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口中所說的話語,讓許多人面上都露出了驚異之色,他們無法臨摹出這樣一幅書法倒也罷了,沒想到顧老竟也說自己無法輕易做到。
“學習書法,不僅僅只是努力去學而已,還要看你的心境,適合什么類型的書法,各位應該從陳小友在交流會上的表現就看出來了,他的心境十分的平和,絲毫沒有因為這場交流會而有任何的改變,這就是他能夠領會王羲之筆意的重要原因,書法,要靠不斷的練習,但是天賦同樣重要。”
顧老并沒有停止自己的說話,繼續講著由這幅書法所想到的東西,“就像是現代人一樣,大部分人的心境,恐怕都想著自己學習書法,以后能賺多少錢,更有人把書法繪畫當成了進入上層社會的一種手段,這種功利的心境,又如何能在書法上取得成就。”
“各位應該或多或少知道陳小友的身份,華夏古玩界泰山北斗鄭老的弟子,他的主業是一位鑒定師,而非書法家,以陳小友在古玩鑒定上的水平,足可以做到衣食無憂,活得非常瀟灑,可是他并沒有滿足于現狀,努力的學習書法繪畫,想要更加深入的領略華夏的文化,在如今的社會中,還有多少人能夠靜下心來,研究欣賞華夏文化。”
說到最后,顧老自己都是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好了,在書法協會副會長這個職位上,看到的東西太多了,一時有感而發。倒是說了這么多的廢話。希望各位不要介意。任何人處在我這個職位上,都恨不得讓華夏書法,回到古代百家齊鳴的地步,可是奈何這個社會已經變了。”
“陳小友,希望你能夠潛下心來,繼續鉆研學習書法,我相信,假以時日。你或許會成為華夏近現代唯一的一位書法大師。”
“顧老,多謝您老的贊賞,我會繼續努力的,書法大師并不奢望,我只是想要更加深入的領略古代燦爛的書法藝術。”陳逸向著顧老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對于自己是否能達到書法大師的境界,陳逸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沒有過多的奢望,現在連高級書法術都沒達到,想那么遠干什么。
更何況,他學習書法繪畫的初衷。也不是為了以后能達到大師級別,而是想要將自己所看到的畫出來。將自己所想的,寫下來而已。
鄭老的弟子,雖然有些人之前已經知道,但是由顧老這般鄭重的說了出來,卻依然讓他們感到驚異,只不過這一種驚異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陳逸本身書法水平所帶來的,而不是陳逸的背景身份。
現在一些在華夏古玩界有名望的大師級人物,或多或少都有弟子,可是如陳逸這般年輕,又有能力的人,卻是廖廖無幾。
顧老都說了,這書法他輕易都無法寫出來,這連書法高手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那些古玩大師的弟子能做到嗎。
“哈哈,陳小友,正由于你這種只為領略藝術的目的,或許才能夠使得心靈變得如同王羲之書法一般的平和簡靜,好了,這幅書法先還給你,說說你這幅書法接下來的打算吧。”顧老大笑了一聲,將書法交還。
陳逸笑了笑,以顧老現在的情形,想必師傅沒有將王羲之真跡的事情告訴他,這也是為了更加安全的保密,以他現在發展的勢頭,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一幅驚天動地的王羲之書法,就能夠光明正大的現于世間。
“各位,我拿出這幅書法的初衷,也只是想要參加這場交流會而已,不過,如果有看中的古玩,我也會以書法換取。”陳逸也是隨大流的說道。
聽到陳逸的話語,許多人都有些意動,陳逸的書法價值如何,從莫老和顧老兩位老爺子的態度上,就可見一斑,如果能夠得到這幅書法,日后升值的程度,絕對會其他古玩更高。
接下來,剩余的十一人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古玩,這場交流會的參加人數一共是十六人,十六件古玩各有不同,以及眾人對于古玩的一些看法和交流,也是讓陳逸增長了一些經驗,得到了五十余點鑒定點。
之前陳逸還想著,或許能在這次交流會上,見到康熙五彩官窯花神杯呢,不過,事實證明,只是一個妄想罷了。
