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刀,這可不是普通的玩意,陳逸心中不禁涌現出了驚喜,可以說這一把陸子岡的寶刀,是所有玉雕師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陸子岡所雕刻的玉雕,有著空,飄,細的藝術特點,虛實相稱,造型生動,有著飄逸之感,琢磨工細,設計精巧,可謂是巧奪天工。
其所雕刻的水仙簪,玲成奇巧,花托下莖枝細如毫發而不斷,顫巍巍的顯現出花之嬌態,陸子岡究竟用什么工具將玉器雕刻得如此纖巧,至今仍是一個未解之謎。
而據史料記載,陸子岡自己曾說,他手下絕活皆出于獨創之精工刻刀昆吾刀,但是這昆吾刀,他從來都是秘不示人,操刀之技也是如此。
能夠得到陸子岡的昆吾刀,是明代之后所有玉雕師的愿望,但是明代那些人都未曾找到這昆吾刀的下落,更不用說是后世之人了,所以,直至現在,這昆吾刀究竟是被毀壞了,還是依然隱藏在某個地方,都不得而知。
而通過這一次的任務獎勵,陳逸卻是知道了,這昆吾刀,應該沒有被毀壞,而是被隱藏在某個地方了。
有了這昆吾刀,陸子岡的一些想法才能實現,由此可見此刀的珍貴,這一次任務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雕刻出一件價值一般的玉器,如果用一些稍好的料子,再加上熟練的雕工,可以輕易實現,可是現在作為比賽,基本上都是以考量參賽者的玉雕技藝,基本上所用的玉料都是中等和中下等的玉料,如此雕刻出一件價值十萬以上的玉器,可以說有一定的難度。
這僅僅只是一個新人比賽,哪怕天京玉器廠再怎么財大氣粗,也不可能將價值幾萬,或者是將近十萬的玉料,拿過來任人雕刻。
這第一場雕刻所用的小塊玉石,陳逸看了許多,基本上最高的也就價值過而已,想要用一塊價值過千的玉石,雕刻出價值十萬的玉佩來,非常的難,在拍賣市場上,一件做工精致的清代玉佩,也不過才十萬而已。
哪怕是以余老的那種手藝,才不過將一塊中下等的和田玉,雕刻的變成了一件價值三萬以上的玉佩而已,十萬,就算是以余老的水平,也需要用一些中上等的料子才行。
如此的話,他就必須把完成任務的希望放在小型玉雕上,但是這玉佩同樣要盡全力,畢竟還有一個達到前三名的任務要求。
哪怕沒有這次任務,他都必須要盡全力來完成這次比賽,將嶺州玉雕的水平表現出來,現在有了任務,那更加要努力了,昆吾刀,這個所有玉雕師都想要得到的器物,他同樣也不例外。
而從這樣一個有著一定難度的任務,才僅僅得到一個不知道有多少份的昆吾刀碎片,就可以知道,這昆吾刀的珍貴,鑒定系統沒有直接獎勵他昆吾刀的原因,恐怕就是陸子岡的這把昆吾刀,還在這個世界上。
這時,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陳逸連忙收起所有心緒,走到近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幾位評委看到陳逸,面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這個小伙子在前兩場比賽的表現,可以說極為優秀,那第一場玉石辨識,非常完美,而且那一手好字,讓他們驚嘆萬分,第二場的雕刻技法辨識,陳逸同樣完成的很好,五塊玉器,根本沒看多長時間,便直接將它們的雕刻技法完全說了出來。
“陳逸,這是你的三塊玉石,請挑出一塊作為你這次比賽之用。”這時,評委從旁邊的大箱子中,隨意拿了三塊玉石,擺放在了桌子上。
陳逸看了看,頓時一笑,他的這三件玉石,可以說與周秀龍一樣,都是三種,只不過最后一種由岫玉換成了中原北陽的獨山玉。
獨山玉因產于北陽獨山而得其名,其玉質堅韌微密,細膩柔潤,可以說是工藝美術雕件的重要玉石原料。
