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逸,無論是陸子岡還是徐渭,內心都是充滿了佩服,前者由之前的懷疑,變成了現在的佩服。
而后者徐渭,之前認為陳逸不是平凡之物,可是這種不平凡,卻也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幅書法萬兩黃金,這或許是古代一些名家的書法都不能達到,可是偏偏陳逸卻是做到了,雖然有著很多因素的影響,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書法的水平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徐渭覺得,這一次來京城尋找陸子岡,簡直是非常值得,如果他依然在家鄉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認識陳逸這一個擁有非凡能力的人了,更不可能得到其一幅書法的相贈。
他所獲得的這幅書法,哪怕只有廖廖數十字,但是論起價格來,恐怕也能價值數千金,而他的書法,就算全力而為,恐怕也達不到一百金。
隨后,陳逸和陸子岡來到了一個玉雕工房之中,開始交流玉雕,而徐渭也是閑來無事,在一旁聽著他們進行交流。
正在他們交流之時,忽然聽到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以及詢問聲,“陸師傅在嗎,陸師傅在嗎。”
聽到這聲音,徐渭笑了笑,朝著陳逸二人擺了擺手,“子岡,小逸,你們先在此交流,我開門去看看是何人。”
陸子岡也是輕輕一笑,“估計是某些前來求玉的人罷了,小逸,我們接著談論這一件玉器的雕刻。”
陳逸點了點頭,也是不以為意,通過鑒定術,他已然知道門外的是何人了,只是他的內心,卻是提不起半點積極性。
正在談論之時,徐渭卻是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小逸,門外來的是宮里的公公,要你去接旨。”
對于王公貴族。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半點敬畏,有的只是厭惡,只不過對于皇權,他依然懷有尊敬。忠君愛國,這是他自小就學到的東西,更何況,事關陳逸,他不想耽誤了大事。
陸子岡面上露出了一抹驚色。“哦,是宮里來的太監,想必皇上已經知道了小逸的書法,文長兄,快擺案。”
陳逸笑著擺了擺手,“陸叔,大可不必,這名公公前來,恐怕是召我入宮,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只有口諭,至于圣旨之類的,我還沒有如此的重要。”
“小逸所言甚是,這名公公手中未拿任何東西,想來也只是奉了口諭罷了,我們快快出去吧,莫讓那公公等急了。”徐渭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陳逸隨著陸子岡二人一塊走了出去,只見院子里,正站了一個白面無須的老太監。看起來約有五十余歲了,而除此之外,在門口中兩側還有兩名侍衛在把守著。
“呵呵,陸師傅。我們又見面了。”此時見到陸子岡,這名老太監笑著說道。
“啊,原來是于公公,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陸子岡連忙拱手說道。
于公公打量了一下旁邊的徐渭和陳逸,不禁面帶疑惑的說道:“陸師傅。雜家奉了皇上旨意,要見陳逸,打聽到他在你這里,于是雜家就來了,不知陳逸現在何處。”
聽到于公公的話語,陳逸笑了笑,站了出來,“于公公,我就是陳逸。”
“什么,你就是陳逸,被人稱之為書法大師的陳逸,這,這令雜家有些不相信。”于公公眼睛瞪著陳逸,充滿懷疑的說道。
他接到皇上旨意,要傳召一位名叫陳逸的書法大師進宮,并且皇上還明言,一定要以禮相待,他覺得既然是書法大師,那最少也有六十歲以上了。
在剛才開口的時候,他已然將徐渭當成了陳逸,詢問之下才知道不是,可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陳逸竟會是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
