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機靈的小子,好吧,先到屋里來吧。”老藝人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讓陳逸進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東西倒是非常簡單,不過也是樣樣齊全,而且屋子里不家一個童車,里面躺著一個小男孩,陳逸不禁問道:“老爺子,您家是蜀都的嗎。”
“不是,我們家是蜀都附近一個小鄉村的,不過我從三十多歲便在蜀都捏糖人了,供我閨女上大學,現在她已經成家立業了,我和你大娘大部分時間都幫他們照顧孩子,隔一兩天出一次攤子,賺多賺少都可以,就是我這手,捏了一輩子的糖人了,一閑下來就發慌。
老藝人笑著說道,最后又是嘆了口氣,“只是,我這一輩子的手藝,估計到我這里就沒了。
陳逸深有同感,華夏文化中,有著許多種手藝,但是有很多都隨著時間而漸漸消逝,現在的人都講究體面的工作,學糖人手藝到街上擺攤,自然使得年輕人望而卻步,“老爺子,只要有懷念童年的人,我們這糖人就不會失傳的。”
“小伙子,我也相信你說的,來,老婆子,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幫了我大忙的小伙子,要不是他,我那些糖稀還賣不完呢。”老藝人點了點頭,然后將那老太太叫了過來,向陳逸做了介紹。
“老頭子,這小伙子會捏糖人,你不是在騙我吧。”老太太看著陳逸這么年輕,不禁有些懷疑的說道。
老藝人頓時大笑了一聲,“哈哈。剛開始我也不相信。來。小伙子,給你大娘捏一個糖人看看。”
陳逸笑了笑,接過老藝人遞來的糖稀碗,想了想,然后心中一動,拿了點糖稀,開始吹了起來,他的中級烹飪術。所代表的糖稀技巧,足可以比得上這老爺子,或許還猶過之而無不及。
在他的熟練技巧下,腦海中所想象的東西,在他的一吹一捏之下,一點點的變為了現實,“小伙子,你這捏的是一只鸚鵡吧,而且還有嘴有爪子,只不過尾巴怎么這么長啊。這樣難捏的你也能捏得出來,真是不敢相信。老婆子,我沒說錯吧。”看到陳逸所捏的東西,老藝人有些驚異的說道。
陳逸所捏的正是一只按照紫藍金剛鸚鵡的原形而捏成的,如果這里有墨色的話,他會讓這只糖人鸚鵡,變得更加真實。
“真不敢相信,老頭子,這小伙子捏得可比你好多了。”一旁的老太太一臉震驚的說道,沒想到這一個年輕小伙子也能捏出這么haode糖人。
“老爺子,你們過獎了,準確的說,我捏出來的是一只金剛鸚鵡,它與其他種類鸚鵡不同的便是其尾部很長,這種生活在美洲,我們華夏可是沒有。”陳逸笑著說道,在中級烹飪術的感悟之下,捏出這一個鸚鵡,并不算困難。
老藝人搖了搖頭,“小伙子,你懂得可真多,好了,我們先從放置雜物的房間開始找吧,希望能夠找到那幅畫,我昨天回來問了問你大娘,她也不知道這幅畫去哪里了。”
“老爺子,沒事,一幅畫而已,我只不過確認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在蜀都而已,通過畫也找不到人。”陳逸擺了擺手,裝做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道。
說著,老藝人便帶著陳逸,來到了院子里的一個雜物間,里面七七八八的擺滿了東西,各種箱子,各種器物,甚至還夾雜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陳逸不禁搖頭一笑,這畫如果在這個雜物間的話,那估計已然被腐蝕的不成樣子了。
“小伙子,注意安全,我們一件件的往旁邊放。”這時,老藝人挽起袖子,開始將雜物件的一些東西,放到旁邊的地上。
陳逸一片往下放著東西,一邊使用了初級搜寶術,只要五十米范圍內,有古玩存在,它就會尋找到其中價值最高的一件,在使用過后,一道金光從他體內激射而出,然后慢慢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只金黃色的搜寶鼠。
