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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局,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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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人群中,不乏一些奇人異士出沒。

  其中兩個不顯眼的老者,穿著樸素頭上帶著斗笠,就好像生怕旁人認出他一樣。

  “藥老鬼,我們還來做什么?”

  “當然是觀摩這次的比試,歐陽修也通煉丹術,說不定會與白兄弟比試煉丹也不一定,如果我們不來,說不定又要錯過白兄弟的精彩表演。”

  “可是老夫實在沒臉出現在他面前。”毒尊者壓低著聲音,他感覺旁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里,都帶著尖刺一樣,哪怕只是不經意的眼神,都會讓他渾身難受。

  “這事也不怨我們…”藥尊者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是那么自信:“你看唐門的那幾個老東西,不也藏在人群里不出來么,當初來滄州城的時候,何等的意氣風發,說白兄弟年少有為,若是有難必定伸出援手,可是一聽說烏奎出手,立刻就把說出的話當屁放了。”

  “丐幫、七秀、黃金門不也是,聽聞前段時間那幾個小輩還與白兄弟稱兄道弟,如今不也是藏頭露尾。”

  擂臺邊上的烏奎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不過他并非始終不變,偶爾會在人群中駐留,或是不經意的閃過一道精光。

  “倒是有幾個高手。”柳生湊在烏奎的耳邊低聲言道,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張狂。

  烏奎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惜太守規矩,明明有操控天下之力,卻甘心偏安一偶,可悲。”

  “漢唐人都是如此,就拿那小子來說,以他的才學不說封侯拜相,他日也必定舉世聞名,偏偏要與燎王為敵,自尋死路。”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可悲,可笑!”

  烏奎與柳生的冷嘲熱諷不同,百曉生與歐陽修卻是另外一番心境。

  文人永遠無法明白的好勝心,可是武人也無法明白文人的想法。

  哪個讀書人最初的時候,不是抱著改變天下的想法。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沒有任何一人敢如此自我標榜,可是又是所有讀書人的追求。

  特別是在白晨說出這句話后。哪個讀書人不是感覺到莫名的振奮。

  哪怕他們做不到,不代表他們就敢忽視這句話。

  即便是歐陽修與百曉生這兩位半個江湖人,曾幾何時他們也曾經如此夢想過。

  就在這時候,人群的后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每個人看向后方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人群主動的讓開一條道路,不似之前燎王麾下奇仕來的時候。那種恐懼的退縮,而是不由自主的退開,是心悅誠服的退讓。

  來者只是一個人,一個穿著樸實的年輕人。

  沒有讀書人的文雅,也沒有武人的粗蠻。

  嘴角的一絲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與他親近,平和的目光也給人一種平易近人。

  白晨手中黑劍給人的感覺也是樸素厚實,沒有普通刀兵那樣凜然殺氣。

  “他便是白晨?那個花間小冇王子?看著真是平凡至極…”

  “人不可貌相。若是你當日看過他與蘇鴻的對質,你就會明白他是個怎樣的人。”

  “那你說他是怎樣的人?”

  “心寬如海,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波濤,巧舌如簧,心懷曠世文采又低調內斂。”

  “看你說的,好像天上地下沒人比的上他一樣。”有人嘲笑道。

  “蘇鴻以往不就是天上地下的人物嗎,如今看看他的結局,還不是被白晨逼得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試問這樣的人物便是說他天下第一,又有何妨。”

  至于江湖中人,則對白晨的那些名氣不以為然。

  江湖中人看中的還是白晨的身手、修為,哪怕當朝輔宰親臨,他們也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白晨一路暢通無阻,走到擂臺前。先是目光掃過歐陽修與百曉生。

  “兩位先生近來可安好。”

  “不勞你操心。”歐陽修冷冷的哼了聲。

  自從那日藍軒拜訪過后,他與百曉生就沒再睡過一個安生覺。

  這些日子不斷的明察暗訪,打聽到的關于白晨的消息,都讓他們心驚肉跳。

  當然了。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的,還是蘇鴻的死。

  白晨聳聳肩,又看向烏奎與柳生:“兩位便是燎王麾下貪狼院的高手吧。”

  “明知故問。”烏奎平淡的看了眼白晨。

  “那我們便擂臺上見真章,不知道哪位先來。”白晨獨自走上擂臺。

  “老夫先來會一會你。”百曉生率先走上擂臺。

  “小子知道老先生學富五車,通天文曉地理,小子對此道也略有涉足,雖不敢妄論天地玄機,可是今日說不得還是要與老先生一較高下。”

  百曉生對白晨的態度還是很是受用,至少白晨對他的態度,比起當初對蘇鴻的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夫對機關術有所涉獵,不如我們便來比一比機關術如何?”

  “敢不從命,老先生請…”

  機關術可謂是百曉生的看家本領,藍軒也多次警告過白晨。

  百曉生很可能以機關術為題,所以白晨在這方面下足了功夫。

  雖然他不會機關術,可是不代表他就毫無還手之力。

  畢竟身邊還有幾個唐門的高徒,從他們那里,白晨也是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不少,關于機關術的基礎知識。

  機關術講究的是巧、妙、奇、新、絕,可是不論多么巧妙絕倫的機關,都逃脫不了最基本的物理規則。

  白晨對于物理可是深有研究,同時又兼學了傳動學、機械學,而這些在大學里都有細致劃分的學科,在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粗略的劃分——格物學。

  百曉生取出一份圖紙,灘在白晨面前:“你可看的出這個圖紙的用途?”

