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晚上黃金時間。.
陸塵躺在沙發里,看著電視,全身放松,差點就睡著了。
高圓則是強打著精神看著,因為這些都是陸塵的對手,她得替陸塵記下他們的優點和缺點。
今晚上來的,是三個代表,一個是鋼琴大師,一個是薩克斯大師,一個陶塤大師。
這三人,每個人名字前面都老長一串榮譽,嚇死個人了,看他們那架勢,好像名字前面每個百來個字的前綴就不能出來混似的。
不過,介紹得那么厲害,薩克斯雖說會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是很冷門的東西。
可是那個陶塤是個什么東西啊。
看到那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陶塤大師拿出一個古色古香的跟個剝了殼兒的皮蛋似的黑漆漆的東西時,脾氣一直很好的高圓都忍不住要罵人了。
尼瑪還能更冷僻一點嗎?
這是什么玩意兒?
這要不是看到上面有孔,還以為這是個錘子呢。
看到那道骨仙風的老頭兒用捂住陶塤,跟捂蛋一樣吹奏,高圓的臉都綠了。
還真能吹出響兒來,而且曲子還不錯!
“陸塵你堅持住啊,你得堅持住,千萬別睡過去…”高圓在一邊拉著陸塵的胳膊,輕輕搖晃,帶著些許哭腔。
陸塵無語的白了她一眼,道:“沒死呢,我就是聽了他們三個的所謂古典音樂,差點就睡著了,你不至于吧,還哭上了還。”
“…”高圓嘻嘻一笑,道,“好玩兒,我都差點睡著了啊,這才八點多,睡這么早的話,我肯定半夜要醒來的,所以我不能睡啊,陸塵,你說他們給了你三天的時間,時間夠嗎,三種樂器啊,這也太坑人了,尤其是這什么蛋,哦,不是,陶塤,對,陶…塤!”
陸塵擺了擺手,道:“走吧,為了不讓你睡著,陪我出去一趟。”
“去干嘛?”高圓眨巴大眼睛道。
“買樂器,買不到的話,只能請人燒制,三天的時間,夠了。”陸塵道。
高圓驚呼:“燒制?你是說陶塤嗎?可以買到的。”
陸塵搖頭,道:“它的聲色渾圓低沉,嗚嗚作響,不適合我,所以我得換一種我會的。”
“啊?你不用他那種?臨時燒制?”高圓覺得很不可思議,陸塵難道要自創樂器?
“嗯,我要的是聲音清脆透亮而飽滿的那種樂器,我查過了所有樂器的圖片,沒有我想要的那種樂器,所以,我要去樂器行買類似的,實在沒有的話,那只能請人燒制了。”陸塵道,“時間上,倒是來得及。”
“這…你這是要自己做樂器?”高圓掩嘴,震驚得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陸塵點頭,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一定要自己做,先去挑選一下,走吧。”
高圓有些發懵,自己發明樂器,這得天才絕艷到什么程度!
雖說新的樂器吹出的曲子好聽,才能為這新面世的樂器增色,可是,陸塵的樂感,高圓是沒有半點懷疑的,陸塵既然肯為了這首曲子做樂器,那說明,曲子肯定很棒。
腦子一片空白,高圓震驚得無以復加,半晌緩不過來。
直到陸塵過來拉她。
四個小時過去,開著車的高圓帶著陸塵轉了半個城市,找遍了所有大樂器行,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陸塵試過了很多樂器,聲音都不達標,湊合都辦不到。
本來說是葫蘆絲接近一些,不過葫蘆絲聲色偏軟,帶著一種纏綿的味道,和他想要吹奏的曲子不合適。
他要的,是那種似笛非笛,似簫非簫,明亮清脆,卻沒有破音的聲色。
這樣一來,只有自己燒制了。
“怎么辦,找了這么久,還是沒有啊。”高圓拍了拍方向盤,有些沮喪。
陸塵看了一眼時間,道:“現在就去找廠家燒制,再給我請幾個高手過來,調一下音色,我告訴他們,他們照著做就是了,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高圓失落的抿了抿嘴,眉眼中滿是落寞,點頭道:“那不會耽誤你吧,我也就知道這些樂器行了,早知道我就多做點功課了,你燒制這個樂器再快也要一天啊,還有那個什么薩克斯怎么辦?”
“不是讓你給我找了一些流浪歌手嗎,他們演奏薩克斯,沒事,你挑選的那些人底子不錯,我今天看了,三天練好一首曲子絕對沒問題。”陸塵笑道。
“那鋼琴呢?”高圓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些。
陸塵抬手,讓十指舞動,在空氣中跳躍,道:“隨便彈點嚇唬嚇唬就好了,那群人自己為老不尊,跑來找我麻煩,也別怪我不給他們面子,他們要聽古典音樂?那好啊,我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古典音樂,那東西,我都不屑玩兒了。”
高圓愣了愣,盯著陸塵雙目失神。
這還能更強大點嗎?
