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絳雪不敢怠慢,接過補心丹,立刻為納蘭如月服下,同時為她運功催化藥性。
眼見著納蘭如月的臉色逐漸好轉,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稍稍的放松下來。
“看來此事也算圓滿了結,我等這便要離去,小兄弟可否有空,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與小兄弟探討一二。”
兩個尊者此刻對白晨,更是充滿尊敬,語氣里都帶著幾分恭敬。
突然,原本臉色逐漸好轉的納蘭如月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更是驟變,瞬間蒼白無比,整個人徹底的癱在梅絳雪的懷中。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了一跳,梅絳雪更是驚得不知所措。
藥尊者眼疾手快,連忙上前,一把抓住納蘭如月的手腕。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會這樣?”白晨也是一陣慌亂,以為是丹藥出了問題。
藥尊者臉色越發凝重,緩緩抬起頭:“你家弟子是駁陰奇脈?”
梅絳雪微微一詫,點點頭:“怎么?”
“你怎么不早說!!你可把你這弟子害死了!!”藥尊者痛心疾首的叫起來:“這駁陰奇脈乃是天下十大奇脈之一,性屬陰寒極致,修煉陰性內功心法的確是有奇效,可是卻天生排斥陽性丹藥,這補心丹便是陽性丹藥,這陰陽相沖,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你的弟子了!!”
梅絳雪被藥尊者的話嚇呆了,驚的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看著藥尊者。
白晨此刻還是非常虛弱,上前兩步,從藥尊者手中接過納蘭如月的脈象。
白晨不懂醫術,可是卻可以更直觀的看到納蘭如月此刻的傷勢,兩個極陰與極寒的煞氣,正在納蘭如月的體內拼殺,將納蘭如月體內的經脈攪的天翻地覆。
納蘭如月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無比,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按照這種狀況,不出半個時辰,納蘭如月便要經受不住斃命。
“納蘭,為師害了你。”梅絳雪商潸然淚下,悲泣一聲,呆呆的坐在床頭上。
白晨臉色沉重,看了眼梅絳雪:“哭什么!她還沒死!”
藥尊者眼前一亮:“小兄弟,難道你還有什么奇丹,能救這小妮子一命?”
梅絳雪與公孫沉星也看向白晨,眼中不禁升起幾分希望。
藥尊者的話的確提醒了她們,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有可能救納蘭,也唯有眼前這少年。
白晨每次都能給予她們驚訝與意外,每次都會讓她們大吃一驚。
她們希望,白晨這次依然能夠帶給她們驚喜。
不止是梅絳雪與公孫沉星,藥尊者與毒尊者也是這般表情,期待的看著白晨。
“丹藥是沒有,不過未必沒救。”白晨看了眼諸人:“我師父傳我過一門秘法,或許可以救她一命。”
“什么?秘法?”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都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江湖新秀,誰都見過不少秘術。
可是絕對沒有聽聞過,能夠起死回生的秘術。
所以聽到白晨的話,所有人都有些錯覺。
只是看白晨認真的眼神,絕對不似在說笑,再想起他之前的表現,眾人不禁懷疑起來,難道這是真的?
“你們都出去。”白晨嚴肅的說道。
眾人對視一眼,心頭雖然還有疑慮,可是此刻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白晨身上。
“小兄弟,你是否需要人在旁護法?”
兩位尊者倒不是想要旁觀,而是真心想幫白晨護法。
白晨搖了搖頭:“我這秘法絕對不能有半點打擾,你們所有人都要出去,三個時辰內,我不想聽到任何聲音。”
“那好吧,我等就在外面幫你看著。”
藥尊者對梅絳雪點點頭:“梅宗主,別猶豫了,你這弟子若任此發展,半個時辰內便要斃命。”
“白公子,有勞了。”
眾人退出房間后,白晨盤坐到床頭,扶起納蘭如月。
白晨心中沉甸甸的,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救納蘭如月一命。
還有一點,那就是懸壺功是會以傷換傷的方式,將納蘭如月的傷勢轉移到自己身上。
因為懸壺功吸納的是煞氣,煞氣雖然有助于白晨的修為提升,可是同樣會讓傷勢具現化。
不過納蘭如月的形勢已經不容白晨多想,納蘭如月的身體每況愈下,拖不了多久。
白晨將雙掌貼在納蘭如月的胸口,溫香軟玉入掌,讓白晨不禁升起幾分漣漪。
懸壺功運轉起來,第一縷煞氣流入白晨的掌心。
白晨立刻感覺到灼燒般的痛楚,不過這種痛楚沒過多久,又一縷煞氣進入白晨體內,這縷煞氣如刺骨寒流。
只是兩縷煞氣,便已經如此痛楚,可想而知此刻納蘭如月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在初步的試探后,白晨開始大量的吸納這兩股煞氣。
