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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觸手怪的世界你不懂 上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正文———

  持續了幾天的好天氣,似乎已經所剩無幾.

  從今天的清晨開始,天空又飄起了細雨.盡管這大約是十年來最小的一場雨,卻讓沉船之城的人們心里,蒙上了沉重的灰色.

  好天氣結束了…每個人走出房間的時候,都忍不住一次次的看向灰沉沉的天空.

  為此,沉船之城唯一的神父,帕德利.安吉爾不得不站出來號召大家集體到教堂進行祈禱.

  不過因為他是個新教的神父,而沉船之城里有一半是來自西班牙,葡萄牙這樣地方的天主教徒.所以響應他的號召而聚集起來的人不是很多.

  陸遠和帕德利.安吉爾打過交道,這是一個死板的神父.似乎是在歐洲大陸遭到過迫害才逃亡到加勒比海,所以他對于任何苛責新教的人,往往報以更尖銳的態度.

  陸遠自從登上沉船島之后,明面上還是使用那個葡萄牙商人的身份做掩護.因為葡萄牙人基本上都是天主教徒,陸遠既然忠于他的角色扮演,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和帕德利.安吉爾的首次見面就相互吐了口水,并在分道揚鑣時,各自用同一個上帝的名義詛咒了對方.

  作為島上最惡劣的天主教徒.他被帕德利.安吉爾禁止靠近新教的教堂榮耀號.

  佩德羅.霍踏杜,島上唯一的高利貸商人,也不得不召集他的債權人和債務人,一起討論債券和債務問題——其實就是大家心情都比較沮喪.坐在一起抱怨該死的天氣.

  酒吧的老板.宣布佛羅倫號今天從早晨就開始營業,并為任何人提供一杯免費的朗姆酒.艾斯梅拉達號上的商店也擺出打折的木板.盡管賣的東西大部分沒什么用,可購買的客人依舊很多…

  所有人的懈怠,反應的中心意思無非就是一個——這糟糕的天氣讓人打不起精神工作…

  就在這樣的日子里,陸遠再次來到圣奧古斯丁號.海軍上將扎德.卡柏的官邸前.

  上一次見過的那個副官,白頭佬約翰.沃克曼,恰好在入口的附近巡視.看到陸遠之后,沃克曼親自帶著他穿過了吊橋.

  從這邊的布局看來,扎德.卡帕是個很謹慎的人.他選擇作為官邸的圣奧古斯丁號,位于沉船之城的邊沿,僅僅通過一個吊橋和島嶼的主體相連接.如果收起吊橋.這里就是一個由幾艘廢船堆積起來的孤島.圣奧古斯丁號就坐落在這個孤島的側斜面上,而不是最高處.

  那艘船是什么名字過吊橋時,陸遠隨手指著堆疊在這個小島的最高處,那一艘大幅度傾斜的船只殘骸詢問道.

  那艘圣加百列號…好了.陸先生,別讓卡帕大人久等.約翰.沃克曼無奈的回答了一下,然后催促他快些穿過吊橋去見海軍上將.

  這次見面的地方,不再是上次的船長室,而是位于船只中層的火炮甲板,扎德.卡帕大部分時間所在的位置——這艘船的底倉,就裝著他收集來的那價值八百萬比索的財物.

  圣奧古斯丁號是艘很早期的一星級戰列艦,因為設計上的不合理,首次出港沒多久就被一場風暴掀翻在海港的附近.因此它的結構看起來大致完好,但是無法出海航行.陸遠跟在約翰.沃克曼的身后穿過向下的樓梯,進入到中層的火炮甲板.

  陸遠進入這里時,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讓人吃驚的廣闊空間.這里的廢棄火炮已經被全部清空,幾百平米通透的,僅有幾根柱子支撐的火炮甲板,讓陸遠想起那種還沒做內部隔斷裝修的寫字樓.

  這是在任何艦船上都難得一見的景象.

  緊接著,陸遠就看到了扎德.卡帕,他坐在長長的大廳盡頭.依舊在一張大桌子的后面,腳下就是通向船底倉的樓道,被一扇厚重的木頭門蓋了起來,上面擺著扎德.卡帕的大椅子.扎德.卡帕依舊穿著上次見面時的衣物,邋遢了些許,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一副很長時間都沒有洗漱,也沒有休息的樣子.

  他坐在那張大椅子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憂傷的看門狗.

  不過顯然扎德.卡帕自己不這么想.看見陸遠走過來,他僅僅是比劃了一個請的樣子,就讓陸遠坐在他大桌子前的那個小椅子上,這看場景起來就像是一場不對等的審問.估計坐下的人,氣勢上先就弱了一截兒.

