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洪安通與凌牧云兩人相斗,洪安通依仗著功力優勢大占上風,而凌牧云則憑借著辟邪神劍之精妙和精神力場之玄奇竭力與之周旋,雖然落在下風,卻始終不曾徹底落敗,兩人在場中盤旋激斗,快似疾風閃電,轉眼間就斗了上千招,猶自難分勝負。
洪安通越打越是焦躁,他雖然憑借著功力優勢將凌牧云牢牢壓制在下風,可凌牧云卻是韌勁十足,無論他如何狂攻猛打,攻勢如潮,凌牧云則就像是海邊的礁石,任憑海水一次次的沖刷淹沒,卻始終屹立不倒。
尤其讓洪安通惱火的是,隨著戰斗持續,凌牧云卻是越打越來勁兒,劍法越發靈動,變幻莫測,一柄劍就像是被使活了一樣,總能尋找到那一絲絲微不可察的破綻,從開始時的被他一邊倒的壓著打,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到現在十來招中已能還上一兩招了,竟似有反復之勢,這讓他怎能不心急?
高手相爭,最忌心浮氣躁,因為一點點的不小心都可能構成致死之因。洪安通身經百戰,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許多時候明白并不代表著就能夠真正做到。
而且洪安通因為依靠吸星豪取他人內力強行進階,心境修為與武功實力嚴重不符,就像是小孩子揮舞重錘一般,雖然能夠勉強掄起,卻根本難以隨心控制,久而久之,心境不穩,也變得心浮易躁起來。因此眼見著情勢越發不順,洪安通雖然就算明知此時最需冷靜,可還是忍不住心中焦躁,使出的招數越發的兇猛狠辣,盡挑著殺招使用,恨不得立時就將凌牧云斃于掌下。
只是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洪安通一口氣狂攻了數百招,迅若疾風,勢如奔雷,卻始終沒能將滑溜的凌牧云拿下。就在這時,洪安通一掌擊空,深吸一口氣正要再攻,忽覺腦后玉枕穴中和胸口膻中穴中有真氣劇烈鼓蕩竄動,如同燒開鍋的熱水翻滾沸騰,一陣陣的劇痛傳來,似欲要撐破穴道噴涌而出一般。明明青天白日,眼中卻一陣的恍惚,耳中轟轟如雷鳴,心中不禁大驚,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急忙調動內力對作亂的異種真氣進行鎮壓。
洪安通不知道,這其實是吸星的隱患發作了。他以吸星吸取對手功力,但對手門派不同,功力有異,諸般雜派功力吸在自身,無法融而為一,盡數化為己用,往往會出其不意的發作出來。以前未曾發作,一來是因為他修練時日尚短,禍患還沒來得及爆發出來;二來也是沒有碰到過難纏的對手,往往都是三下五除二便即解決戰斗,使得吸收而來的異種功力沒有作亂之機。
可這一次與凌牧云交手,凌牧云的武功雖然不及他,但憑借著劍法精妙和精神力場的加持,卻也是極為難纏,激斗中內力消耗過多,用于壓制體內異派內力的便相應減弱,于是便在這個關頭發作了出來。
其實洪安通這也算是被遺留吸星的那個前人給坑了。因為在他所得到的的吸星秘籍之中,對于吸星的這一重大隱患根本就沒有提及半點,因此洪安通對此是一無所知,這才會在之前肆無忌憚的吸取他人內力,在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里便將自身內力修為強行推到了先天化境。根本不知他這其實就在給自己的體內埋炸彈,內力吸取的越多,日后的禍患就越大。結果在此大敵當前之時,隱患終于爆發了出來,既有外患,復生內憂,這一下子卻是將洪安通給坑了個結結實實。
正在與之激斗的凌牧云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洪安通的異狀。眼見著洪安通收掌之際沒來由的動作驟然一滯,眼神中忽然閃過一抹驚惶之色,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喜,暗道一聲“機會”。他不知道洪安通為何會突然出現如此大的失誤,卻也沒心思去猜測這其中的緣故。高手過招,很多時候都是細節決定成敗,洪安通忽然露出這么大一個破綻來,他又豈有放過之理?當即一道凌厲劍光猛地激射而出,瞬間刺至洪安通的面前,從他的雙掌之間穿透而入,仿佛閃電一般徑直刺向了洪安通的胸膛要害之地。洪安通剛將體內作亂的那股異種內力壓服下去,便見凌厲的劍光已經襲至眼前,頓時不禁駭然失色。此時的他兩只手掌還留在外圍未回,而且因為進攻的態勢,身形還正向前沖呢,倉促之間,無論是動身躲閃還是收招回防都已經來不及了。見此情勢,洪安通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狠色,猛一咬牙,也不再勉強止步躲閃,反而加快了前沖的速度,兩只手掌猛地蓄勢爆發,向著凌牧云的胸膛重重拍出,竟是要以兩敗俱傷的打法逼凌牧云撤招自保!