“于公公,他確實就是陳逸,他的書法水平,同樣可以與書法大師相比擬。”看到這一幕,陸子岡笑著說道。
“真是讓雜家一驚,沒想到陳公子如此年輕,陳公子,我來傳皇上口諭,快快接旨吧。”于公公拍了拍胸脯,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向著陳逸說道。
既然陸子岡都說這就是那位書法大師了,想必是沒錯的,更何況,普天之下,誰敢去犯欺君大罪,這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陳逸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向著于公公拱了拱手,身旁的陸子岡和徐渭卻是準備跪下。
于公公看到陳逸的動作,面上露出了一抹異色,一個普通人,聽到皇上的旨意,早就會惶恐或者是激動的跪在地上了,沒想到陳逸卻如此的平靜。
“陸師傅,雜家只是奉皇上的口諭,無須多禮,一切從簡吧。”此時,于公公向著向陸子岡二人說道。
隨后,在陳逸三人拱手的動作下,于公公正色說道:“奉皇上口諭,宣浩陽籍人士,書家陳逸即刻進宮覲見。”
“在下陳逸接旨。”陳逸再次拱了拱手,抬起頭說道,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現代教育,不說是皇上的口諭,哪怕真的圣旨前來,他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拱拱手而已,至于跪下,他一時半會恐怕是做不到。
如果他像小說里那樣,從現代穿越回來,沒有半點能力,也回不去的話,那么恐怕也只能入鄉隨俗了,只是他現在身懷鑒定系統,就算皇帝大怒之下,也無法奈何他。
當然,如果遇到的是如秦始皇之類的千古一帝,那么陳逸出于尊重,會給他跪拜,至于這萬歷皇帝,還是免了吧。
更何況,秦代根本沒有所謂的跪拜禮,就算是臣子見到皇上,也只有作揖而已,只有在祭祀上天時,才會行三拜九叩的大禮。
當然,明代自洪武四年時,復衣冠,恢復唐朝的一些禮儀制度,那個時候,上朝時百官只拜不叩,只不過在洪武十七年時,上朝之時,官員就要行叩頭禮了。
朱元璋想去除元代的一些弊端,恢復漢官之威儀。只不過皇權日重,老規矩不符合他當初的想法了,自然而然就改了過來。
不過,與清朝動不動就奴才。奴才的叫,動不動就下跪磕頭比起來,還是強了許多。
看到陳逸接旨之后,于公公面上堆滿了笑容,“陳公子。皇上正等著你的,快快隨雜家入宮面圣吧。”
陳逸笑著點了點頭,“徐老,陸叔,那我就先去皇宮了。”
徐渭連忙說道:“小逸,既是圣上召見,那你就趕快去吧。”
陸子岡也是在一旁附和著點了點頭,越發覺得陳逸深不可測了,在他玉雕技藝名揚天下,受到皇帝召見時。也是無比的激動,卻是沒想到陳逸這一個年輕人,卻如此的平靜,仿佛就跟去見個普通人一模一樣。
“于公公,那我們現在走吧。”得到徐渭和陸子岡的回應之后,陳逸便對著旁邊的太監說道。
于公公點了點頭,“好咧,陳公子,請,陸師傅。雜家要隨陳公子一塊入宮復命,就不在此多留了。”
陸子岡急忙拱了拱手,“于公公客氣了,慢走。”
隨后。陳逸隨同于公公一同上了馬車,幾名侍衛坐在馬車前,駕著馬車向皇宮而去。
“陳公子真乃是少年俊彥,年紀輕輕,就有了這番成就,甚至于驚動了圣上。”在馬車上。于公公向著陳逸拱手說道。
這幾天,他也聽到了關于陳逸的一些傳言,只是在他的內心,一直以為陳逸最少也是五六十余歲,誰知道他完全的猜錯了。
“于公公過贊了,我也不過只是個普通人罷了。”陳逸輕輕擺手一笑。
“陳公子,不必過謙,你的事跡雜家在宮里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敢問一句,陳公子如今有何功名。”于公公開始打聽起了陳逸的信息,在宮中,他雖然對于陳逸的信息有所耳聞,不過卻并沒有仔細打聽過。
在他看來,陳逸如此的書法水平,恐怕現在最少也是個舉人,等待著今天科舉,便會一舉高中狀元。
陳逸搖了搖頭,“我只是一介布衣罷了,沒有任何功名,也不向往得到功名。”
