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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一瞬,白晨體內的戾氣完全消散。

  白晨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縷金耀,所有人都在瞬間,感受到白晨身上,發生了某種改變。

  每個人的目光,全都充滿了驚奇與不解。

  白晨的嘴角輕蠕,似乎在低吟著什么。

  只見白晨雙掌合十,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像是貫穿了恒久時光般,讓一切都靜止了。

  每個人的腦海中,全都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明白發生了什么事,那一瞬,天空的日輪也比不上這個年輕人身上光華。

  那本該樸實無凡的身影,卻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氣息。

  巨型尸人的身體微微顫抖,撲通一聲,直接跪到白晨身后。

  一臉虔誠,五體投地的磕了個頭。

  “這…這是梵天圣音?”梅絳雪的臉色突變,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

  藥尊者與毒尊者更是臉色大變,身旁的龍行與公孫沉星都不明白什么是梵天圣音,可是兩位尊者卻是明白。

  十年前的那場尸禍,天一教與五毒教大打出手,更是將江湖各派都牽扯其中。

  眼見動蕩將起,一個神秘人橫空出世,便是那神秘人,只吟出一段晦澀詭異的低吟,兩大教派無數尸人完全不受控制,跪在那個人面前。

  而原本禍及天下的大戰,也因神秘人的出現而消停下來。

  最終偃旗息鼓,各退一方,讓江湖又多了十年的安寧。

  不過那神秘人來的突然,去的也是無聲,誰也不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

  只余下那段讓眾人猜測不止的低吟,被江湖中人稱之為梵天圣音。

  毒尊者與藥尊者看向白晨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驚疑。

  “難道他是那個神秘人的弟子?”

  “有這個可能…那神秘人來去無蹤,身份成謎,而白兄弟的身份,也是頗為耐人尋味,再配上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武功招數,恐怕當真有是那位神秘人的弟子。”

  梵音起,諸邪退。

  圣言盡,天地凈。

  這是江湖中人對神秘人的形容,可是梅絳雪等人根本就沒想到。

  十年后的今天,他們會再次聞到梵音再起。

  雖然這場面比之十年前兩教之戰相去甚遠,可是白晨也不是那個神秘人那般高深莫測。

  至少在他們的眼里,白晨始終還是個后輩晚生。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后輩晚生,處處都透著一股神秘莫測。

  與那神秘人一般,都給人一種摸不透的感覺。

  原本人頭攢動的尸群,突然停下了腳步。

  本該毫無神智的尸人,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白晨。

  它們似乎是感覺到白晨的存在,不過它們不是看,而是感覺。

  在場每個人都對這種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真的是梵天圣音!!”

  突然,尸群爆發出一陣嘯聲,無數的尸人仰天長嘯。

  然后就如麥草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然后便燃燒起來。

  有些尸人還未倒下,殘骸便開始燃燒。

  不過卻沒有尸人掙扎,反而是一種解脫的模樣。

  白晨每踏出一步,便有更多的尸人倒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們的記憶中,神秘人的梵天圣音只是懾服尸人。

  可是白晨的梵天圣音卻直接消滅尸人。

  是神秘人故意留手,還是說白晨的梵天圣音更強?

  當然了,梅絳雪和兩位尊者都傾向于前者。

  畢竟以當日神秘人的高深莫測,比之如今的白晨強了何止千百倍。

  當初神秘人出現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化解干戈,而不是制造更多的事端。

  不過白晨作為神秘人弟子的身份,也已經坐實。

  眾人心中再沒有一點懷疑,只看那跪在白晨身后的巨型尸人便知道。

  如果這個尸人有一點的邪念,恐怕就要被白晨直接凈化了。

  漸漸的——

  也不知道凈化了多少尸人,蟲冢中涌出的尸人開始減少。

  不再如之前那般,成群結隊。

  不過白晨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站在蟲冢洞前的身體搖搖欲墜,顯得極其疲憊。

  就在此時,洞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咆哮。

  又一個巨型尸人從蟲冢內沖出,只是這個巨型尸人可不是白晨身后那個那樣,是來臣服白晨的。

  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手舞著巨刃,所爆發殺傷力,根本就無人能擋。

  梅絳雪眼見不妙,這時候的白晨,哪里有辦法抵擋這種攻勢,立刻便想上前救援。

  可是有一個身影速度更快,只見白晨身后的那個巨型尸人,突然飛撲過去,直接將第二個巨型尸人撲倒在地上,用著狠辣無比的手段,雙掌用力一扳,第二個巨型尸人的腦袋與脖子已經分家。

  此刻那個巨型尸人,就如一個金剛一般,死死的守護在白晨身邊。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一個尸人居然去保護一人,而且還是毫無瓜葛的人。

