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那楊姓總兵急得叫道。
吳應熊把眼一瞪,怒喝道:“我讓你出去你就出去,怎么,楊溢之,你還想抗命嗎?”
“是,世子,屬下遵命。”
楊溢之恭聲應是,隨即將目光投向凌牧云:“你們若是膽敢傷害世子,我楊溢之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凌牧云冷冷一笑:“我這個人最受不得威脅,本來我們只是來找你的主子談點事,但假如你一直在這里唧唧歪歪的話,我心情一不好,沒準就會從你主子的身上卸點零件下來也說不定,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話,凌牧云握劍之手輕輕抬起,將劍刃架在了吳應熊的肩膀之上,大有要將吳應熊的一條胳膊斬下來的架勢。
聽了凌牧云的話,又感覺到森寒的劍鋒架在了他的肩頭之上,吳應熊一時間只覺得亡魂皆冒,生怕凌牧云真一劍斬下來,那他可就徹底變成殘廢了,嚇得聲音都變了調:“這位好漢,你可千萬別砍,我這就讓他滾,楊溢之,你想害死我嗎?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是,屬下遵命!”楊溢之咬著牙躬身應是,隨即邁步就向門口走了過來。
凌牧云冷聲道:“姓楊的,你還是從窗戶走吧,免得讓我誤會,一緊張把你家主子的胳膊腿什么的卸掉一條,那就不好看了吧!”
“對,從窗戶滾出去!”已經被凌牧云嚇破了膽的吳應熊連忙出聲附和,向著楊溢之叫道。
楊溢之臉色頓時一陣復雜變幻,他剛才確實存了假意從門出去,路過凌牧云和吳應熊兩人身邊時出其不意將吳應熊救過來的心思,想不到卻被凌牧云給看破了,又聽了吳應熊所說之話,只得無奈的放棄心中的盤算。縱身從那扇破碎的窗戶掠出了房間。
眼見楊溢之出去了,凌牧云微微一笑,對吳應熊道:“吳世子,再麻煩你的人都退出這個院子。我與你談的事情不希望被別人聽見。”
“這——”吳應熊稍稍顯得有些猶豫,雖說他也知道即便他的那些手下都在院子里,也救不了他,不過有那么一群人呆在外面。總能讓他能夠安心一點,同時也能對凌牧云他們產生一點震懾。
“怎么,吳世子不同意嗎?”凌牧云的手掌又開始逐漸的收緊了。
“同意,同意…”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越發明顯的緊箍感覺。吳應熊連忙點頭應承,隨即扯著嗓子沖著外面喊道:“你們都退到院子外面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邁進院子半步。”
接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有著吳應熊的命令,院中的那些官兵護衛雖然很多都心有不甘,可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當然他們也僅僅是退出院子而已,一出了院子,這些人便將院子層層包圍起來,凌牧云甚至還看見有弓箭手在院外預備,顯然是防備他們逃脫的。
對此凌牧云倒是不以為意。只要他計劃的事情能夠辦成,到時候吳應熊自然會乖乖的將他們送出去,他們就是布置得再嚴密也沒用。而且即便計劃失敗,只要有吳應熊這個肉盾在,他們根本就不愁闖不出去,難道這些平西王府的軍隊護衛還敢對吳應熊放箭不成?只要沒有弓箭的威脅,以他和陸高軒的實力,想要從這區區兩三百官兵中殺出去也并非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凌牧云將握在吳應熊脖子上的那只手收了回來,笑瞇瞇的道:“現在沒什么人打擾了,吳世子,咱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不知…這位壯士想和我談什么?”