  白晨掃過一眼,腦海中立刻傳來一個聲音。

  開啟機關學,發現錦繡盒圖紙一張,熟練度200。

  注:錦繡盒,乃是存放珍寶的機關盒。

  只有破解錦繡盒機關。才可以順利打開蓋子,從而得取其中珍寶。

  如若強行打開或者破壞,錦繡盒將會發動自毀機關,損毀其中珍寶。

  因為宿主基礎知識扎實,機關學直接晉升至10級,獲得機關初學者稱號。

  獲得特殊天賦初級機械之心,可以看穿10級以下機關的破綻。

  獲得特殊天賦妙手天工。每次施展以每秒100點的內力消耗,可以提高使用者的手速,同時提高小型物件的制造成功率。

  注:妙手天工適用于任何學科,目前符合條件的有煉丹學、鑄造學、機關學。

  獲得特殊天賦鋼鐵意志,可以感知金屬屬性。

  注:適用于任何學科,目前符合條件的有鑄造學、機關學。

  白晨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自信的笑容:“百曉生前輩。晚輩敬重您為前輩高人,同時也尊重您的處世為人,不過不代表您就可以輕視這場正式的比試,拿一張低劣的,破綻百出的錦繡盒出來,是覺得晚輩才學有限,又或者是您拿錯圖紙了?”

  百曉生的表情一凝。低劣?破綻百出?

  錦繡盒屬于機關術中比較高級的機關,而且并不拘泥定式,每個機關師都會做出獨一無二的改變。

  而這張圖紙可是他精心設計了三天三夜的錦繡盒,雖然不至于說天下難逢敵手,可是能夠破解這張圖紙的人,天下間屈指可數。

  可白晨一張口便說是在侮辱他冇,百曉生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

  輕視他?現在誰敢輕視他?

  如果自己輕視他,就不會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只為了在機關術上與白晨一較長短。

  “白晨,老夫知道你才學甚高,可是你今日若是不說出個道理,老夫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百曉生氣的兩撇白胡子都翹起來,憋紅著臉怒哼道。

  “前輩您下次拿出圖紙的時候,就別說認不認得這么膚淺的話了,晚輩能夠站在這擂臺上。靠的也不是僥幸,您問這話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自己。”

  白晨從上到這擂臺上后,態度就已經幡然改變。哪里還有先前的謙謙有理,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咄咄逼人言詞犀利刁鉆。

  “至于前輩您如果說拿一張草草刻畫出來的圖紙,就當作這場比試的題目,那我只能說我以前實在是太高估前輩您了,這張錦繡盒的圖紙,首先用的紙張就不對,您用的這張南風宣紙雖然紙質上乘,價格昂貴,算是行文作畫的上好紙張,可是實在不適合用來刻畫機關圖這種需要表現紋理、層次分明的圖,因為南風宣紙太硬,難道您畫機關圖的時候沒發現,經常出現層次層次難分的情況么,相反滄州特產的滄紙卻是刻畫機關圖的上佳選紙,再配上線條細膩的豬毫筆,這才是…”

  百曉生聽的滿臉通紅,他對機關術研究甚深,可是對于紙筆卻沒有過分追求。

  可是聽完白晨的話,頓時覺得自己在細節上的粗淺,與白晨追求完美的境界,完全是兩個概念。

  百曉生聽不下去了,立刻喝止了白晨的自賣自夸:“停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機關術,不是畫圖的取材紙筆。”

  “細節決定品質,態度決定完美,想必前輩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特別是機關術,任何的疏忽與忽略,都是一種遺憾。”

  白晨輕描淡寫的語氣,對于百曉生來說,是不折不扣的羞辱。

  百曉生心中暗下決心,等此間事了之后,一定要按照白晨所說的,用滄紙和豬毫筆來畫機關圖,不過此事卻不能認慫認栽。

  白晨看著百曉生的臉色,颯然一笑:“現在我們再來討論下這張漏洞百出的錦繡圖…”

  “前輩,不知道是不是您的手抖的太厲害了,這個地方似乎畫錯了,想來不是前輩設計缺陷,應該只是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這個地方的線條本該向上,這樣才符合前輩您的境界,如果按照這張錯誤的線條走勢,雖然也可以,可是整個設計的境界直接拉低了一個水準,晚輩說的可對?”

  百曉生憋紅了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如果白晨直接點明要領,百曉生還沒這么尷尬。

  偏偏白晨還一副抬高自己的語氣態度,讓百曉生想直接認輸都不行。

  可是不得不說,白晨所指出的錯誤,的確是言簡意賅,一個簡單的線條上下走勢,直接將整個設計圖的水準分出了高低層次。

  “哈哈…說的好,老夫果然沒看錯人,你果然是曠世奇才。”

  百曉生豁然大笑起來:“你說的沒錯,這張圖紙只不過是老夫試探你深淺的,真正的比試題目是這個…”

  百曉生手心一灘,一張金絲銀線交織的圖紙展現在白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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