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細觀看這幅書法過后,這些人也是發覺了其中所蘊含的平和筆意,與王羲之的風格十分的相像。
只是王羲之所寫出來的行書,他們都是見過的,與陳逸的根本毫不相同,也只能說明,這幅行書其中蘊含了王羲之的一些風格而已,并不能說是王羲之的書法。
這一種風格的書法,與那一句詩句融合在一塊,讓人看到了一個人面對困難,卻是平和面對的模樣,還有書法中的那一些質樸,更是說明了面對困難時,保持著一顆質樸堅韌的心。
在眾人看來,這幅書法上所能給人帶來的意境,比之陳逸為萬歷皇帝所做的那幅小楷更加強烈,其上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靈性,仿佛因為這一句詩,讓人進入到了一個書法世界之中。
萬歷皇帝的面上亦是充滿了驚色,他沒想到陳逸在行書上的水平,也是如此高深,比起小楷和章草來,更是猶過之而無不及。
陳逸的小楷和章草,他可以說完全看過,而此時,這一幅行書,所蘊含的意境,卻仿佛更加的強烈。
在書法上觀看了很長時間之后,在書桌前的眾人,始終無法判斷出這幅書法的來源,最后他們的目光,不禁落在陳逸的身上,難道這幅書法,是陳逸從其出來的神秘之地中學來的嗎。
如果這幅書法的行書書體,是古人所創,那么絕不可能默默無聞。
這幅書法的形體,結構,筆意,風格,都是極為出色,甚至于比一些名家所創的行書書體還要出色。
此時此刻,申時行等人終于知道,陳逸為什么有自信為他們出題了,這幅書法的來源,別說他們看一個時辰。就算是看上一天一夜,恐怕都無法判斷出來,因為他們沒有見過這種書體,又如何能夠判斷出來。
就像是許國對楊妹子的書法進行修改一樣。陳逸也可以拿出一種從未現世的書體,來讓他們鑒別,因為這一場書法比斗,根本沒有半點規則。
同樣,他們的內心也是充滿了震撼。他們終于知道,陳逸之前所顯露出來的能力,不過是其身上的一部分而已,還有更多的能力,更多的神秘,隱藏在身上。
看到了這六位內閣大臣的面色,萬歷皇帝龍顏大悅,“哈哈,未曾想到陳居士的行書,也是如此出色。簡直出乎了朕的意料,這一種行書書體,當真是朕看過意境最深的,與一些行書名家,也不遑多讓。”
“只不過,這幅書法的書體,朕在之前卻是從未見到過,不知六位愛卿鑒別出來了嗎。”
此時王家屏很是干脆的搖了搖頭,“皇上,此幅書法。無論是形體,結構,筆意,風格。都屬上上之作,但微臣也未曾見過,自然無法辨識出來。”
王錫爵也是附和著點了點頭,“這幅書法,微臣也未曾見過,亦是無法猜測來源。但卻是感到十分的榮幸,因為微臣等人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行書書體。”
他內心此時還帶著震驚,這幅書法的書體,可以說與古代一些名家比起來,也是猶過之而無不及。
看到王家屏二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申時行也是點了點頭,“臣也附議,陳居士當真是書法大師,心服口服。”
隨后,與許國關系好的那兩位內閣大臣,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是搖了搖頭,附和了王家屏等人的話語。
他們怎么想都無法想到,陳逸會寫出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書體,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發覺,對于陳逸的了解,只限于別人所傳聞的那些。
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個許國,他的眼珠轉了轉,然后緩緩開口說道:“這一幅書法的書體,是我們從未見過的,雖然此次書法出題沒有任何的規則,但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世間的書體,我們又如何能去鑒別出它的來源呢。”
“如果硬要說來源的話,我只能說,這幅書法,絕對來自于陳居士所居住的山林之中,在沒有見過這書體的情況下,我也只能猜到這些,在我看來,這也能算是書法的來源,這同樣是我的答案,陳居士,你覺得呢。”
陳逸面上露出了笑容,這許國當真是為了獲取勝利,而無所不用其及。
萬歷皇帝大笑了一聲,“陳愛卿此言差矣,你都可以修改書法了,那陳居士又如何不能拿出一種新的書體,這也算是他能力的一部分,你猜測這書法從何而來,并不能算是回答了這道題。”
