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小魚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了一些,樸德爽跳舞,那聲音刺耳得很,她才懶得看呢。
本來打算關掉電視的,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輪到陸塵,她怕錯過陸塵的精彩鏡頭,所以只能開著電視。
不過盡管電視開著,沫小魚也是不看的。
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老爸,道:“剛才的歌我唱給你聽了啊,你的獎勵呢。”
“問你媽要去。”沫父說完哈哈一笑,道,“你偶像不就是這么說的嗎,有什么事都找老媽先。”
“老豆你真的好摳。”沫小魚撇了撇嘴,道,“不搭理你了,我去洗把臉,一會兒高圓導師出場了喊我啊。”
“快來啊,下面就是高圓組了,楊樹你洗臉你好了沒有,快點。”
楊母咬了一口蘋果,盯著電視喊道。
楊樹毛巾都顧不上放了,提著毛巾便從衛生間跑了出來。
濕漉漉的毛巾不時的滴水,他卻不管不顧,把毛巾丟在了茶幾上,便跳到了沙發上,盯著電視。
電視屏幕中,舞臺之上,一片黑暗。
除了左上角,一輪月白色的光束打了下來,光束下,一個身著黑色休閑西裝的青年正襟危坐,面容肅穆。
此刻,鏡頭一拉,給了現場一個遠景。
黑壓壓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一個人的臉,唯獨那美麗的熒光棒在舞動,舞臺,猶如熒光棒海中央的滄海一粟。
“唰。”
舞臺的右邊上空的四方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楊樹張了張嘴,這燈光不是別的。
而是火焰。
四方屏幕在空中猶如是一顆燃燒的星球,懸浮在空中。
火焰燃盡,整個四方屏幕通紅一片。
猶如是燒紅的鐵塊一般。
沒等楊樹驚叫出聲,四方屏幕的每一面,都迅速出現一朵朵血花,很快。觸目驚心的血花聚攏,形成了四個大字。
將軍出征!
楊樹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陸塵這是要逆天啊,竟然在這全球直播的時刻,彈奏這首曲子。
你就不怕思密達沖上來撕了你嗎。
正這么想著,電視給了樸德爽一個特寫,他面無表情,可是楊樹卻能看見,他的肩膀在發抖,牙根也是緊咬的。
分明,他很憤怒。
曲子伴奏響起。四方屏幕上出現了中英字體的故事背景。
高麗挑釁大漢。不停的騷擾其邊境。大漢忍無可忍,于是派將軍出征!
夕陽下,將軍和將士們的妻子在官道上送別夫君。
希望他們凱旋歸來。
可是戰爭一觸即發,生死盡皆在天。
留給婦人們的。唯有誠心禱告。
臺下一片嘩然。
緊跟著,鏡頭轉向臺上,陸塵高昂著頭,嘴唇輕動,一道猶如是呼喚遠方的人快點跟上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出。
聲音中滿是悲涼與無奈。
不想離家,卻為了國土,必須離家。
“叮!”
呼喚聲剛結束,清脆的鋼琴音重重響了起來。
故事背景中的故事,栩栩如生。再一次出現在了楊樹的眼前。
盡管他聽過這首曲子,知道了后來高麗被大漢給收拾得服服帖帖,但,他依然再一次攥緊了拳頭,心中為那些將士們加油!
戰便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漢怕過誰來?
維利亞多身上像是被過了一次電一樣,汗毛炸開,這曲子跟之前的兩首《水邊的阿狄麗娜》、《夢中的婚禮》截然不同,卻是比之更為大氣磅礴。
栩栩如生的畫面,深入心扉的蒼涼,還有那一往無前的氣勢。
臺上陸塵手臂用力的摁著琴鍵,那種力量的沖擊,讓她似乎目睹了那一段血與火的歷史!
驀然間,鋼琴音在最關鍵處,攸然停下。
四方屏上突然漆黑一片,足足有十幾秒。
臺下的人們叫喊了起來。
紛紛問著怎么回事。
就在維利亞多也準備參與進去叫喊的時候,四方屏電光四射,照亮了舞臺。
頃刻間,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
四方屏下方,出現了一個女人,她一身黑色紗裙,身上泛著黑色的焰光,如幽冥天使般,美得觸目驚心。
白皙的面龐在黑色一群的襯托下,更顯細膩圣潔。
她的螓首歪向一邊,與肩膀夾住一只小提琴,就這么站著,面容肅穆,猶如拉弓欲射的女將軍。
琴弦搭在小提琴上,一觸即發。
維利亞多跟著周圍的人尖叫了起來,以前都是鋼琴,這次,是小提琴?
陸塵…
維利亞多瞳孔一縮,這次的燈光竟然沒有打到陸塵身上。
難道真是小提琴?
正猜測間。
“轟!”
維利亞多眼前突然一花,那一直放著電光的四方屏似是電能承受到了極限,一團火焰從屏幕中爆裂了開來。
維利亞多下意識的將頭往后一閃,可是下一刻她卻是尷尬的笑了笑,原來剛才是燈光的特效!
