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客氣,能借給白公子奏琴,是芷水榮幸。”曲芷水做了個請的姿勢,退后兩步。
銘心雙眼放光的看著白晨:“白晨哥哥,你又有新曲問世嗎?”
一聲清吟的琴聲蕩開,白晨閉上眼睛。
每個人的心靈都像是被這聲琴音所迫,身軀微微一顫。
隨后的琴聲便如浪如濤,輕綿卻不失豪邁。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沉浮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一曲唱罷,所有人全都沉浸在歌聲的蕩氣回腸之中,難言心中被勾起的豪邁。
這首滄海一聲笑,比之笑紅塵更加隨性,更加瀟灑。
比之男兒當自強更加波瀾壯闊,更加豪邁。
所有人都像是失魂一般,呆呆的看著白晨。
銘心對這首歌更是愛到極點,拉著起身的白晨:“哥哥這首歌叫什么?”
“《滄海一聲笑》。”
“好名字。”曲芷水微微額首,心中激動難掩。
本以為這紅塵笑已經是心中最愛,可是聽過滄海一聲笑后。
發現紅塵笑也不一定是世間第一。
白晨的歌喉不需要多甜美,因為這首滄海一聲笑所需要的便是渾厚與沉淀。
其中的意境嗔癲癡狂,如波濤般壯闊,又如江河綿延。
可是歌詞給人的感覺就是瀟灑,就如一個劍客般,一劍了殘夢。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那是自然,不像某個沽名釣譽之輩,假他人之名。盜他人之曲,卻是偷曲偷不了神。”
銘心瞥了眼陸仁風,陸仁風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現場沒有一人是庸人,如何聽不出銘心意有所指。
曲芷水一愣,細細回想。似乎真如銘心所說的那般。
只是此事又無法輕言判斷。陸仁風冷哼一聲。
“姑娘此言何意?”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銘心冷笑:“梁上君子,難道盜了白晨哥哥所著的歌曲,還不敢承認嗎?”
“姑娘。那三首歌可是在下多年集累譜寫,皆有曲譜草稿為證,我不知道姑娘為何會說是在下盜曲,白兄雖然文采不俗,在下自愧不如,可是難道這天下只許他能創出神曲,而不許旁人創曲嗎?”
張才終于來了神彩,拉著銘心道:“銘心,與他爭論那么多做什么。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是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李某毋須多言,大可請天下人做個評斷。”陸仁風氣急,冷笑的說道。
反正在他想來,這事是無頭案。根本就無人能夠說清道明。
銘心卻是小家子氣,最受不得旁人在她面前張狂。
“哥哥,你還有新曲嗎?”
“你想聽什么曲風的?”白晨微笑的看著銘心。
曲芷水眼中露出一絲詫異,看著白晨,心中驚疑不定。
難道他心中還有新曲?
銘心沉思良久:“我要聽輕快的。好玩的。”
白晨想了想,終于想到一首陳小春的《算你狠》,臉上露出笑容:“依你。”
相比起前面白晨所盜用的歌曲,《算你狠》雖然是關于情愛,不過曲風相當明快輕松,歌詞中帶著幾句說唱。
一曲聽罷,曲芷水卻是臉上驚喜不斷。
這首曲風奇特,其中的說唱穿插更是讓她眼前一亮,毫無干澀突兀,反而暗合曲風,讓她心中更是喜愛。
曲芷水看向白晨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
“白公子,可否為芷水也奏一曲新曲?”
“曲姑娘想要什么曲風的?”白晨也不謙讓,反正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就是要鬧到陸仁風下不了臺為止。
“小女想聽情愛綿綿,便當白公子送予芷水的。”
曲芷水此話一出,陸仁風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愛慕曲芷水也不是一兩日的時間了,滄州城誰人不知道。
可惜曲芷水卻對他不冷不淡,不過近日送她那三章曲譜后,她的態度已經略有改善。
今日這場詩會,其實也是他有意拉近曲芷水關系所辦的。
誰知道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曲芷水還主動親近。
看向白晨的目光里,更是多了幾分怨毒。
白晨對陸仁風的目光視而不見,微笑回應曲芷水:“那我便送姑娘一首《天下有情人》,不過…”
“不過什么?”
“在下這首《天下有情人》需要男女合唱,不知道曲姑娘可愿意與在下合唱一曲?”
“芷水自然愿意,只是這首《天下有情人》芷水未曾聽過,如何與公子合唱?”