簡直是無所不能啊。
高圓白皙的小臉上迅速泛起紅暈,讓陸塵看得微微一愣。
良久,兩人回過神來,高圓尷尬的按了一下喇叭,繼續發動小車,準備回家。
三天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萬眾的期盼聲中,陸塵的純音樂秀,終于要開始了。
許月抱著一桶爆米花,盤腿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往嘴里塞上幾粒,眼睛卻是一直盯著電視。
“丫頭你能不能別這么起勁兒,現在是廣告,廣告你都看得這么聚精會神的,這樣的專注度放在學習上,你準能第一。”
許月撇了撇嘴,道:“老媽你能不能別提學習啊,這不是放學了嗎,作業也做完了,我就看看電視,你看老爸,老爸就不說我,你得跟他學學。”
“嗯,是的,我跟他學的話,你就野了,沒人管你就好了是不是?誒,怎么我發現今天的廣告這么多啊。”
許月聳肩,道:“要不老媽你也吃點兒爆米花吧,我也感覺今天的廣告好多啊。”
“還能不能好好看比賽了,我這報紙都看完了,廣告還沒完。”許父把報紙一放,道,“現在這蘇州電視臺也太壞了,逮住機會就放廣告,這什么雙黃連以前根本不是這個階段的,竟然擺了出來,而且,連放三遍。”
“就是,這也太喪心病狂了。”許月拍了一下抱枕道。
“開始了,開始了,哎呀我的天吶,又來廣告,我發誓,我絕對不買這個什么黃連!”許母剛攥緊的拳頭變成了巴掌,狠狠扇了一下沙發坐墊,因為正式節目剛出來,主持人才說了幾句話,廣告再度上演。
終于,又過了五分鐘。
看到主持人興奮的說著‘好了,歡迎大家收看…節目開始了’的時候,許月不禁淚流滿面,不容易啊,終于開始了。
許月想起三天前,自己看那名字百來個字的所謂大師差點就睡著的事兒,她就窩火。
即便每個人出場后面那一大幫伴奏讓她不明覺厲,許月依然沒對這三個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還是陸塵的歌好聽啊,那什么慢吞吞的古典音樂死一邊兒去吧。
讓她聽這種音樂,長期下來,非得瘋掉不可。
就跟她無法理解,京劇為什么一個啊音要啊得觀眾想打人才肯停下來一樣,她實在欣賞不了,這種所謂的古典音樂,還是陸塵的那種帶些些許古風的流行音樂,讓她聽著更是舒心。
一家人緊緊盯著電視,目不轉睛。
陸塵,終于出場了。
他剛出現,現場就是一陣尖叫,許月也激動不已。
看到陸塵走到舞臺中間,開口說話,許月先是愣了愣,然后高聲歡呼了起來。
天府大酒店。
618包房中,金貝莉招呼著幾位很有派頭的音樂家們。
就等今晚了,金貝莉看到陸塵出場,也是很興奮,陸塵雖然沒什么輸給她的,但是只要他輸,那就夠了。
陸塵丟人,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今晚擺慶功宴,要一邊直播陸塵丟人,一邊慶功,一醉方休!
她前兩天請了很多音樂家們評價那天的‘三個代表’的表演,大家聽了都說好,所以她勝券在握。
再說了,有陶塤和薩克斯這兩種偏門樂器,她就不信陸塵這兩種樂器都會。
“來,都進來吧,你們記住了,每個人一段,別爭,千萬別亂,姿勢隨便你們好了,喜歡躺著吹奏我也沒意見,反正音樂就是讓人娛樂的,你們自己自由發揮。”
金貝莉正倒著酒水,聽到電視機中傳來的陸塵的聲音,猛然抬頭。
“嘭,太過分了!”
“哼,簡直就是故意在挑釁我們。”
“就是,哪兒有讓流浪歌手來吹薩克斯的,還躺著吹,你看看那個躺在地上的那人,衣衫襤褸,像是什么樣子!”
“是啊,他這么做,分明就是和我們做對。”
金貝莉盯著電視,看到陸塵作死,不由笑了起來。
可是,笑容還沒像菊花般綻放,電視機中傳出的聲音,讓她微微一愣,緊跟著,一連串酒杯甩在桌上碰到碗碟上發出的清脆聲響起。
她扭頭循著聲音看去,發現幾乎所有大師們都直愣愣的盯著電視,這一刻,似乎空氣中凝固住了,唯有那美妙的音樂沁入心田,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