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凌牧云將目光忽然停留在裙上,阿紫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緊張之色。
而這時候凌牧云忽然抬起頭來,恰巧將她眼中的這絲異色看了個正著,心中主意瞬時打定,驟然伸手向著阿紫的裙下摸去。
“你干什么呀!”
阿紫驟然尖叫出聲,然而緊接著便戛然而止,因為凌牧云的手已經從她的裙子里掏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件東西,正是一個深黃色的小小木鼎。
在那小小木鼎之上還拴著一條細繩,繩子的另外一端則在阿紫的羅裙之內,隨著凌牧云輕輕一拽,阿紫的腰帶也隨之一緊。原來條細繩是系在阿紫的腰帶內側,然后被順到裙內的,目的則就是用來拴凌牧云手中的這座小木鼎。
凌牧云小手指輕輕一劃,一絲凌厲罡氣在指尖吞吐而出,頓時將那條細細的絲繩割斷。凌牧云將木鼎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木鼎有數寸高下,雕琢得甚是精細,木質堅潤似金似玉,木理之中隱隱約約的泛出紅絲,細聞之下,可以聞到木鼎之上有一絲淡淡的異香散發出來。
凌牧云將木鼎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轉而向阿紫道:“這就是他們想要搶回去的神木王鼎吧?”
阿紫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啐道:“呸,不要臉,到人家的裙子里面亂摸,還什么奇公子呢,根本就是個臭色狼。”
凌牧云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道:“誰讓你把東在那里。還不主動交出來呢,而且要聲明一點。我對你這種還沒發育好的小丫頭沒興趣。”
“你…”
阿紫向著凌牧云怒瞪了片刻,忽而又軟語相求道:“凌大哥,是我誤會你了還不行么?你現在看也看了,就還給人家吧,我知道凌大哥是武林中有名的大英雄,肯定不會貪圖我這小女孩子家的東西,是不是?”
眼見阿紫這小丫頭變臉比翻書還快,凌牧云心中也不禁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害怕,我連你師父丁老怪的‘化功’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會在乎這個練功的神木王鼎?給你吧。”
說著話凌牧云探指虛空一點解開了阿紫的穴道,并隨手將那神木王鼎丟了回去。
然而這時候的阿紫還沒來得及為神木王鼎的失而復得感到高興,就被凌牧云的話給驚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牧云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其實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奉勸你一句,其實你師父丁春秋的‘化功’遠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厲害。這天底下能贏你師父的人有很多,就算你真的將‘化功’練成,想要橫行天下也遠不足恃,更別說這‘化功’還有莫大弊端了。”
“你…你胡說,中原武林之人說起我師父都怕得要死,聽到‘化功’的名頭更是聞風喪膽。怎么可能像你說的那么不堪?”
這時候阿紫也顧不得去猜想凌牧云是如何得知神木王鼎是修練“化功”之用的了,只是想要駁倒凌牧云。她費盡心機偷學到“化功”的修練法門,又甘冒奇險從門中將神木王鼎偷出來,就是想要練成“化功”,倚之橫行江湖。如果“化功”并沒有預想中的那么厲害,那她豈不是白費心機了?
“我胡說?”凌牧云冷冷一笑。道:“據我所知這‘化功’雖然能夠化人內力,卻更多是倚靠毒素之功,而且須得每七日就要補毒一次,如若不然,積蓄在體內的舊毒就會造起反來,反噬自身,我說得沒錯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也練過‘化功’?”
阿紫這一下吃驚不小,這“化功”的弊端就算是在星宿派中也是極端隱秘之事,只有少數一些入門極早的門人知道,連她也是小心觀察暗中打探了許久才弄清,想不到凌牧云竟也知道!
“‘化功’那等不入流的邪術就算送到我面前我也不稀罕練。”凌牧云嗤笑一聲,說道:“不過你師父丁春秋本是我門中叛逆,他的事情我倒是確實知道一些。”
阿紫一臉的不相信:“我師父他是你門中的叛逆?你不是在胡吹大氣吧,這事情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沒工夫和你磨嘴皮子。好了,拿著你的寶貝木鼎趕緊回房休息去吧。”凌牧云有些不耐煩的向阿紫擺了擺手道。
然而這時候阿紫卻來了興致,一臉興奮地問道:“凌大哥,你就和我仔細說說吧,你到底是什么門派的?我師父他怎么就是你們門派的叛逆了?他為什么要叛出你們的門派?”