而不是四方屏真正的爆炸。
此刻,四方屏上出現了曲名和故事背景。
戰吧,《大漢邊境狂想曲》!
維利亞多不認識中文,可是上面有英文翻譯。
“飽受戰爭創傷的大漢邊境,想想灰燼中的殘垣斷壁,夕陽倒映在淚和血中,尚未散去的硝煙在空氣中彌散著。
天空有些低沉,不知是雨前的預兆,還是硝煙的浸漫,云朵在天空中呈現出一種憂郁的灰色。
倒塌的墻壁讓凌亂的碎石鋪了一地,塵埃在空氣里飄搖,最終落定,回歸泥土。
在戰火摧殘后的斷垣殘壁中,開著一朵小白花——說不出名字的小白花,在風里微微的搖曳。
它看著人們來來去去,也看著鳥兒偶爾慌張駐足,想在人煙散盡的石縫中找尋一點食物,只有夜晚來時,它才看得到平靜。
將軍們。握緊你們手中的刀劍,將不忠于我者斬于馬下吧,拿他們的鮮血與頭顱祭奠我們的同胞的英靈,將《將軍出征》時的溫情與無奈,化為力量,戰斗吧。
沖鋒!
沖鋒!”
她目瞪口呆的盯著四方屏,熱血上涌。
來不及喘口氣。
一道激昂尖銳的聲音響起,維利亞多頭皮一麻,雞皮疙瘩迅速遍布全身。
真是小提琴!
只是聽了一點點,維利亞多邊抑制不住身子的顫抖。她的眼睛緊緊盯著臺上的高圓。
高圓閉上眼睛。身姿優雅挺拔。白皙到幾乎透明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像一只精靈的蝴蝶。披散的長發隨著音樂的律動飛揚,如同狂奔的烈馬,激情似火。
柔與烈的兩種極端。聚集在了高圓身上,一股電流自維利亞索的尾椎骨升起,讓她舒爽到了極致。
此時,高圓的小提琴拉到了激昂處,維利亞多跟身邊很多人一樣張大嘴巴,想要喘息。
可是,左邊的燈光突然打開。
一道重重的鋼琴音響起。
琴瑟和諧,小提琴猶如是那沖鋒的號角,而鋼琴音。卻是馬匹跑動時的馬蹄踏地聲。
戰斗。
打響!
郭莉萍再一次站了起來。
這首曲子讓她毛骨悚然!
對,就是這種感覺。
全身雞皮疙瘩一次又一次的遍布全身,尤其是鋼琴聲響起的那一刻,讓她激動異常。
這是一種靈魂深處的顫栗。
萬馬奔騰,沖鋒。沖鋒!
聽著曲子。
似乎嗅到了千百年前殘留在空氣中的那股淡淡的火藥味,高圓那柔美到了極致卻拉動剛猛到了極致的小提琴曲,強烈的反差,讓她更是心中酣暢淋漓。
打得過。
打不過。
為了捍衛自己的權益,依然要打!
那種勢不可擋的沖勁讓郭莉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難以平靜下來。
這是一種感染力。
郭莉萍覺得,如果是別人來彈奏,絕對沒有這種感覺。
而且,在高圓拉動琴弦的時候,哪怕是到了最激昂的地方,她依然有所保留,可是陸塵的鋼琴曲在最恰當的時候響起。
這是一種認同感。
一種歸屬感。
只有陸塵的音樂,那才是好聲音!
良久,郭莉萍才緩過勁來,緩緩坐下,繼續看比賽。
吳芳菲臉色陰沉的看著臺上的高圓。
從陳開哥那里聽到陸塵妥協的好心情,被高圓剛才的一句話給敗了個干干凈凈。
她是高圓的經紀人的上司,主管著這一塊,最近高圓出了狀況,很可能要和公司鬧僵,她不得不跟進。
不過聽到公司的老熟人陳開哥說陸塵都妥協了,她也就沒有約高圓出來喝茶。
因為,她深知高圓的脾性,高圓翻不起多大的浪花,關鍵在陸塵身上。
聽到《大漢邊境狂想曲》時,她也只是認為陸塵想嘲諷樸德爽。
可是!
高圓竟然在鞠躬后,很是淡定的對所有人說,這首歌,獻給她的愛情!
一首開戰的曲子,獻給她的愛情!
這是什么意思。
吳芳菲眼中帶火,咬牙切齒的拿起了手機,準備跟老板匯報。
陸塵根本沒妥協,他跟陳開哥的那一段,應該是緩兵之計。
他現在還在幫著高圓策劃‘干干凈凈的和樸德爽分手’。
瞥了一眼從鋼琴邊走過來的陸塵,吳芳菲眼睛瞇了起來。
今晚勝負就在媒體和場外觀眾手中。
小子,不錯嘛,竟然為了高圓舍得花幾百萬,當真是下得了本,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