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僅只是一首詩,便能給人帶來如此驚人的感覺,徐渭真的很想看一看那一千余字的黃庭經,想必能夠給人帶來的感受,更加的強烈。
王羲之的小楷黃庭經,世人臨摹的非常多,可是近乎于真跡的,也只有唐代摹本,只不過現在唐代摹本可謂是無比珍貴,哪怕是他,也沒有見過,但是他所看過的所有黃庭經書法之中,沒有一人能夠比得上陳逸,他覺得唐代摹本,或許也無法與陳逸相比。
五千兩黃金,一幅近乎真跡的小楷黃庭經,這足以讓任何人沒有絲毫猶豫的買下來,無怪乎那吳彬會如此爽快的支付錢財。
陸子岡雖然是工匠出身,但是對于書圣王羲之也并不陌生,書畫不離家,他學習玉雕,就必須學習繪畫,再加上名氣大盛之后,他參加許多世家貴族一些聚會,欣賞了許多幅名家書法作品,可是那些作品有很多都沒有陳逸這一幅書法,給他帶來的感受最為強烈。
一幅書法,五千兩黃金,他覺得,自己所雕刻出來的玉雕,恐怕也達不到這個價格。
“陳小友,你的書法,讓人為之震驚,其中充滿了王羲之真意,∧意境神韻,足以讓任何人沉浸其中,簡直是我看過的書法中,與王羲之最為相像的存在。”看過書法之后,徐渭面上帶著驚嘆說道。
之前在他的想象中,陳逸的書法或許不錯,但是絕不可能達到頂尖,只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完全錯了。以這幅書法水平而言。陳逸的小楷,已然可以稱得上頂尖水平。
現在很多人都只是聽說這件事情,而沒有見過陳逸真正的書法,如果他們見到了,徐渭毫不懷疑,一些書學中人,會產生瘋狂,因為陳逸這種水平的書法。絕對是可以讓人瘋狂。
“徐老過贊了,您那氣勢磅礴的狂草,也是讓人為之驚嘆。”陳逸笑著說道,徐渭的書法可以說是超越了時代,與明代早期沉悶的書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渭對于自己的書法非常喜歡,自認為,書法第一,詩第二,文第三,畫第四。
“陳小友。你就別拿我那些書法出來獻丑了,與你這充滿王羲之真意的書法比起來。我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的書法,簡直就是一文不值。”徐渭苦笑著說道,陳逸如此年輕,在玉雕上水平極高,在書法上,又如此高超,簡直是比一些天才,還要逆天的存在。
陸子岡也是輕輕一笑,“陳小兄弟,你的書法在我看來,與那些有了一點成就,便去炫耀的書法之人,有著天與地的差距,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資格與你相提并論。”
在一些世家子弟的聚會之中,他也見過一些恃才自傲的書畫家,可是,現在,與陳逸這幅意境深厚的人書法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
陳逸寫出書法之后,他不得不承認,他自己比不過陳逸,如此年輕,便有現在的成就,如果到了他現在的年紀,估計陳逸絕對是天下第一人,無人能及。
“徐老,我的這幅小楷書法,臨摹的是王羲之的黃庭經,而你的狂草,卻是代表了自己的性格,這就是你書法最為優秀的地方。”
陳逸笑著說道,他臨摹王羲之,臨摹張飛的書法,臨摹其他書法名家的書法,目的就是讓他的書法能夠博眾長之所長,最后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書法。
唯有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書法,才算是一個書法成功之人,否則,只是臨摹,或許會有一些成就,但是絕無法達到王羲之那般的水平。
“聽了這句話,我已然明白了陳小友對于書法的了解,只不過我卻是沒有半點的保留,以你這幅書法的水平,確實超過了我,讓所有人都愛不釋手。”徐渭看著這幅書法,充滿喜愛的說道。
陳逸微微一笑,指著桌上的書法說道:“徐老,既然你喜歡這幅書法,那么就送與您了,當做我們相見的禮物。”
聽到陳逸的話語,徐渭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以陳逸的書法水平,這幅書法雖然只有一首詩,廖廖數十字,但是也足以價值幾百甚至近千兩黃金,他未曾想到,陳逸會如此干脆的送給自己。
