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逸與胡建達熱火朝天的講著價格,丁潤搖頭一笑,實在不知道陳逸為什么要將這些瓷板全部買下來,就因為要研究一下,就因為感覺到奇怪嗎。
這些瓷板買下來,如果在上面繪畫,普通人倒不會看出什么,而如果眼力好的人,看出了這是新畫上去的,無疑是會被他人嘲笑的。
可是事情進行到現在的價格商討環節,他也是無法阻止了,他不禁看了一眼林天寶,實在有些不明白這個與高存志關系很好的人,見陳逸一時沖動,怎么不去提醒或者阻止。
察覺到丁潤的目光,林天寶扭頭朝其一笑,接著目光掃了一下那裝有瓷板的箱子,最后又看向了正在討價還價的陳逸與胡建達。
他對于陳逸,可以說是有著一定的了解,而且之前的種種,使得他認為陳逸十分的精明,斷然不可能平白無顧的將這些瓷板全部買下來,或許是發現了什么,還是想要賭一賭,他并不敢保證。
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否則會打亂了陳逸的計劃。
最后,陳逸將這些瓷板的價錢,一個講到了五千,而胡建達死活也不肯再往下降了,“陳老弟,五千一個,不能再少了,我們祖上從乾隆年間將這些瓷板保留下來,可是費了一番工夫啊,這兩三百年的保護,值上五千塊也不多啊,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也只能把這些傳家寶繼續留著了。”
“好,那就給胡老板一個面子,五千就五千了,只不過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陳逸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講下去,能夠把價格講到這樣,已經是他使出渾身解數了,這胡建達對于利益的渴求,簡直是到了一個境界。
“好說,好說,陳老弟有什么問題請說。”看到生意談成了,胡建達面上露出了笑容,這幾件瓷板放著也是放著,他拿出來就是想要換錢的,只是很多人光是看看,根本不感興趣,五六千一塊,有那些錢,還不如買個珠山八友的瓷板套畫呢。
除了這些白瓷板,他家里自然還祖傳下來了一些老瓷板畫,只不過那些才是真正的傳家寶,不會輕易拿出來讓人看的,至于這瓷板是不是為宮里制作的,他也不知道。
現在能一塊賣出五千,已然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了,七塊這就是三萬五,抵得上他辛苦制作很多瓷板畫的收入了。
“我這人喜歡完美,你既然祖傳下來了八塊瓷板,我得到七塊實在有些遺憾,而且說不定那一塊上面的特征,也值得研究,不知胡老板知道買走那一塊瓷板的人是誰嗎。”陳逸一邊從背包里掏出了三萬五千塊,遞給了胡建達,然后笑著問道。
看到這些錢,胡建達瞬間眉開眼笑,而聽到陳逸的話語,他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陳老弟,上次買瓷板的人也是來樊家井閑逛的,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人,現在想要找他估計很難,不過他說好一個月后,要來我這里再購買一些瓷板畫,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也快到時間了。”
“你既然想買,到時候他來了,我通知你就行了。”胡建達數好了錢,放進兜里之后,笑著說道。
陳逸鑒定了一下這胡建達的心理活動,確實如同他話語中所說,不知道這買瓷板之人的下落,看來想要湊足一套,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啊。
“那就多謝胡老板了,現在把箱子先蓋起來,放到屋里面吧,你可是說的要免費指導我制作瓷板畫的,可不能食言。”
陳逸點頭說道,現在剛買完東西就走,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更何況,他對于瓷板畫的制作,確實十分的感興趣。
“哈哈,沒問題,先等一會,我讓人把箱子搬到屋里去,稍后就帶著你們去里面的工作間。”胡建達開懷一笑,將箱子蓋上后,找了兩個伙計搬到了里面的房間,之后,帶著陳逸三人,來到了制作瓷板畫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向陽的,里面的光線十分充足,他們來到時,這里正有三位師傅在瓷板上作畫,看到他們到來,也只是抬頭望了一眼,繼續忙碌著。