看著仿佛好奇寶寶一樣的阿紫,凌牧云不禁微微有些頭疼,心中暗怪自己說多了嘴,一路走來,他可是深深領教了這個小魔女的纏人手段,他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便在這時,忽聽到幾聲尖銳的哨聲,從遠處隱隱傳來,似乎與星宿海一派門人所吹的玉笛之聲相似,凌牧云忙側耳細聽,而阿紫也不說話了,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過得片刻,西南邊上有幾下哨聲響起,接著東南邊上也有幾下哨聲相應。這下兩人聽得清楚,哨聲凄厲尖銳,正是星宿海一派的玉笛之聲。
凌牧云轉回頭來,只見阿紫臉色發白,眼中隱隱有懼意涌動,頓時心中一動,問道:“怎么了?我看你似乎有些害怕呢。”
阿紫道:“凌大哥,我大師哥摘星子也來了,你可得幫幫我!”
凌牧云看了阿紫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大師哥來了?從這哨聲中聽出來的?”
阿紫臉色發白的點點頭:“不錯,這是我們星宿派傳遞消息的方式,哨聲說…說大師哥讓眾弟子到鎮子南面十里外的小山谷匯合,一起…一起商議捉拿我之事。”
“你很怕你的這個大師哥?”
阿紫道:“我們星宿派里面,除了師父,就屬他武功最高,手段最狠,而且也最得師父的看重,如果…如果讓他抓到我,可能會殺了我的。”
凌牧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阿紫發自內心的害怕哪個人,頓時來了興致,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興趣了,走吧,一起去會會你的這個大師哥。”
“什么?”阿紫吃了一驚,連連擺手道:“我看咱們還是別去了吧?”
凌牧云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不敢去,那就老實在這里呆著,我自己去看看。”
說著話凌牧云一揮袖子,一股勁風揮出,窗戶立時應聲而開,凌牧云身形一動便如一陣風般飄了出去,一閃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哎…”
阿紫剛要說什么,就見凌牧云的身影已經越窗而出,忙奔到窗戶一看,卻見凌牧云的身影已經沒入夜色之中看不見了。阿紫一跺腳,將神木王鼎重新拴好藏入裙內,然后一縱身也跳出窗子,向著凌牧云身形隱沒的方向追了下去。
凌牧云躍出店房,但聽得笛聲不斷,此起彼應,漸漸地移向南方,知道阿紫說的不假,星宿派的門人果然約定了要在南邊聚齊,當即循聲趕去。
他的輕功卓絕,片刻間便已經趕出五六里路,忽然發現前方有二人趕路,看衣著打扮與白天所見的那幾個星宿派門人差不多,想來也是星宿派門人。凌牧云當即放緩腳步,綴在二人身后十余丈處不即不離的跟著。
翻過了兩座山頭,只見前面現出一個山谷,山谷中生著堆火焰,火焰高約尺,色作純碧,鬼氣森森,和尋常火焰大異。凌牧云跟著的那二人直向火焰處奔去,到火焰之前拜倒在地。
凌牧云悄悄走近,隱身在火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之后,一眼望去,只見火焰旁聚集了十多個人,一色的葛布衣衫,綠油油的火光照映之下,臉色都是青綠泛白,看上去也甚詭異。
眾人默不作聲的注視著火焰,左掌按胸,口中喃喃的不知說些什么,想必是星宿派門中的什么儀式,他也懶得理會。仔細看去,只見這十余人有老有少,服飾一般無二,動作神態之中,也無哪一個顯出頤指氣使的模樣,顯得身份高于眾人,看來這個大師哥摘星子多半還沒到。
忽聽得“嗚嗚嗚”幾下柔和的笛聲從東北方飄來,眾人轉過身子,齊向著笛聲來處躬身行禮。
凌牧云心中一動,也向著笛聲來處瞧去,只見一個白衣人影飄行而來,腳下甚是迅捷,片刻間便已來到火堆之旁。忽然鼓氣一吹,那堆碧綠火焰陡然熄滅,隨即又驟然大亮,蓬的一聲響,騰向半空,升起有丈許,這才緩緩降低。
星宿派眾門人頓時齊聲高呼:“大師哥法力神奇,令我等大開眼界!”
凌牧云向那大師哥瞧去,只見這人乃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材高瘦,臉色青中泛黃,面目卻頗為英俊。凌牧云方才見了他飄行而至的輕功和吹火之技,知道他的內力不弱,但這般鼓氣吹熄綠火,重又點旺,卻非內力之功,估計是笛中藏著什么引火的特異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