“這個不難,我將曲譜寫出,姑娘熟悉一下,我們試著唱便是了。”
“這個好這個好…”銘心和張才立刻起哄,同時從旁邊的公子哥那討來紙筆。
那些公子哥起先對白晨是不屑一顧,可是兩首歌曲奏完,對白晨已經五體投地,此刻聽聞要普寫新曲,立刻將紙筆奉上。
白晨在以前就練過毛筆,幾種字體也算了解。
而在創出狂筆九式后,筆力更上一層。
“咦,這是什么字體?以前從未聽聞過。”
白晨是以楷書為字,楷書字體更顯字正腔圓,沒有草書的那種狂野,卻多了幾分渾厚,筆畫雖然沒有大開大放之勢,卻平添幾分工整圓潤。
再配以白晨的狂筆九式,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清亮之色。
引得那些公子哥驚訝連連,這張字帖并不在于多出彩,卻有創新。
幾刻后,白晨終于寫完曲譜。
曲芷水接過曲譜,細細端詳,眉宇之間喜色更濃,愛不釋手溢于言表。
“這曲譜便多謝公子了。”
曲芷水一句便。便將這曲譜據為己有,直接封死了白晨討回的退路。
當然了,白晨也沒打算要回來。
三兩刻后,曲芷水已經將曲譜銘記于心。
白晨將其中的合唱、男女獨唱,都已經標識清楚。
“公子。芷水已經銘記于心。可以了。”
“這么快么?”白晨略微驚訝的看了眼曲芷水:“那我們便試一曲,開曲合唱。”
琴聲再起,曲芷水記著拍子。在白晨抬頭的一瞬,便知道曲奏已到。
(合)愛怎么做怎么錯怎么看怎么難怎么教人死心相隨愛是一種不能說只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后不醉不歸等到紅顏憔悴它卻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時候…
這首《天下有情人》曲美詞更美。
在歌曲之中,唯美的描述對愛的追求。
而且曲風頗快,若是唱功欠佳之人,少有能夠掌握。
可是曲芷水只看了一遍曲譜,便能夠唱出其精髓所在。
唯美曲風更是令人流連忘返,再加上這首歌本身就是以女為主,男為輔。
所以曲芷水的歌聲,更是讓人難以自拔。
這種對情愛的描述。曠古恒今,令人入迷著魔,凄美卻不失婉約。
在場的男女,無一不被這絕美曲風所憾。
而更特別的是,這首男女合唱,更是讓人聞所未聞。
當世根本就沒有這種合唱的歌曲。所以這首歌的面世,又是在眾人心中刮起一股旋風。
白晨的嗓音略有低沉,曲芷水的歌聲則帶著委婉動人。
高與低的交織,將整首歌揮發的神毫之境。
“聞得此歌一首,今生再無憾。”一女子輕輕抹去眼角淚痕。
“此生無憾!”在場男女無一不感同身受的回應道。
這世上再沒有一首歌。能夠擁有這樣唯美而震撼心靈的觸感。
每個人都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純愛的畫面,令人無盡遐想。
兩人傾力的演繹到盡頭,曲芷水才恍若夢醒。
一曲盡,卻意猶未盡…
“神曲,曠世神曲!”
即便是之前對白晨等人,多番刁難的陳公子,此刻也是感受頗深。
對于白晨在歌賦上的造詣,更是欽佩萬分。
眾人感同身受的連連點頭,此曲一出,世間再無真愛。
“白公子,你可否為我…”
一個公子還未說完,一個女子便打斷他的發言,搶先道:“白公子,為奴家著一曲吧…”
“白公子,我愿意出紋銀千兩,請為我譜一曲。”
“一千兩?你這是在侮辱白公子嗎?白公子,我愿意出黃金千兩…”
幾個才子在那爭執不下,拉著白晨只求一曲。
“諸位,諸位公子,你們就不要難為白公子了,白公子所譜寫的每一首都乃是神曲,太過傷神,你們若是每人都求一曲,恐怕要逼死白公子不可。”李玉成連忙攔著眾人。
雖然李玉成嘴上雖然是勸阻他人,可是眼神卻是充滿渴望,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陸仁風的臉色陰晴不定,此刻眾人早已忘記了他這位第一才子。
就連曲芷水都對他視而不見,望向白晨的目光,更是含情脈脈。
他追求曲芷水十日不少,卻從未見過曲芷水對他這種眼神。
如今一個無名小卒,不過是一面之緣,就讓曲芷水如此相待,陸仁風臉上已經扭曲變形。
“區區末道,也只有庸俗之輩,才會沉迷于此。”
陸仁風冷笑一聲,既然比不過,只能貶低白晨。
七雅之中包括琴、棋、書、畫、詩、酒、歌,歌賦排名最末,其實并非每個才子都是樣樣精通,而且這其中七雅也并未有什么排名。
在七雅之中,精通一藝便能聞名于世,陸仁風本想借著三首歌曲,壯大自己的聲名,為將來的仕途之路鋪張,誰知道跑出來白晨這么個‘原作者’。
此刻陸仁風心有不甘,風頭全被白晨所搶,心頭更是怒火中燒,全然沒有半分羞恥。
銘心瞪著大眼睛:“白晨哥哥,‘偷’在七雅之中排第幾?”
“讀書人的偷不叫偷,那叫借。”
白晨意正腔圓的回答道,只是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陸仁風憋紅了臉:“白晨,你可敢與我斗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