康熙五彩官窯花神杯的珍貴,比起其他單獨的瓷器,要更加的大,九月菊花杯,這段時間以來的尋找,得到的也只有香港這位富豪的消息而已。
看起來真的要等到這位富豪與他們聯系了,陳逸不禁搖了搖頭。
這十六件超過了五百萬的古玩,有些人像王姓中年人一樣,選擇了以金錢進行交易,而有些人則是與陳逸一樣,隨大流的選擇了有看中的古玩,會進行交換。
在這場交流會中,莫老與顧老時不時的詢問當中,陳逸也是展示出了極強的古玩鑒定功底,讓現場許多人看向陳逸時,不禁充滿了重視。
鄭老是華夏古玩界泰山北斗,能夠收下陳逸,這足以說明其擁有的鑒定功底有多么的深厚。
所有古玩展示交流完畢后,接下來要開始的便是交易會了,依然是從那名王姓中年人開始,他再次拿出了那一件田黃石鈕章,“各位,我之前已經說了,這一件楊玉璇所篆刻的鈕章,只接受金錢的換取,至于它的價格,由莫老爺子來確定,相信各位都沒有疑義吧,莫老,請。”
莫老輕輕點了點頭,看了看這方鈕章,笑著說道:“以這方鈕章雕刻的精致程度,以及楊玉璇本人的名氣而言,價值應該在六百萬以上。”
“多謝莫老,現在這方印章由六百萬起價,各位看上印章的藏友,可以出價了。”王姓中年人謝過之后,向著現場眾人說道。
在這中年人說出起拍價后,經過了一二分鐘的沉寂之后,一個人首先舉起了手,“我出六百萬。”
“這鈕章上的詩不錯,我出六百一十萬。”另外一個人隨即舉了手說道。
最后,這一方鈕章以六百八十萬成交,在經過匯款確認后,王姓中年人有些不舍的將這鈕章交給了買主。
接下來,輪到莫老,他笑著看了看陳逸,又無奈的望了顧老一眼,他們二人都想要得到陳逸的書法,只不過在這交流會上并不能直接提出來,否則,讓陳逸怎么去選擇,是選擇給他,還是給老顧。
此時此必,所有人的古玩,都放在了桌子上,為的就是方便現在的交易活動。
莫老的目光從一件件古玩上略過,而有些古玩的主人則是滿懷期待,莫老的這一件白玉筆洗確實是十分的完美,放在書房中,簡直是增加了一道風景。
看了一圈后,莫老搖了搖頭,“很抱歉,現場并沒有我看中的古玩,當然,各位如果有意這件白玉筆洗,也可以在稍后詢問我。”
聽到莫老的話語,想要得到這白玉筆洗的人心中一沉,雖然莫老開口說他們可以詢問,但是以莫老的眼光,或許就算他們加上一些東西,也無法換取。
下一位,便是顧老,他的古玩是一件明永樂青花折枝月季紋盤,他也是在周圍所有人的古玩上望了一圈,指了指其中一人說道:“戴先生,你的這幅潘天壽所做的空山晴翠圖不錯,不知可否愿意換我這件明代青花大盤。”
看到顧老所指的那人,陳逸不由一笑,這人所拿出的那幅畫作,確實不錯,潘天壽也是近現代著名國畫大師,與吳昌碩,黃賓虹等人都是好友。
不過其在十年動亂中,遭受了嚴重的批斗,爆發重病,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而痛惜的離開人世。
他對于國畫的教育,并沒有在其中加入西方的特點,并且明言,華夏繪畫有著它獨特的傳統和風格,學習華夏的藝術,應該以華夏的方法為基礎。
潘天壽一生所作畫作非常多,而這幅,應該是屬于其中的精品之作,其畫作是以華夏水墨風格為主,其中沒有加入絲毫色彩,完全是黑與白,這幅畫作以陳逸的眼力而言,也是價值在六百萬以上。
聽到了顧老看中自己所拿的畫作,那位戴姓之人面上涌現出了一股驚喜,顧老的這青花盤子,確實是非常少見的,而且做工非常精致,更重要的是他與顧老相換的話,得到的不僅僅只是這個盤子,還能拉近與顧老的交情。
“顧老,您這件盤子的價格,應該比我的這幅畫作要高,要不我再加點其他的東西。”這戴姓之人連忙站起來說道。
顧老笑著搖了搖頭,“不必,我看中的是書畫中的藝術價值,而不是它那些金錢價值,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現在交換即可。”
“多謝顧老。”這人連忙謝過,然后與顧老相互交換了古玩,他得到了青花盤子,而顧老,得到了潘天壽的那幅畫作。
接下來,輪到了蕭盛華,他的收藏品以書畫為主,同樣選擇了一幅畫作,不過那幅畫作價值在六百萬以上,而他這件鼻煙壺價值是在五百萬以上,并沒有所有人都可以像顧老那般豪爽。
在經過了莫老的嚴格鑒定下,蕭盛華與那個人達成了共識,以這鼻煙壺,再加上八十萬人民幣,來換取那幅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