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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送別(下)

  此方硯臺是王羲之費盡周折得來的,上面所刻的剡地美景,栩栩如生,其背面除了他所刻的字跡之外,更有著楷書鼻祖鐘繇所留下的字跡,剡地之美,令人神往,鐘元常。↗

  王羲之早年的書法,學自衛夫人,而衛夫人,則是師承鐘繇,所以,此方硯臺,被其視若珍寶。

  澄泥硯是華夏四大名硯之一,同時也是最為古老的硯臺之一,始于漢,盛于唐宋。

  此硯臺是四大名硯中,唯一不是石材,而是以泥為原料制成的硯臺,以沉淀不知多少年的黃河漬泥為原料,經特殊爐火燒煉而成,光是陶洗澄結便要一二年之久,其他的制作工序更是十分的繁雜,使得澄泥硯流傳的越來越少,到了清代,工藝失傳之后,更是已然沒落衰微。

  而在現代,能夠找到一方古代澄泥硯,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特別是王羲之手中的朱砂紅硯,更是難得一見,為澄泥硯中最為名貴之物。

  這種澄泥硯,質堅耐磨,觀若碧玉,撫若童肌,儲墨不固,積墨不腐,厲寒不冰,呵氣可研,不傷筆,不損毫,倍受歷代帝王,文人雅士所推崇,唐宋之時,更是被列為貢品。

  他在王羲之家中,用過許多的硯臺,唯有這方硯臺,讓他用著最為舒服,可以說是得心應手,所以,每次寫書法時,他都會用此硯,而王羲之,卻沒有絲毫的藏私,讓他任意去用。

  而他最為喜歡的那一支毛筆,亦不是凡品。而是華夏四大名筆之一的宣筆。據王羲之說。這支筆所用的兔毛,為秋天所捕獲的長年在山澗野外專吃野竹之葉,專飲山泉之水的成年雄性毛兔之毛。

  而且還是其脊背上一小撮黑色彈性極強的雙箭毛,擁有這種雙箭毛,又專吃野竹之葉,專飲山泉之水的毛兔,極為稀少,取之更是不易。

  以這樣的兔毛所制成的毛筆。方可以達到尖,齊,圓,銳的要求。

  現在王羲之卻是要將這硯臺和毛筆,送給他,毛筆倒也罷了,可是這硯臺,卻是極為珍稀,這是鐘繇所用過的硯臺,在之前的介紹中。他已然知道王羲之為了得到這一方硯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哪怕他十分喜歡這一方硯臺。哪怕他可以將這個世界的東西帶出去,他也不會向王羲之索要這一個硯臺。

  “先生,此方硯臺是你最為喜愛之物,更是你書法之師鐘無常所用過并留下字跡的,毛筆我可以收下,但是這一方硯臺,我卻是沒有資格收下。”

  陳逸拱了拱手,目光堅定的說道,哪怕他不去鑒定包裹里的東西,也會知道這里面絕對是那一方澄泥硯,被王羲之稱之為剡硯的珍貴之物。

  不說放到現實世界,就算是在東晉,這一方有著鐘繇和王羲之共同刻字的硯臺,也是價值連城之物。

  看到陳逸目光中的堅定,王羲之卻是一笑,“那毛筆是贈予你的,而這一方硯臺,卻是拿給你用的,等你下次回來,再還給我就是了。”

  陳逸自然能夠明白王羲之的意思,說是讓自己使用,可是卻跟送給自己沒有任何的區別,就算到時候自己回來,王羲之也會找其他的借口,“先生,我游歷天下,帶著一方這般珍貴的硯臺,實在不妥,你就收回吧,要不然,就送我一方普通的硯臺。”

  “哈哈,讓你用,你就用,你那一卷司馬相如的真跡,留在了我府上,我都沒說什么,現在拿一方硯臺讓你用,你卻這般推脫。”

  說到這里,王羲之故作惱怒的說道:“莫非在你眼中,我給你的這方硯臺,不如你那卷司馬相如的子虛賦嗎,要是如此的話,我這就讓子重把子虛賦拿來,交還給你。”

  “好,先生,我收下還不行嗎。”陳逸苦笑了一下,自己收下還不行嗎,對于朋友間的友誼來說,珍貴的東西實在不算什么。

  “哈哈,孺子可教也。”王羲之大笑了一聲。

  這時,許詢笑呵呵的走了上來,手上沒有提包裹,卻是拿著一把劍,“輕云,逸少兄送的都是文房之物,我可是無法相比,就送你一把長劍護身,你收下了逸少兄的東西,可是不能拒絕于我啊。”

  看了看這把長劍精致的劍鞘,就知道此劍也非凡品,他將王羲之的包裹背在身上,伸手接過這把長劍,輕輕打開劍鞘,頓時一抹寒光乍現,“好劍,多謝兩位先生相贈之物。”他將劍還入鞘中,面上帶著感動,向著王羲之二人拱了拱手。