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過陳逸了,這只搜寶鼠在他的鞋上蹦了幾下,然后鼻子嗅了嗅,頓時朝著雜物間的一處位置跑去。
好在這雜物間并不算大,陳逸的目光可以看到整個房間,所以,并沒有跟隨這搜寶鼠一塊而去,只是用目光注視著它,搜寶鼠在一個破舊的紅紫色箱子旁邊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看陳逸,然后用金色的小爪子,在箱子上拍了拍,過了一會,便消失不見。
陳逸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難道說這幅畫是在箱子之中,可是仔細看了看箱子,他面上不禁露出了一抹驚訝,或許這搜寶鼠所找到的東西不是在箱子里,而是這個箱子,想著,他不禁在箱子上使用了一次鑒定術。
最后鑒定出來結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竟是一件用小葉紫檀木制成的箱子,而且距今一百多年,已然可以算是清末民初的器物,而且根據鑒定信息中介紹,這就是一個制作糖人的箱子。
檀香木也屬于紅木的一種,而檀香木中價值最高,在植物界公認的紫檀只有小葉紫檀一種,其他的紫檀木都被歸納在花梨木中,它是紅木市場上最為熱銷,且價格高昂的珍貴木材。
雖然這個箱子有些破舊,但是鑒定系統還是給出了價值稍高的評價,那么這個箱子的價格,最少也要達到五十萬以上。
“老爺子,這個箱子是干什么用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啊。”陳逸不禁問道。
看了看陳逸所指的箱子,老藝人想了想,笑著說道:“那個啊,也是捏糖人用的,還是我的師傅交給我的,說這是我們這一派捏糖藝人的祖師爺傳下來的,讓我好好保管。只不過有些破舊。我也沒用。一直就放在家里,前幾年搬家時,還摔在地上,掉了一個角呢,我們現在就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東西。”
陳逸不禁有些感嘆,價值幾十萬的寶貝,卻是被如此對待,雖然現在收藏的火熱。使得許多人都對收藏有了些許了解,但是紅木箱子有些在外觀上看起來就跟其他的箱子差不多。
接著他讓老藝人在旁邊歇著,他自己動手將箱子上面的東西全部拿了下來,而這箱子的上面還蒙了一層的灰,將灰吹掉,陳逸看了看這個箱子,其缺口處細膩的紋理,遠遠不是其他一些普通木材所能相比的,只要這老藝人稍懂一些木材知識,恐怕就不會使這寶貝埋沒這么久。
說著。陳逸便打開了箱子,只有些許的潮濕味道。倒是沒有了糖稀味,想必有些年頭沒有用過了,在箱子中,除了一些捏糖人的木棍之外,他還發現了在其中一個小柜子里,有一張疊在一起的紙。
看到這紙的模樣,陳逸面上不禁露出了驚喜之色,因為這張紙是貨真價實的宣紙,除了書畫家,恐怕其他人根本不會使用宣紙,那么這張宣紙,很可能就是老藝人所得到的畫。
“咦,這有一張紙。”陳逸故作驚訝的說道,然后輕輕的用手將這宣紙拿了出來,這紙張上倒是沒有一些蟲咬的痕跡,想到了小葉紫檀的特性,他不禁一笑,將宣紙打了開來。
只見畫上幾座巍峨雄偉的山巒拱衛著一座寺院,將寺院緊緊的包圍其中,看起來頗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而陳逸向著畫作右上方的題識看去,峨眉伏虎寺四山雄偉壯麗,環繞殿閣,頗有董巨畫意,文知。
看到這里,陳逸內心猛然涌現出一股驚喜,文知,這無疑就是說此畫是賀文知所作了,可是仔細一品其畫上題識,他的心中便是一緊,峨眉山是在三川省的樂山,與蜀都有著一百公里的路程,難道說除了蜀都,這賀文知還常常去其他地方不成,那尋找起來,可是比一個蜀都要艱難許多啊。
仔細在畫上看了看,陳逸又在右下方一處角落,發現了一個鈐印,上面所刻寫的正是時間,看了看上面的時間,他這才松了口氣,這幅畫是賀文知于十年前所畫,雖然根據這個時間,并無法確定賀文知是否還在蜀都,但最起碼能夠說明,他在去年那段時間中,并沒有去往其他地方。