在嶺州練習玉雕時,他幾乎各種材料都雕刻過,從俄羅斯玉到棒子玉,從和田玉到翡翠,他并不會根據玉石品種來選擇,而是根據玉石形狀,看一看什么樣的形狀,能夠更加適合他的雕刻。
看了看翡翠,又看了看旁邊的獨山玉,陳逸將目光放在了最后的和田玉上,在看到這每一塊玉石時,他的腦海中就在不斷構思著這三塊玉石適用于什么題材,從中選擇他最為拿手的。
這塊和田玉是一塊方形的,有些地方則是有些圓形的孤線,而玉石之上一些不規則的突起,看起來似乎破壞了整塊玉石的美感。
陳逸將這塊玉石拿在手中,眼睛向后移了移,距離遠處看一看這塊玉石的整體形狀,忽然,他似乎有了一些想法,對于一個畫家來說,最不缺少的恐怕就是一些題材了。
只不過,他并不知道以他現在的玉雕水平,是不是能夠毫不費力的雕刻出來,此時此刻,看著這塊玉石,他發動了初級玉雕術,然后眼睛在上面不斷勾畫著什么,終于,二三分鐘過后,他點了點頭,雖然以他現在的水平再加上玉雕術,也是有一些困難,但這困難并不算大,僅僅只是困難,而不是艱難,他又如何能夠放棄。
他來這里并不是享受的,而是為了表現出嶺州玉雕傳人的水平,又如何能夠退讓,“評委老師,我就選擇這一塊玉石了。”
“哦,陳逸,要根據自己的水平來選擇,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評估。”那位負責發放玉石的評委老師笑著向陳逸提醒道。
根據他們在昨天的了解,也是知道了陳逸是一個學習玉雕不到半年的學徒,這么長的時間,在玉雕上,根本無法學到很高深的東西。
如果不是他們在昨天見識了陳逸的基本功,恐怕會認為陳逸連觀音佛像都無法雕刻的完美,現在陳逸不選擇旁邊平整的翡翠和獨山玉,竟選擇了一塊上面充滿突起的玉石,這無疑讓他們有些驚異和擔心。
這一塊玉石雕刻起來,會比平整的玉石更加艱難,一塊玉石,最有價值的便是在大自然中形成的獨一無二的形狀,如果每塊玉石都是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多姿多彩的玉雕。
以陳逸這塊玉石,將上面的突起去掉也是有可能,但是,這樣一來,玉石不但變薄了一樣,而且最重要的特征沒了,雕刻起來,恐怕會更加的艱難,他們實在不明白陳逸為何要給自己出難題。
哪怕是對陳逸有些了解的王老和呂老,面上也是有些擔心,這塊玉石的雕刻難度,比觀音佛像之類的要難得多,根據特征來雕刻,不是那么的容易。
“評委老師,謝謝你的提醒,我依然堅持自己的決定。”陳逸笑著向這位評委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卻是堅持這塊玉石。
那位評委點了點頭,并沒有過多的干涉,他倒是十分期待,在陳逸這種自信之下,以半年不到的玉雕學習,究竟能夠將這塊玉石雕刻成什么樣。
接著,將玉石的特征拍攝記錄下來后,便讓陳逸回到了隊列當中。
等到所有人都挑選好了玉石,姚會長這才繼續說道:“各位參賽者,你們都已經挑選好了自己需要雕刻的玉石,現在馬上就會開始雕刻,請記住,我們衡量一件玉器分數,不是完全根據它的價值,比價值更重要的就是上面的雕刻技藝水平,所以,并不是你挑選了三塊之中價值最高的玉石或者運氣好碰到了比其他人更高價值的玉石,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一件玉石的價值越高,同樣,與它匹配的技藝水平就會提高,我們會根據整體來衡量,哪怕你挑選了一塊價值幾萬十幾萬的羊脂白玉,卻在上面雕刻的一無是處,那絕對是零分。”
“好了,現在請根據剛才的編號,找到你們的玉雕機,開始雕刻,時間為兩天,如果到期無法完成者,分數清零,當然,我們也會根據你題材的難易程度,適當延長最多一天的時間,如果你雕刻的僅僅只是一個常見的觀音玉佩,那么就不會在延長的范圍內,所以,在保證你們雕工水平的同時,要全力以赴的雕刻,因為現代的玉雕師,所要求的不僅僅只是精良,還有時間,現在開始雕刻。”