陳逸此時笑了笑,“許大人,就算我肯降低難度,讓你只猜書法的來源之地,你也是猜錯了。”
聽到陳逸的話語,眾人面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異色,這幅書法難道不是陳逸從神秘之地學來的嗎,而是從其他地方學來的。
“哈哈,陳居士,我猜錯了,這種書體,如果不是你從居住的山林之中學來的,莫非還是你自創的不成。”許國大笑了一聲。
許國的話語,讓在場的幾名內閣大臣皆搖頭一笑,陳逸所自創的,如此一個年輕人,能夠將王羲之的小楷,寫得如此充滿真意,能夠將章草,寫得那般高超,已然是逆天的人物了,如果再自創書體的話,那天真的要塌下來了,所以,在他們的內心,絲毫不認為這一種書體,會是陳逸所創造出來的。
要知道,創造一種新的書體,十分的艱難,一些歷史上的書法名家,也是需要近半輩子的研究,而且現在所出現的這種行書書體,十分的出色,陳逸絕對不可能做到。
雖然不相信,但是眾人的目光依然放在了陳逸身上,包括萬歷皇帝,可是在許國話語說出之后,他們竟看到陳逸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許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啊,如果你早些時候說出這些話,差不多也能算是蒙對了,可是你之前的話語,已然當成了答案,現在這句話,自然是不作數了,你說的不錯,這種書體,就是我所自創的。”陳逸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陳逸的話語之后,現場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哪怕萬歷皇帝也是如此。
自創一種新的書體,還是如此出色的書體,他們相信豬會上樹,也不敢去相信,陳逸一個年輕人能夠創造出這樣的書體。
“哈哈,陳居士,換做平時倒也罷了,現在可是在皇上面前,你如此信口雌黃,簡直就是欺君大罪,這幅書法的書體,你不要以為我們沒有見過,就可以說是你自創的。”
許國大笑了一聲,語氣之中竟然還帶了些激動,這陳逸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說這書法是他自創的。
此時王錫爵也是連忙說道:“陳居士,你剛才只是一時激動罷了,不算是你的本意,現在快些改口,還來得及。”
“朕也相信,是陳居士一時激動之下,無法控制所說出來的。”此時萬歷皇帝直接順首王錫爵的話語說道。
在陳逸說出來這幅書法是其自創之時,他同樣也不相信,如果陳逸真的是說謊了,那么就像是許國所說的,是欺君大罪。
見到皇上開口,許國面上露出了一抹失望,“陳居士,之前一時激動,倒也可以諒解,現在告訴我們一個答案,這書體究竟是不是你所創的呢。”
“多謝皇上,多謝王大人,只不過,這一種行書書體,是我所創,又何須改口。”陳逸朝著皇上和王錫爵拱了拱手,然后面帶淡然的說道。
聽到陳逸的話語,許國面上猛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而萬歷皇帝和王錫爵等人則是瞪了瞪眼睛,這陳逸莫非是瘋了不成。
一個如此年輕的書法家,寫出來的書法,就算是接近書法大師又如何,在許多文人書家的眼中,恐怕也達不到能夠自創書體的程度。
自創書體,不是臨摹書法,而是要深入的去理解書法中的內涵,并且花費數十年,甚至一生,來完善自己的想法,與書法進行融合,陳逸一個年輕人,又如何能做到。
“陳居士,你可知罪,不是你說這個書體是你自創的,就是你自創的,如果你拿不出證據的話,這就是欺君大罪。”許國眼睛一瞪,厲聲說道。
陳逸一個從別人手中學到書體的人,又怎么可能拿得出證據,證明這書體是其自創的。
萬歷皇帝等人的目光,不禁盯在了陳逸的身上,在許國厲聲訓斥之后,陳逸面上沒有半點驚慌之色,依然還是那一幅風輕云淡。
這讓萬歷皇帝等人心生驚色,聯想到陳逸之前的種種表現,萬歷皇帝此時大笑了一聲,“哈哈,朕相信這種書體,是陳居士所自創的,因為上面的平和之意,和質樸之意,朕在他的書法中,都曾經見到過。”
陳逸之前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此次他依然選擇相信陳逸,面對質疑,如此風輕云淡之人,絕對有著十足的把握。
他期待著陳逸給他一個驚喜,一個巨大的驚喜,一個能夠自創書體的人,與一個能夠寫出高超書法的人,哪一個更加讓人震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