  突然,白晨的雙目大睜,一道金光從白晨眼中射出,沒入陰暗的蟲冢之內。

  原本深邃無光的蟲冢在瞬間被照亮,每一寸角落都被金光覆蓋。

  那些還來不及走出來的尸人,在這金光下無所遁形。

  金色光輝卻對面前的巨型尸人,毫發無傷。

  就好像懂得辨別正邪一樣,那些蟲冢內的尸人,本能的用手擋住金光。

  可是這金光卻是誅邪神光,任那尸人藏的再深,也躲不過凈化的命運。

  眾人站在洞窟外,就聽著蟲冢內傳出一陣陣的哀嚎。

  然后是絕對的寂靜,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行恍若夢境初醒的問了聲:“結束了?”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目光再次落在白晨的身上。

  只見白晨的身軀突然一軟,直接向后倒去。

  巨型尸人連忙扶住白晨,秦可蘭立刻撲到白晨身邊。

  當白晨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一直守在床邊,白晨的一點觸動,將原本昏睡的兩人驚醒過來。

  “你醒了。”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還有什么地方難受嗎?”

  “要不要叫藥尊者前輩?”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的一連竄關懷備至的問詢,讓白晨心頭暖暖的。

  有個妹子關心,那種滋味說不出的舒坦。

  白晨只覺得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公孫姑娘,我已經沒事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我和秦可蘭還有些話要說。”白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著已經恢復氣色的秦可蘭,心中一陣意動。

  秦可蘭嬌羞的模樣,更是讓白晨把持不住。

  那表情就似在說,任君采摘。

  只是,公孫沉星卻是臉色漸冷,眼中滿是怨忿。

  “藥尊者前輩說了,你如今傷勢未愈,最好不要妄近女色,于今后修為有礙。”

  白晨撇撇嘴,輕輕摟住秦可蘭玉臂,將她拉到床邊,漫不經心道:“你這小姑娘,思想真不純潔,我只是和我家可蘭說兩句話而已,你怎么盡往那方面想。”

  公孫沉星要被白晨的話氣的七竅生煙,早知道這混蛋狗嘴吐不出象牙,偏偏自己還要熱臉貼他冷屁股。

  “你自己好自為之!”說罷,公孫沉星便忿忿的拂袖而去。

  秦可蘭有些埋怨的瞪了眼白晨,只是那嬌滴滴的眼神,看的白晨又是心猿意馬。

  “公孫姑娘這兩日可是時時刻刻守在你床邊,你就不能溫柔一些對她么?”

  “我又不是她男人,溫柔與否有什么關系。”白晨不以為然道。

  “你覺得她對你如何?”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此生有你便足矣。”

  秦可蘭聞言,早已軟綿綿的癱在白晨懷中。

  這一瞬,她只覺得天下間,再沒有比白晨更加溫柔的男子。

  白晨的想法很簡單,要求也很低。

  梅絳雪雖然曾經讓自己心動,可是她便如高枝上的鳳凰,可遠觀卻無法親近。

  如今又有秦可蘭,死心塌地的戀著自己,夫復何求。

  “以前我怎么就沒發現,你如此巧舌生花。”

  “如果你太早知道,怕是早已戀上我了。”白晨嘿嘿的笑著,看著秦可蘭曼妙身姿,擁躺懷中的姿態,如畫中仙子般,心中萬分滿足。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門外,公孫沉星只覺得心頭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眼前已然渾濁,眼眶再也止不住淚水,潸然淚下。

  屋內的兩人,你儂我儂儼然沒有考慮過旁人的感受。

  “不要…”

  秦可蘭輕呼一聲,抓住欲加進犯的手掌。

  此刻秦可蘭面色潮紅,雙眸水汪迷離,口吐香蘭,呼吸變得略微紊亂。

  白晨原以為秦可蘭如此順從,自己能夠順水推舟。

  誰曾想,心頭火勾起了,秦可蘭卻在此刻推卻,臉上哭笑不得。

  “可蘭大仇未報,陰絕情殺我至親,滅我山門,待到陰絕情授首之日,可蘭必定依從你。”

  白晨雖然欲火撩身,不過聽到秦可蘭如此說,也不好再下手。

  “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你丹奇宗的仇,便由我來報。”

  白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不禁感慨,當初來青州城,是為了對付丹奇宗。

  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此刻卻要肩負著為丹奇宗復仇的任務,真是世事無常。

  秦可蘭微微點頭,臉上勉力輕笑,嬌軀輕輕依偎在白晨懷中。

  白晨并未看到秦可蘭臉上一絲悲泣,眼中似乎已無希望。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兩位尊者與梅絳雪先后進來。

  白晨很不滿的看著三人,有些時候,人與人的交流就是這么難以溝通,難道他們就不能選一個恰當的時間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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