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不必客氣,請。⊙頂頂點小說,”盧基諾笑著指著剛剛端上來的菜肴說道。
別人可能會因為陳逸年輕而產生輕視,但是他卻不會,在他的了解中,陳逸僅僅用了一兩年的時間,便擁有了現在的成就,基本上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而來,甚至是華夏總書記都親自接見過陳逸,這已然說明了這個年輕人的未來,絕對是不可限量的。
陳逸輕輕品嘗了桌子上的華夏菜肴,不禁面帶驚訝的帶了點頭,以這些廚師的能力而言,已然達到了中級烹飪術的水平,當然,并沒有他烹飪術中所帶有的特殊功能。
這一次的晚宴,并沒有太多的大魚大肉,那些東西,都是富豪們吃膩的東西,基本上所吃的都是一些意大利本地的風味美食。
“陳先生,或許你見得最多的西餐廳是法國人開的,但是我在這里要告訴你,西餐之母是我們意大利菜,這些菜肴就如同我們的藝術,時裝和汽車一樣,來自于精心制作,正因為我們的影響,使得歐美國家發展出了法餐,美餐等多種西餐派系,這也是我們西餐之母的由來。”一邊吃著飯菜,盧基諾一邊向著陳逸介紹著他們意大利的美食。
聽到盧基諾的話語,陳逸有些贊同,在這里所吃到的意大利美食,確實比起他之前在一些法國餐廳里吃的味道更好,當然,其中也可能有著廚師的因素。
一頓晚宴過后,已然過了半個多小時,在晚宴的最后。眾人都拿起一杯葡萄酒。相互碰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品嘗著。
“陳先生,聽聞你的書法能力非凡,不知道能否為我寫一幅書法,當然,作為回報,你可以在此次拍賣會上任意拍下一件物品,價錢由我來支付。”在品完葡萄酒后,盧基諾笑著向陳逸說道。
陳逸不禁一笑。讓自己任意拍下一件物品,這盧基諾真的是大氣,“這次來到古堡,得到了盧基諾先生的熱情招待,一幅書法而已,何足掛齒,不過真的可以拍下任何一件物品嗎。”最后,陳逸半開玩笑著說道。
眾人都聽出了陳逸話語中的玩笑,盧基諾大笑了一聲:“哈哈,當然是任何一件物品。哪怕陳先生拍下了米開朗基羅的作品,我也會付賬的。幸運的是我沒有將這個古堡拍賣,要不然,那就虧大了。”
陳逸點了點頭,“不知道盧基諾先生想要我寫一幅什么樣的書法。”
“一直以來,我對于華夏文化也是有些研究,這來自于東方的燦爛文化,已然吸引了我的內心,這也是我的古堡中有華夏古玩文物的原因所在,而我聽說陳先生自創了一種行體,我所要寫的書法,就是華夏三大行書之一的寒食帖,這兩首詩中蘇軾所描述的情景和意義,讓人非常感嘆,所以我非常喜歡這兩首詩,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
盧基諾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準備讓陳逸書寫的內容,甚至到最后,用華夏語直接將這兩首詩讀了出來。
聽到盧基諾那非常不標準的華夏語,陳逸的內心沒有半分的嘲笑,相反有些自豪,正是因為華夏文化的燦爛,讓這些老外受到了感染。
在華夏行書之中,占據著最高地位的是天下三大行書,這是因為這三大行書有著后世諸家的稱贊,第一大行書自然就是東晉書法家,書圣王羲之的《蘭亭序》,前人以“龍跳天門,虎臥風闕”形容其字雄強俊秀。
只不過與王羲之其他的書法一樣,這幅書法流傳下來的也只有后世的摹本,真跡已然消失在歷史之中。
天下第二大行書就是唐代顏真卿的《祭侄稿》,寫得勁挺奔放,而最后的第三大行書,就是剛才盧基諾所說的蘇軾的《黃州寒食帖》。
這一幅書法真跡流傳了下來,現在藏在寶島故宮博物院,那時蘇軾因為宋朝最大的文字獄,被貶黃州,在第三年的寒食節作了二首五言詩,這是一首遣興的詩作,是蘇軾被貶黃州第三年的寒食節所發的人生之嘆。
詩中的蒼涼多情,表達了蘇軾此時惆悵孤獨的心情,而此詩的書法,也是在這種心情下,有感而出,通篇書法起伏跌宕,光彩照人,氣勢奔放,而無荒率之筆。
“盧基諾先生,我未見過蘇軾寒食帖真跡,所以,只能以我的書法進行書寫。”陳逸沉吟了一下,然后說道,他并沒有去過寶島,所以也沒有見過這寒食帖真跡,自然無法臨摹出與真跡極為相像的字跡。