  王羲之笑了笑,“好了,輕云,我們送你出城。”

  陳逸點了點頭,與王羲之等人各自翻身上馬,朝著金庭城外而去,“公子一路好走,我們會在府上等候您回來的。”他府中的幾位下人,則是朝著陳逸行了一禮,然后目送著離去。

  陳逸與王羲之等人一路騎馬而行,這一條路,他們在出外游玩時,也是經常走過,一路之上,也有著一些人認出了王羲之,紛紛打著招呼。

  這段道路,看似漫長,可是他們行走之時,卻是覺得十分的短暫,很快,便到了城外,眾人騎著馬,來到了城外不遠處的送客亭,然后下馬來到了亭中。

  王羲之從馬背上的包裹中,拿了一壺酒,倒出了幾杯,之后舉杯對著陳逸說道:“輕云,當今時局,變幻莫測,游歷天下,有著諸多危險,再次切記要注意自身安危。”

  “如果于城鎮之中,遇到困難時,可去尋我的朋友,你的包裹里有我和玄度所認識的朋友名單與住處,還有兩封信,到時拿出信即可。”

  說著,王羲之再次舉了舉杯子,“在此,以此杯酒相送,祝你一路順風。”

  “祝一路順風。”旁邊的許詢和王操之兩兄弟,皆是舉杯附聲說道。

  “多謝各位,我們定會再次相見。”陳逸也是舉了舉杯子,然后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隨后,將酒杯放在桌上,再次朝著王羲之等人拱了拱手,便走出了亭外,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在送客亭,望著陳逸離去的背影,許詢輕嘆了一聲,“如此年輕的奇人,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們能有今日成就,一部分也是通過游歷而來,我們能與他相處三月之久,已然是一件幸事了,輕云未來的成就,當是無法估量,好了,我們回去吧。”王羲之看著陳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笑著擺了擺手。

  陳逸騎著駿馬,朝著前方不斷飛馳,回頭望了一眼已然成為小黑點的送客亭,他感嘆一笑,與東晉王羲之這些名士結識,會成為他這一生最難忘的經歷了。

  在副本世界中,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對于一位收藏家最重要的事情。

  一位古玩收藏家,畢生最大的愿望,無疑是能夠見到或者是得到華夏傳說中的珍寶,其中,和氏壁所制作而成的傳國玉璽,是重中之重。

  傳國玉璽,又名,傳國璽,傳國寶,為華夏歷代皇帝相傳之印璽,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鐫刻,其方圓五寸,上鈕交五龍,正面刻有李斯所書“受命于天,即壽永昌”八個篆字,以作為皇權相授,正統合法之信物。

  此后,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國之重器也。得之則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

  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饑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因此使得許多欲謀大寶之輩你爭我奪,致使該傳國玉璽屢易其主,輾轉于神州大地二千余年,忽隱忽現,終于銷聲匿跡。

  傳國玉璽自秦朝被制成之后,一直在各朝代流傳,直到宋代之后,金兵破汴梁,微欽二帝被掠,而傳國璽也被金國掠走,從此銷聲匿跡,雖然在元明清三代時有出現,但基本都是謠傳而已。

  雖然現代世界,沒有了皇帝,傳國玉璽也不再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卻成為了華夏最珍貴的至寶之一,引得許多專家學者,想要找出其下落,可是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作為一個古玩收藏家,恐怕沒有比親眼見到傳國玉璽,更加讓人滿足的事情了。

  陳逸在這個副本世界,所要做的,就是前往東晉皇宮之中,找到傳國玉璽,哪怕不能帶走,也要親眼目睹這一件代表華夏無上權威的玉璽。

  對于這一件至寶,他也是曾仔細研究過其流傳的歷史,漢獻帝元年,獻帝被迫禪讓,曹丕建魏,改元黃初,并且命人在傳國玉璽肩部刻隸字“大魏受漢傳國璽”,以證其非篡漢也,實際上卻是欲蓋彌彰罷了。

  在魏元帝曹奐咸熙二年,也就是公元265年,司馬炎如曹丕當初一樣,稱晉武帝,改元泰始,傳國璽自此歸晉。

  只不過在公元311年,前趙國劉聰俘晉懷帝司馬熾,傳國璽歸前趙,十九年后,后趙滅前趙,得到傳國玉璽,更是別出心裁,在右側加刻“天命石氏”四字。

  又過了二十年,傳國璽又傳入冉魏國手中,后來此國被他國圍困,乞求東晉軍救援,傳國璽被東晉將領騙走,將以三百精騎連夜送至晉朝國都建康,由此,這一件代表著受命于天的至寶,再度歸于晉朝司馬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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