  可陸遠毫不在意,他施施然的在那張小椅子上坐下來,還能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周圍.比如他就發現,盡管扎德.卡帕在圣奧古斯丁號甲板上安排了不少的衛兵,可是在這層火炮甲板,他卻沒留下什么人手.看似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不如說是和手下的隔閡太深,.[,!]隨時防止叛亂.

  唯一的一個伺候他的侍者,還被趕到一個遠遠的角落里打瞌睡.直到扎德.卡帕有些惱怒的丟東西過去,他才驚醒過來,急急忙忙的為扎德.卡帕準備了一杯紅茶.

  然后…就又回到他的角落里打瞌睡去了,根本不怎么在意扎德.卡帕的感受.

  扎德.卡帕顯然沒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多么落魄和神經質,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裝腔作勢.

  他用國王般的高傲飲用著紅茶,并沉默的注視了陸遠好一會兒,直到他確信已經給陸遠施加了足夠的壓力,才開口說道:告訴我,公民.你在島上尋找什么你知道,最近我一直沒有看到過你,可昨天卻有人告訴我,你在差不多整個城里亂竄.而且和大家談論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比如離開什么的.要知道.你的行為讓大家都很…不安.

  啊啊啊!他用一聲升調和兩聲降調,加上搖擺手指.阻止了陸遠疑似要辯解的行為.不要打斷我的話,也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寶藏不…因為這城里人人都在找寶藏.這是我要求的,為了讓大家不要無所事事.我盡可能的讓每個人有能有一份工作,這是一個城市穩定的基石,為此我付出了很多,僅僅換來在沉船之城毫無價值的金屬片.

  陸遠很無奈的停下來,聽他繼續的巴拉巴拉巴拉.他很想說,我就是在找寶藏——因為大規模的寶藏除了有主的,就剩下海平面以上的那幾處了——趁著晴天.陸遠昨天一股腦的把它們都挖掘了出來!

  而且他今天來,也不是來和扎德.卡帕聊天的.只是這家伙一見面就自說自話個沒完,讓陸遠很無奈…

  可扎德.卡帕依舊繼續著他的長篇大論.

  我這么說,是在告訴你.很多人為了這個城市的健康,做了大量的工作.你知道,我是民主選舉出來的領袖,我必須為所有人負責,保證城里一切都在法律約束之下,這是我的責任.我制定的規則保證這里不用交稅,不用征兵,除了不許殺人,不許偷盜,我不限制任何事情…可是,依舊有人想要破壞這種平和的生活.比如說你,陸先生,你在尋找一艘能下水的船對么你想離開這里.每個新來的人都想離開這里,我會用寬大的胸懷來包容他們,但是你…你做的太過火了.

  你不該把你的想法說給大家聽,那會讓人心浮躁,損傷這個城市的根基…

  陸遠開始還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當他看到扎德.卡帕那略顯狂熱的表情,才意識到——他居然真的是這么想的!他并非僅僅是在驅使這些人進行斂財,扎德.卡帕還在試驗心中的烏托邦!沉船之城,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竟然就是他心中的理想王國!

你知道這是個錯誤!但是,我會給你一個機會去改正它!他忽然換了一個話題,我的城市有一個衛隊,完全是義務性質的工作,每個公民都有權利加入,你想加入么  哦,我需要時間考慮.陸遠敷衍道.

  哦,需要再想想好吧,你有五分鐘時間.我剛才說道哪兒了啊…看,即使我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依舊不被所有人理解!其中有你這樣的新人——不要害怕,我會給你機會.還有那么一些…頑固的,絕對無法改變的壞份子,或者說罪犯.例如這里的兩個小小的幫會,納沃爾幫和加斯帕幫,他們天生就無法接受有秩序的生活.為了讓這些無法容忍正常生活的人也能生存,我仁慈的撥給了他們兩條船,一條木駁船和一條蓋倫帆船,因為都在城市邊上,我以為無所謂.

  但顯然,圣人也有犯錯誤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什么時候該收起爪子.所以,時至今日,他們已經想要干涉公民們享受平靜的生活,這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你知道,你看起來不是一般人,你很不一般,你有著普通公民所不具備的力量.當然,你過去干了什么,我無所謂,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去教訓一下那些人.他用手在桌子上劃著,強調了一句,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

  扎德.卡帕用最壓迫的目光注視著陸遠,等待他的答復,而且才不過過去幾秒鐘的時間,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扎德.卡帕先生,我很佩服你偉大的理想.我對于您嘗試建設一個各有分工,各安其職的河蟹社會的努力,感到非常欽佩.陸遠說的是實話,扎德.卡帕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生活在十八世紀的社會主義者.或許他的做法上,還帶著濃重的舊時代的色彩,但是他嘗試的方向,毫無疑問是向著大工業,大社會的方向前進的.

  但是,對不起,你的夢想無法繼續下去.陸遠站起身來,拔出在廢墟中搜尋出來的兩柄重劍,我是來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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