兩天時間,陳逸點了點頭,這倒是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如果一天,他全力的話,倒是可以完成,但是在細節方面,就不會那般精雕細琢了,現在又多了一些時間,他可以將這塊玉石打造的更加完美。
找到了自己的二十一號雕刻臺,陳逸緩緩坐了下來,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看了看雕刻臺上的一些工具是否齊全,防止到最后要找工具時,卻找不到。
這天京玉器廠準備的雕刻機與他在嶺州使用的差不多,不過看起來更加的先進。
雕刻出一件玉器,需要很多種工具,最為主要的便是玉雕橫機,又稱萬能機,可以更換不同用途的工具頭,夾具,對工件進行雕刻,切割,拋光,鉆孔以及成型加工,只不過通過這種機器出來的玉器,模樣很是粗糙普通,大部分用于一些玉器的初步加工。
除此之外,便是吊機,主要用于玉雕精密加工作業,是人工打磨,雕刻,拋光的基礎工具,而一件大型玉雕的完成,吊機必不可少,因為沒有哪一臺機器,能夠容納無限大的玉石,除此之外,各種小工具也是一應俱全。
看到所需要的工具一件不少,陳逸朝著旁邊看了看,當看到他的旁邊右邊所坐的人正是鄭立林時,他不由苦笑了一下,這簡直是上天不打算讓自己好過啊。
而鄭立林,此時同樣在觀察著陳逸,當看到陳逸手中的玉石時,他面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然后便低下頭來擺弄自己的玉石,他的心中認為這陳逸確實不知天高地厚,選擇了一塊雕刻難度如此大的玉石,他可以肯定,陳逸恐怕連第一步的題材繪畫,都完成不了。
學習玉雕不到半年的人,也敢選擇這樣一塊玉石,看來這小子因為上面二場比賽的輕松,而有了自信啊,這次正好坐在這小子的身邊,他倒要看看,這個陳逸是如何的崩潰,如何的失敗。
陳逸笑了笑,并沒有在意,將目光放在了自己所挑選的玉石上,然后又在腦海中勾畫了一會,便拿起旁邊的毛筆,開始在玉石上作起畫來。
哪怕這塊玉石上面充滿著突起,但是這并不能影響陳逸的繪畫能力,很快,一幅看起來十分富有韻味的畫,出現在了這塊玉石上,之后他又修改了一下,讓上面的畫,能夠更大的利用玉石的特征。
當看到一些評委圍在陳逸玉雕機旁邊,不住的觀看時,時而搖頭時,他的心中偷偷的一樂,肯定是這陳逸連第一步的設計都無法完成,這些評委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
“妙,妙,太妙了,陳逸小友,想不到你設計的圖畫如此的讓人驚嘆,竟將這玉石上的一些特征,利用的淋漓盡致,甚至一些缺陷,在你的畫上,也是變成了優點,難以相信,難以相信。”這時,一位輕微的驚嘆聲在陳逸身旁響起,鄭立林抬頭一看,怎么也不相信,剛才竟是玉器協會姚會長所發出的。
這陳逸究竟做出了什么畫作,讓姚會長都是如此的驚嘆,難道自己真的小瞧了陳逸嗎,這不可能,一個學習玉雕不到半年的人,如何能設計出完美的圖畫來,鄭立林的心緒有些不定,甚至已經沒有心思去設計他自己的玉石。
而此時,不僅僅只是姚會長,一旁的其他幾名評委,還有玉器廠的玉雕大師面上同樣帶著感嘆,呂老同樣包括在內,他此時笑了笑,陳逸的繪畫水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驚嘆的高度。
能夠畫出這幅畫,呂老并不是太過驚訝,只是對于陳逸是否能夠將這玉石雕刻的與這幅畫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