劇痛也是愈演愈烈,白晨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冰火兩重天。
相比起這種痛楚,百花葬簡直就是過家家。
隨著煞氣的聚集,煞氣開始具現化,納蘭如月的傷勢如何,白晨的傷勢也開始變得嚴重。
心口窒息般的痛楚,讓白晨幾欲昏厥。
好在懸壺功本身就具有減緩痛楚的功效,可即便如此,依然讓白晨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兩股煞氣在白晨的體內,同樣是橫沖直撞,而心絞劇痛又不斷的侵擾著白晨的神經。
每一次白晨都有直接昏過去的沖動,只是每當想到,自己手中還掛著一條人命的時候,白晨便強忍著劇痛。
這個過程對白晨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每一息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納蘭如月的形勢沒有再持續惡化。
她體內的煞氣增長速度,略低于白晨吸納的速度,可是白晨化解煞氣的速度,卻低于吸納與本身煞氣增長的速度。
可是白晨就沒有那么幸運,一方面要不斷的吸納納蘭如月的煞氣,另一方面則是傷勢產生的煞氣。
這是一個與時間賽跑的過程,如果白晨的身體在納蘭如月的傷勢還未得到控制前,或者是自己的身體還沒崩潰前,將煞氣完全吸納,那就算贏了,反之,則是一尸兩命的下場。
隨著白晨的身體逐漸的虛弱,雖然白晨還在苦苦支撐著,可是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雖然懸壺功的化解速度,運轉到了極致,依然擋不住隨之而來的痛苦。
冷汗幾乎打濕了白晨的身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晨的意識徹底的迷失,身體噗的趴在床頭,納蘭如月的身軀也失去了支撐,倒在白晨懷中。
三個時辰,對于白晨來說,是一種煎熬。
可是對于門外守候的眾人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一句話,每個人都在壓抑著心頭的疑問,以沉默的方式等待著。
終于,在一聲驚叫中,所有人全都一驚。
公孫沉星最先沉不住氣,直接打開房門沖入房間。
只看到納蘭如月那蒼白的臉色,玉臂無力的支撐在白晨的身上,半個身軀還貼著白晨。
公孫沉星看到此般景象,心頭的無名火瞬息點燃。
沖上前一把抓起白晨:“你對納蘭做了什么?”
可是此刻的白晨,哪里能夠開口說話,就那么被公孫沉星提在手上,搖搖擺擺。
“沉星!放下白公子。”梅絳雪看到納蘭如月居然醒來了,心中驚喜不已。
納蘭如月顯然沒弄明白,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師父,師姐…發生什么事了?”
藥尊者上前兩步,示意納蘭如月收聲,同時抓過納蘭如月的手腕把脈起來。
另一方面毒尊者一把搶過白晨,也在為他把脈。
“怪怪怪…”
藥尊者連續說了幾個怪字,臉色驚疑不定的看著納蘭如月。
梅絳雪有些緊張:“前輩,納蘭的傷勢如何了?”
“身體除了虛了點,居然一點傷勢都看不出來…不應該啊…這怎么可能?”
就在藥尊者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毒尊者卻帶著幾分怨氣:“你弟子是好了,白小兄弟現在性命垂危!!”
“我…我沒將他如何?”公孫沉星也急了,驚呼的說道。
藥尊者臉色更是凝重:“我先前就在猜測,小兄弟施展的是什么秘法,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如今想來,哪里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秘法,根本就是以命換命。”
毒尊者再一想到公孫沉星先前那般對白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了,你的弟子也已經無恙,不論白兄弟與你們有何瓜葛,以后都算還清了!”
藥尊者對公孫沉星那般的舉動也是相當不滿:“老鬼,我們走!”
“等等…”公孫沉星突然叫住兩人,可是話語哽在喉中卻是說不出來,雙眼通紅。
看了看毒尊者懷中的白晨,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怎地?難道你還要治白兄弟的輕薄你師妹的罪不成?”毒尊者冷冷的看著公孫沉星。
梅絳雪心中也有點埋怨公孫沉星沖動,不過此刻看她受委屈,只能道:“兩位前輩,沉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白公子如今的身體,恐怕不適合挪動,不如暫且就在這養傷,我手中還是有一些療傷丹藥的。”
“你七秀若是有什么好東西,還會求到我們頭上?”毒尊者得勢不饒人,對梅絳雪更是冷嘲熱諷。
“罷了,梅宗主,我這老鬼師弟說話沖了點,不過你也是該好好的教一教你的弟子了,告辭!”
說罷,兩人抱著白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棧。
梅絳雪被兩人的話氣的七葷八素,她堂堂七秀三花之一,何曾被人戳著鼻子指責過。
論身份,論修為,她也絲毫不差兩位尊者。
只是輩分上差了一些,如今又理虧在先,便是想要反斥也開不了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