盧基諾哈哈笑了一聲,“陳先生,我需要的不是你臨摹而來的書法,而是你以自己創造的書體,所寫出來的書法,這樣,才更加有收藏意義。”
陳逸點了點頭,“那好,請準備筆墨紙硯。”
“陳先生,請移步到書房。”盧基諾笑了笑,帶領著陳逸和眾人來到了古堡中的書房。
古堡內的書房空間也是非常的大,柜子上也是有著一些書籍和藝術品,整個書房被柜子隔成了二間,盧基諾讓眾人在第一間等待,然后帶著陳逸走入了書房里間。
在里間的書房中,竟有著一張華夏傳統的書案,上面擺著文房四寶,陳逸不由一笑,看起來這盧基諾真的是喜歡華夏書法。
“陳先生,請。”盧基諾指著書案向陳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逸緩緩的步入書案后方,看了看書案上的筆墨紙硯,輕輕點了點頭,無論是筆墨還是宣紙,都是文房四寶中的質量非常優良的,至于硯臺,則是有著乾隆皇帝御銘的紫沙硯,價值在幾百萬人民幣左右。
隨后,他將墨研好之后,將筆醮上墨水,運筆以他自己創造的行體,寫起這天下第三行帖,蘇軾的寒食帖。
兩首詩全文一百余字,其中第一首為,“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臥聞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須已白。”
第二首詩如下,“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蒙蒙水云里。空皰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似哭途窮,死灰吹不起。”
用了約十余分鐘,陳逸便將這百余字的寒食帖完全書寫完畢,在這首詩中,他同樣運用了高級書法術,以及將靈氣注入了其中,使得整幅書法顯得靈韻動人。
在寫完寒食帖后,陳逸在后面寫了款識,注明了這是與盧基諾先生相遇而作,最后,他將自己的鈐印蓋了上去,至此,整幅書法已然完成。
陳逸剛剛完成書法,放下毛筆時,旁邊的盧基諾便忍不住上前觀看,看到這一幕,陳逸笑了笑,讓出了位置。
在看到這幅書法的第一眼,盧基諾的眼睛便被吸引住了,這整幅書法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條河流一樣,連綿不絕,行云流水。
他對于華夏書法,也是有著很多的研究,否則,也不會收藏如此多的華夏文物,而這幅行體,確實是他之前在一些著名書法文物上所沒有看到過的,可以說真的是陳逸自創的一種書體。
除了行云流水之后,他還感覺到了這幅書法那獨特的意境,就如同詩中的意境一樣,讓人看到了一幕幕悲涼的場景,當真讓人猶如身臨其境一般,每一個字,每一句詩,都是充滿著靈氣。
這讓盧基諾為之震驚,書法和畫作有著極大的區別,畫作可以以形象化的圖像,讓眾人感受到畫中的意境,以及作者的情感,而書法,卻是只能通過方塊字來表達情感,有時候給人的感染力不如繪畫。
可是在這一幅書法上,他真的受到了詩中的感染,那是一種沉郁,凄愴的意境,陳逸所書寫的書法,仿佛就與蘇軾的這兩首詩融合在了一起。
蘇軾的寒食帖,是他最為喜歡的一幅書法,他特意幾次前往寶島,欣賞這幅書法,更是不斷的研究這兩首詩。
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與蘇軾真跡中的那些意境,但是陳逸所書寫出來的這些意境,與蘇軾的又有些不同,在悲涼之中,有著一種灑脫,有著一種自信,更有著一抹希望,這就是陳逸書法所給他帶來的感覺。
與蘇軾的有一定相同,卻是感覺不同,盧基諾完完全全明白了,陳逸為什么如此年輕,卻在華夏書法界有著極大的名氣和地位,只是因為陳逸的書法水平,已然與古代的一些書法大家一般無二了。
他覺得自己這次遇到陳逸最大的慶幸,就是讓其書寫了這樣一幅書法,可以想象,如果這一幅書法出現在拍賣會上,哪怕他是意大利著名的富豪,可是也不敢保證,完全能夠搶到這幅書法。
通過這一幅書法,盧基諾也可以想象的到,未來的陳逸,一定會成為華夏文明中一顆燦爛的明星,不,不是未來,現在就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