吳應熊長出了一口氣,那種脖子掐在人手里的感覺實在不是很美好,雖說即便不掐脖子了,凌牧云想要殺他也只是抬手之間的事情,可總沒有脖子上放著一個隨時可能捏碎喉嚨的死亡之手來得有壓迫感。
“先不忙說正事,我看吳世子腿腳不便,不如先請坐下,然后咱們再詳談不遲。”
“多謝壯士體諒。”
吳應熊見凌牧云說話還算客氣,惶恐的心情也緩解了一些,先前因為恐懼而丟掉的儀態就又重新撿了起來,拖著一條傷腿咬牙走到左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而后向凌牧云拱手問道:“不知壯士此番深夜前來到底有何事要與在下相商?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不忙,在說事之前,還是先給世子治一治傷。”凌牧云微微一笑,向著旁邊的陸高軒使了個眼色。
陸高軒當即邁步走到吳應熊的身前,一只手探出,閃電般在吳應熊的腿上點了幾下,將腿傷附近的穴道封住,然后趁著吳應熊不備,忽然伸手捏開他的嘴巴,將一顆朱紅色的藥丸投入了他的口中,用內力一送,準確的投進了他的嗓子眼,吳應熊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將那顆藥丸吞入了腹中。
“你給我吃的是什么?”吳應熊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驚惶叫道。
“老陸,你給他解釋一下吧。”
“是,少爺。”陸高軒點點頭,隨即轉過頭來對吳應熊道:“吳世子,我剛才喂你吃的乃是我的獨門秘藥化血腐骨丹。”
“化血腐骨丹?那…那是什么藥?”吳應熊此時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妙,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又是化血又是腐骨的,光聽這藥名就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好東西。
陸高軒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這種猜測:“化血腐骨丹是一種毒藥,入口即化,服用之后,毒性會潛入服藥者的內臟骨骼之中,三個月之內,不會有任何問題,但一旦到了三個月之期,潛伏的毒性就會徹底發作出來,發作之時,中毒之人便會渾身痛癢難耐,從內而外無從克制,須得持續整整一天時間,直到全身骨骼腐朽,內臟化為膿血方死。這種毒藥乃是我所獨創,除了我的獨門解藥,再無方法可解。”
聽了陸高軒的解釋,吳應熊嚇得差點昏死過去,這世上怎會有這么歹毒的毒藥?而且要命的是他還偏偏被逼著服下了,想他堂堂平西王世子,入則錦衣玉食,出則前呼后擁,說是享盡了榮華富貴也不為過,對于死他連想都沒想過,更何況是這么殘酷的死法?
“你們到底想…想要干什么?為什么要給我吃…吃如此歹…歹毒的毒藥?”
凌牧云淡淡一笑:“吳世子你也不必太過驚慌,我們并不想要你的性命,否則我只需抬手一劍就可以了,犯不著這么費事。我們之所以給你吃這化血腐骨丹,只是想請你幫我們辦件事,只要事情能夠辦成,屆時我們自然會將解藥奉上,這化血腐骨丹你吃與沒吃也沒有多大區別。不過你要是辦不到,呵呵呵…”
辦不到會怎樣凌牧云并沒有繼續說,不過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想到,一旦事情辦不成,那等待著吳應熊的就只有毒藥發作,化血腐骨而死的凄慘下場。
吳應熊當然不是傻子,能夠坐穩平西王世子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所以他自然也聽明白了凌牧云話語中未盡之意。強忍著心中的驚怒和惶恐,顫聲問道:“不知壯士想讓我辦…辦什么事?”
凌牧云道:“據我所知,在你爹平西王吳三桂的手中有一本鑲著藍色綢邊的四十二章經,本是滿清八旗中的正藍旗旗主之物,當年他戰死在云南之后,這本四十二章經就被你爹吳三桂給吞沒了。我要的就是這部四十二章經,只要你能將這部四十二章經拿來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會將化血腐骨丹的解藥給你。”
“你們怎么知道我父王手中有這部四十二章經的?你們要這部四十二章經有什么用?”
凌牧云擺了擺手:“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知道,化血腐骨丹從服藥到發作的時間是三個月,只要你在這三個月之內將我們要的東西拿來,我們自然會給你化血腐骨丹的解藥,若是你拿不來,那你就等著骨骼腐朽內臟化為膿血吧。”
吳應熊的目光一陣的閃爍,凌牧云所說的那部四十二章經他知道,也見過,就擺在他爹吳三桂的書房里。以前他還覺得納悶,因為吳三桂根本就不信佛,怎會在書房里擺上一部佛經?他也曾問過吳三桂,可吳三桂卻只是以一句古人之物將他打發,他也就不好再細問。
現在聽凌牧云這么一說,吳應熊頓時就猜到這其中一定有蹊蹺,那部四十二章經中一定藏著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否則他爹吳三桂豈會將那部佛經始終擺在書房?而凌牧云等人又豈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得到那部佛經?
“吳世子,你想好了沒有?這件事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一部佛經而已,總不會比你自己的小命還要重要吧。”
“好吧,我答應你們,三個月內一定將那部四十二章經取來交給你們。只是你們又怎么保證到時候會給我真的解藥呢?”吳應熊一咬牙將事情答應了下來,畢竟什么事情也沒有自己的小命來的重要。
“這好辦,只要你拿到經書,我們自然會去找你,到時候咱們一手交經書,一手交解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