氣池的水位冇線已經所剩無幾。
烏奎和在場的兩個黑衣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烏奎這幾日可是煉制過不少的赤尸,全都在煞氣池內過了一遍,而且都浸泡過十二個時辰。
那些人泡了十二個時辰,煞氣池卻是一點都沒減少,那些活尸撈起來后,身體也是干轆轆的,一點都不像是浸泡了一整天的樣子。
可是白晨才浸泡不過大半時辰,煞氣池已經告罄。
不過烏奎也只是把這當作白晨特殊體質所致,并未多想。
“接下來怎么辦?”黑衣人問道。
“桀桀…你這么好奇,莫不是想拜入我天一教吧。”
“我便是敢拜,你敢收么?”黑衣人雖然對烏奎相當忌憚,可是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顯露出幾分傲慢。
“這天下間還沒有我烏奎不敢的事。”
烏奎倒也不與黑衣人過多的爭執,對兩人說道:“把他提上來,老夫先去配九幽尸靈素。”
兩個黑衣人全都忍不住一個冷顫,平日里烏奎煉尸的時候,隨隨便便便從懷里掏出一瓶尸靈素,然后就往活尸的嘴里灌,簡簡單單的一個過程,就完成了旁人眼中神秘莫測的煉尸。
不過今天聽聞烏奎居然要去特別煉制尸靈素,而且聽名字似乎還尤為特別,多了九幽兩個字,立刻給他們一種詭異的感覺。
烏奎曾經說過,尸靈素其實就是從活人身上提煉出來的精血,而無主的尸人攻擊活人,啃食活人,也是為了尸靈素。
任何人只要沾上一點尸靈素,不出三刻鐘保準變成尸人。
不過誰也不知道,此刻的白晨正經歷著什么。
烏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雖然他煉制了不計其數的尸人。
可是他卻敢把手伸進未知領域,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煉制成尸人,就好像一個門外漢,收集了一堆原子彈的材料,然后看著說明書,想要制造出原子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