“陳老弟,你有繪畫基礎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畫個簡單點的,燒出來也是一種成就了。”進來之后,胡建達向陳逸問道,如果陳逸沒繪畫基礎的話,那簡單畫個完事了,也省得浪費時間。
這只是體驗一下瓷板畫的制作過程,又不是想要制作出一件精品瓷板畫來。
陳逸微微一笑,既然畫了,他可不想只畫個簡單的涂鴉,“胡老板,我以前畫過畫,你把瓷板畫的用筆以及繪畫過程教我一下,我先試驗一下,浪費的瓷板和墨都算我的。”
“沒事,陳老弟,就算浪費幾塊,我怎么能收你錢呢,既然你有繪畫基礎,那就好辦了一些,來,瓷板畫雖然和在紙上繪畫技法有些不一樣,但基本都是相通的,先坐在這里,我也畫一個,教你怎么用筆。”胡建達擺了擺手,故作大氣的說道,畢竟收了人家幾萬塊,這點耐心總要有的。
之后,他又朝著丁潤二人說道:“丁老哥,林老板,你們二個要是覺得沒意思,可以先到處走走。”
“不妨事,我們在這里看著就行。”丁潤笑著說道,他曾隱約聽別人說過,陳逸的書法繪畫非常了得,有這個機會,他自然要看一看。
接著,胡建達便開始教陳逸怎樣在瓷板上作畫,初一試驗,陳逸覺得這筆端非常滑膩,而聽胡建達說,這里面繪畫原料是以專門的瓷畫顏料,加上乳香油和樟腦油混合后而成的,由于含有油分,所以會非常的滑。
沒有紙上墨水那樣的會擴散開來,想要在瓷板上使作品呈現水墨化的意蘊,這極為考驗畫家的功底和構思。
想要畫上一件瓷板畫,不是那么的容易,過了約有半個小時,陳逸在中級繪畫術加上道心狀態的感悟下,終于完全掌握了瓷板畫的創作技巧。
“陳老弟,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學會了瓷板畫的技巧,實在讓人驚異啊,不過學會是學會,能否真正的創作出一幅畫,還需要不斷的嘗試,在瓷板上作畫,不是那么容易的。”胡建達有些驚訝的說道,之后便笑著提醒道,先贊揚,再質疑,這等于什么都沒說。
陳逸點了點頭,這胡建達并沒有說錯,只有真正畫過瓷板畫,他才知道瓷板畫的難度,這可以說與在紙上的繪畫大不相同,同時顏料也是變成了釉料,想要適應,需要一些嘗試。
于是,他拿起筆,又換了一張新的瓷板,在上面開始畫了起來,他并沒有選擇去畫其中最難的山水水墨畫,而是選擇了先畫肖像。
就像是胡建達所說,他學會了一些技巧,但是在創作過程中,剛開始有些不適應,會出現一些錯誤,只不過在繪畫術的感悟之下,他的錯誤卻是越來越少。
他所選擇畫的正是沈羽君,第一張所畫的十分粗糙,陳逸鑒定過后,將其放在了一旁,而第二張,卻是比之前強了不少,到了第三張,他所做的瓷板畫,已然有了一定的水平,讓旁邊的胡建達三人面上露出了吃驚之色。
紛紛在心中驚嘆,這陳逸的繪畫天賦真的有那么強嗎,或者說他之前的功底太深厚了。
在畫完第三張后,陳逸停下了筆,看著瓷板畫上的沈羽君,不由一笑,在瓷板畫確實比紙上更加美麗和細膩,但是這并不能說瓷板畫就比紙質畫強了,只不過是各有各的優點罷了。
現在畫在白瓷胎上,效果已經很不錯,入窯燒出來之后,想必會更加美麗,他看了看時間,并不打算再畫,哪怕是以中級繪畫術的水平,畫這一幅瓷板畫,也比在紙上耗費的時間要長上一些。
“今天就到這里吧,胡老板,還麻煩你幫忙把這三件瓷板畫入窯燒一下,明天我來拿。”陳逸指著這三件瓷板畫說道,哪怕剛開始的兩幅有些粗糙,但留下來總歸是個紀念。
“好,沒問題,陳老弟,你這繪畫水平就是讓人刮目相看啊,這何止是有繪畫基礎啊,估計你在紙上作畫,比這瓷板畫水平更加的高,我想,這個女子應該是你的愛人吧。”這時,胡建達帶著驚嘆說道,剛開始他覺得陳逸就算有些基礎,想要畫得美麗,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可是沒想到三件瓷板,陳逸的水平,已然比得上他們店里一般的師傅。
陳逸笑了笑,“胡老板過獎了,這確實是我的愛人,對了,燒這三件瓷板畫多少錢,我先把錢付了。”
“哈哈,就三件東西,還值得拿錢,以后常來照顧我的生意就是了,對了,陳老弟,在瓷板畫界有一句話,一件好的瓷板畫,一半靠畫,一半靠燒。”
“在燒制過程中,這上面的色彩會進行變化,過程并不能確定,很容易發生變形,成功率有些低,這也是瓷板畫為什么難見精品的緣故,所以,如果燒壞的話,你還要再畫一次。”胡建達大笑了一聲,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向陳逸提醒道。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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