“不可,陳小友,你這幅書法價值珍貴,我不能收下。”徐渭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陳逸輕笑了一聲,“徐老,你我相見甚歡,我們可以說是朋友,朋友之間,難道一幅書法都不能送了,對于別人來說,這幅書法價值珍貴,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是可以送給朋友的禮物,除非您老嫌棄我這幅書法的字太少。”
“無功不受祿啊,一直都是你陪我下棋,陪我聊天,現在又要收下你這份禮物,陳小友,我實在不能收。”徐渭輕嘆了口氣,然后面色認真的說道。
“徐老,因為你,我才有幸得見陸大師,如何是無功不受祿,如果你真的過不去心中那道坎,正好我十分喜愛你的畫作,你用一幅畫作與我交換,如果你再推辭,那就是真的嫌棄我這幅書法了。”
陳逸卻是并沒有放棄,這一幅書法之中,含有著王羲之的平和簡靜,又有著他自己的靈氣,與整首詩詞搭配起來,可以讓人心境平和,所以,送給徐渭,可以說是十分的合適。
好不容易在副本世界中,認識了一位自己佩服之人,送一幅書法,又有什么。
徐渭思索良久,這才點了點頭,“好,既然陳小友如此看得起我,那么我就收下了,這幾日我會精心創作一幅畫作,贈還于你。”
“那就多謝徐老了。”陳逸笑著拱了拱手。
徐渭擺了擺手,“別,應該是我多謝你才是,這種極具王羲之真意的書法,對于任何學書之人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因為在這里面,可以學到王羲之的真意,而不像一些粗略的摹本,只有其形,沒有其神。”
“你們二人聊得火熱,可別把我給忘了。”陸子岡此時忽然開口說道。
陳逸笑了笑,“怎么可能忘了陸大師呢,既然贈與了徐老一幅書法,那么你的自然不能少。”
陸子岡不禁擺了擺手,“陳小兄弟,你誤會了,我可是沒找你討要書法。”
其實他是口是心非罷了,陳逸的書法如此的珍貴,一定會成為王公貴族爭相搶奪之物,或許比他的玉器更加的珍貴,他自然也想要擁有一幅,只不過礙于內心的驕傲,他不能就這樣承認。
“哦,原來如此,陸大師也是嫌棄我的書法。”陳逸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不,不,我可沒這樣說。”陸子岡連忙說道。
徐渭在旁邊看著,不禁一笑,“陳小友,就別再調笑子岡了。”
陳逸笑了笑,“陸大師,這幅書法是我送給你的,要不要,就是你的事情了,只不過徐老的書法已是小楷,那么這幅書法,我要換個書體。”
聽到陳逸的話語,徐渭面上露出了一抹驚色,“陳小友,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小楷,你還會其他的書體。”
許許多多的書法名家,窮其一生,都無法使小楷達到陳逸這種水平,而沒想到陳逸如此年輕,在小楷之余,還練了其他的書體,這讓那些之前的書法家知道了,估計在九泉之下,都會被氣暈過去。
“讓徐老見笑了,除了小楷,我還會兩種書體,不知陸大師喜歡行書還是章草。”陳逸面帶笑容的向陸子岡問道。
這一句話,再次讓徐渭一驚,他沒想到陳逸還會兩種書體,行書倒也罷了,很多人喜歡,但是這章草,會者或許很多,但是能夠精通者,卻是廖廖無幾,哪怕是他,也只是在初期,稍稍寫了一時的章草,而后,直接轉變為了狂草。
陳逸如此自信的讓陸子岡去挑選,那么這兩種書體的水平,恐怕與這小楷不相上下,否則的話,陳逸不會如此的從容。
陸子岡內心也是一驚,他未曾想到,陳逸竟然讓他從兩種書體中進行選擇,現在許多書法家會幾種書體,這并不稀奇,但是能夠使某一種書體達到精通,這已然是非常不易的事情了,陳逸難道還能讓三種書體精通嗎。
陳逸的小楷水平,已經不是精通的程度了,而是達到了頂尖的水平,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另外兩種書體同樣達到頂尖水平,這是什么樣的概念。
他之前覺得在能力方面,與陳逸有了一些差距,但是現在,如果這兩種書體,陳逸都能達到頂尖,那么,他覺得,真的無法與陳逸相比了,他甚至為自己剛開始懷疑陳逸的玉雕水平,而感到汗顏。
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陸子岡內心不斷的思索著,他到底是選擇行書,還是選擇章草。
而徐渭看到這種情形,恨不得將自己的書法交給陸子岡,他去選擇,只不過,對于他來說,這種選擇也是很難,因為他既想看看陳逸的行書,又想看看陳逸的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