“啊,這就是那幅畫,我記起來了,去年我將畫拿到家里之后,一次收拾東西時,我那老婆子嫌這畫太麻煩,本來是卷起來的,直接就疊在一塊,放在了這個箱子里,這一年過去,幾乎都把它給忘了,小伙子,還是你厲害,一眼就看到這個箱子,要不然,我們估計要找一上午。”
看到這幅畫,老藝人忽然記了起來,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然后向陳逸稱贊道。
陳逸苦笑了一下,很想說您老還能記得是這幅畫啊,都疊得不成樣子了,或許是賀文知嫌麻煩,沒有裝裱,只是卷了起來,否則,恐怕就是兩個軸連著畫一除,然后疊在一塊。
“老爺子,我只不過是看這箱子很老舊,有些感興趣而已,誰曾想,這幅畫就在里面。”這幅畫同樣是出乎了陳逸的意料,本來想著搜寶鼠所找到的只是這個紫檀箱子而已,沒想到卻是一鼠雙雕,找到了兩個寶貝。
“小伙子,那這畫畫的人,是不是你要找的啊。”這時,老藝人不禁問道,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能幫上陳逸的忙。
陳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老爺子,我要找的人就是他,賀文知,走,我們拿到院子里說吧。”說完,陳逸一手拿著畫,一手將木盒提了起來。
“小伙子,你拿這木箱干什么。”這老藝人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爺子,你們祖師爺流傳下來的這東西,可是件寶貝啊。”陳逸笑著說道,這老人盡心盡力的幫他的忙,這僅僅一個五十萬的漏,他還不至于在老藝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貪心的拿走。
老藝人頓時一笑,“寶貝,就這破箱子,能有什么寶貝的地方。”
陳逸微微一笑,將箱子和畫一塊拿到了院子里,然后坐在板凳上,仔細的看著這幅畫,這畫上的山石雖然雄偉,但更有一幅細膩在其中,而且勾線纖細而飄逸,與袁老所講的巴蜀畫派極為相像。
而華夏近代著名的一些畫家,都是出自于三川,如被海派北派甚至嶺南畫派都列為派中人物的張大千,還有創立了長安畫派的石魯,以及其他一些著名畫家,其早年都是在家鄉三川作畫。
這賀文知出身于三川,其畫作當中有關巴蜀畫派氣息,這是必然的事情,陳逸用鑒定術鑒定了一下,最后這幅畫被系統評價為價值一般,也就是處于十萬以上,五十萬以下的范圍之中。
不過以這幅畫的破損程度,還有賀文知的名氣而言,這幅畫恐怕也只能達到十萬以上,而無法超過二十萬了,因為他的名氣根本不大,如果以袁老和錢老那種身為畫派著名傳人的身份,這幅畫超過五十萬,并不困難。
哪怕如此,也是讓人驚訝,為了學習捏糖人,直接將一幅價值十萬以上的畫作交給他人,這賀文知當真是特立獨行,我行我素。
在鑒定信息中,陳逸也是zhidao了賀文知的一些簡單的信息,只不過并不是那般的具體,只是提及他的繪畫風格,以及個人性格而已,其性格就像是袁老所說的,怪異,獨來獨往。
“老爺子,這幅畫能否出售給我,我或許還有些用處。”陳逸在這幅畫上看了一會,然后對老藝人說道,這幅畫雖然不能幫助到立刻找到賀文知,但是在之后,說不定會有些用處,放在這老藝人家中,恐怕只會埋沒了這幅畫。
老藝人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小伙子,什么出售不出售的,能幫上你的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這幅畫你拿走吧,我一毛錢都不會要的。”
“老爺子,你可是低估了這畫作的價值啊。”陳逸笑著說道。
“再大的價值,也比不上你幫我的忙,好了,別說廢話了,讓你拿著就拿著,不拿我還放回去。”這老藝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在他眼中,這幅放了一年,差點就扔了的破畫,能有什么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