不過他狠,凌牧云更狠,身形不閃不避,只是運起九陰真經的縮骨卸力之法將胸膛竭力向內一塌,又以精神念力操縱空氣塵埃在身前布下了一層厚厚的氣墻以為防護,手中利劍去勢不減,甚至劍身還因為強大的內力灌注而微微發亮,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奪命劍光,迅如閃電,勢若雷霆的向著洪安通的心臟要害暴刺而去!
經過與洪安通一番交手,凌牧云已經深切的感受到洪安通的武功要比他強出不止一籌,他雖然憑借著劍法高妙和精神力場的加持與之周旋,也只能勉強維持不敗,想要取勝卻是千難萬難。現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洪安通自露破綻,他又豈能放過?
再者說他的劍終究比洪安通的手臂要長,即便洪安通施展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也一定是他的劍先刺入洪安通的要害,屆時洪安通就算不立時就死,招式的威力也勢必大減,就算打中他,估計也要不了他的小命。這筆賬怎么算都有得賺,為什么不拼?“啊!”“噗!”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凝聚了凌牧云近乎全部內力的一劍在洪安通凄厲的慘呼聲中直接從他的胸膛暴刺而入,直接將洪安通的整個人貫穿,鋒利的劍鋒直接從他的后背穿透而出,鮮血頓時如噴泉一般從前胸后背向外飆射而出,將地面都噴染得一片殷紅。近乎是與此同時,洪安通垂死反擊的雄厚掌力也轟碎了凌牧云的護身氣墻,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雖然這兩掌因為洪安通的要害受創而力量大減,又有凌牧云施展秘法竭力卸勁,力道已經消去了大半,可剩下的掌力還是毫無疑問的拍散了凌牧云護體的九陽真氣,直打得他胸骨斷折鮮血狂噴,身形仿佛出膛的炮彈一般向后暴跌而出。遭受重擊的凌牧云一下子飛出了十幾丈遠,眼見著就要后背著地摔在地上,精神力場開動,一陣狂風忽然憑空而起,在他身下輕輕一托,隨即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奇異的一扭,頓時轉換了身體姿勢,以雙腳著地,沒有摔倒,不過身子還是不由得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忍不住狂噴而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旁邊的一株小樹,這才勉強站穩。
洪安通踉蹌幾步,看著自己胸前插著的利劍,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本教主是天上的勾陳大帝轉世,神仙臨凡,怎么…怎么可能受傷?咳咳…這不可能!”
在場眾人相顧駭然,想不到這洪安通的生命力竟如此強橫,受了這種貫穿性的致命之傷,竟然還不立時就死,還在那里支撐。倚坐在廳門口出的許雪亭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洪安通,你也有今天,這下子看你死不死!”
“你胡說,我…我是神仙轉世臨凡,我怎么可能死?我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我是不可能死的!”洪安通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須發戟張,怒叫連連,身上卻血流如注,將衣衫都浸染成殷紅的一片,情形甚是可怖。
凌牧云咳嗽了兩聲,冷笑道:“咳咳…洪安通,你到現在白日夢還沒醒呢?什么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你去和閻王爺說吧!”
“小賊,你該死,我先殺了你!”
洪安通咆哮一聲,縱身向著凌牧云撲了過去,雖是受了致命之傷,身手仍舊迅捷之極,身輕如燕一掠數丈,若非從胸前背后不斷拋灑而出的鮮血,直讓人以為他根本就沒有受傷。
凌牧云不禁臉色一變,他實在沒有想到洪安通的命竟然真沒硬,都被他捅個通透竟然還能逞兇,委實可驚可怖,忙要縱身閃躲,他現在重傷在身,戰力近乎喪盡,可不敢再與洪安通放對了,否則極有可能被洪安通拖著陪葬。
就在這時,一聲嬌叱忽然響起:“洪安通,你逞了一輩子的威風,也該威風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