聽到陳逸的話語,于公公面上露出了目瞪口呆之色,他沒想到,陳逸沒有任何的功名,現在大部分人文人子弟,哪怕是世家子弟,都需要以功名來得到前程,陳逸卻是對此毫不感興趣。
以陳逸的書法水平而言,如果再加上一些努力,高中狀元絕對是囊中之物,到時候如果再以書法博得圣上喜愛,從此飛黃騰達,享受高官厚祿也不是做夢。
不過想起陳逸剛才接旨時的那一幕,他也是有些釋然了,隨后,又與陳逸閑聊了幾句,便開始囑咐一會見到皇帝時,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例如要下跪之類的事情。
對于于公公所講的這些內容,陳逸也是一一點頭應是,至于到時候遵不遵守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山野中人,就要有山野中人的個性。
在于公公的一路囑咐中,馬車漸漸到了宮門口,停下來之后,外面的侍衛向著于公公打了聲招呼。
“陳公子,宮門到了,隨雜家下去吧,記住雜家剛才說的話,千萬不要有半點閃失。”于公公朝著陳逸說道,又再次囑咐了一聲。
陳逸笑著點了點頭,隨于公公下了馬車,一座宏偉的宮門,正矗立在他的面前,這就是明代時的皇宮,看起來比現代故宮有一點點差別,但是大致相同。
此時此刻,宮門外站立了許多的士兵,不時還有一隊隊的士兵來回巡視,而宮門城樓上也是如此,看起來為這座宏偉的皇宮增添了許多緊張之氣。
與其他人第一次見到皇宮緊張惶恐不一樣,他反而僥有興趣的打量著,雖然他在現代世界,曾多次出入故宮,但是這是他來到明代副本世界,第一次見到皇宮,第一次見到古代的皇宮。
看著陳逸竟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皇宮,而不是敬畏,于公公面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異色,這陳逸究竟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如此的膽大妄為。
“陳公子,快隨雜家入宮吧。”于公公提醒了陳逸一句,然后帶著陳逸經過了幾道關卡,來到了皇宮之中的一個殿堂之中。
一路之上,陳逸也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全面鑒定著他所經過的每一個地方,畢竟他在副本世界中,得到鑒定點的大業,就落在皇宮之中了。
在現代世界,各個地方都有博物館,而在如今的明代世界,皇宮之中,絕對是普天之下擁有古玩最多的地方。
很快,他便來到了這一處殿堂之中,這并不是上朝所用的大殿,而是皇帝休息和會見賓客的一個偏殿。
于公公帶著陳逸走了進去,然后跪在地上,朝著坐在上面的萬歷皇帝說道:“皇上,小的已奉您的旨意,把陳公子帶了過來,陳公子,還不快快跪下,見過皇上。”
陳逸面上帶著一抹笑容,向著坐在上面的萬歷皇帝拱手一拜,“草民陳逸,見過皇上。”
“大膽,見到皇上膽敢不跪,來人…”看到陳逸只是朝皇上拱了拱手,作了個揖,于公公眼睛頓時變得滾圓,厲聲說道,配合著太監所特有的公鴨嗓,所發出的聲音十分的尖利。
這時,萬歷皇帝大笑了一聲,“哈哈,于公公,你退下吧,陳逸乃是書法大師,朕免了他的禮,陳逸,抬起頭看看朕,朕昨日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陳逸書法水平非常高超,他還要仰仗陳逸的書法水平,使得這個朝代的文化名留青史呢,小小的跪拜之禮,他還不放在眼里。
聽到萬歷皇帝得意洋洋的聲音,陳逸不免一笑,“皇上,可否記得草民昨天說過的話嗎。”
看著陳逸如此風輕云淡的模樣,萬歷皇帝不禁想起了昨天他們二人的對話,“朕當然記得,你昨日說過,你期待著與朕的下次見面,莫非,莫非你當時已經認出朕來了。”說到最后,萬歷皇帝面帶異色的問道。
陳逸微微一笑,向著萬歷皇帝拱了拱手,“不,草民沒有見過皇上,怎能認得出來,只不過覺得皇上身懷貴氣,定是不凡之人,如今再次見到,果然如同我所猜測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