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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待你長發及腰

  感謝書友kaguomei、緋蒼之音、沉默的下潛、蒙古提督、曉書蟲、半賢之人、怎么就被系統永久禁止登陸、dongbaihu、進擊的三爺、李知福、新動火星人、神弦月、Andeson先生、魘魑、夢里徘徊天上飛、l19216801、seasky007慷慨打賞!

  “你快點兒搬走!”玉清神色慌張的沖了進來對陸遠說,“快走,我師父優曇神尼來了!”

  “啊!?”陸遠果然被嚇了一跳,他從蒲團上跳了起來急忙問道,“怎么回事?你師父怎么知道咱倆的事情了?”

  “我師父她是從…不對!咱倆沒事情!”玉清真人這才反應過來,又被這個可惡的家伙占了便宜,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她剛剛接到飛劍傳書時,確實很慌張,腦袋一懵就來尋陸遠了。不過隨著陸遠這么一打岔,她也醒悟過來。只要兩人行得正、做得直,坦蕩無私,哪怕被師父知道似乎也沒什么。而且修真世界與普通人不同,偶有男女修士結成道侶也是常有的事,并不限于和尚、尼姑的身份。

  “還不是因為你賴在玉清觀一住便是一年!我就算去跟師傅解釋,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玉清臉色微紅,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這種事情,陸遠剛來一個星期的時候說沒問題,一個月后再說便有些晚了。如今一整年的時間過去,如果真的發生了點兒什么,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再這么說,果然有假撇清的嫌疑。玉清閉口不言,心中暗恨,怎么今天自己做事情這么亂七八糟的。

  她卻是沒想明白,恰是因為要陸遠離開這件事,才讓她心亂如麻、進退失據。

  “玉清,話說你師父為什么忽然要來這里?她老人家不是應該在百花山潮音洞隱居嗎?”陸遠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禪房里的物品。一邊有些郁悶的問道。房間里的東西讓他一掃而空,雖然平時沒什么陸遠感覺。但這一年間,玉清看到他房間里缺什么,都會記住并幫著添置。盡然積累了極大的一堆。這些男人用的東西當然不能留下,徒給玉清真人招惹麻煩。

  “還不是因為慈云寺斗劍的事情。”玉清無奈的說道。對這次正道、旁門、左道三派斗劍,正邪兩道都非常重視,幾個月前便光約人手向成都匯集。邪派的都聚集在慈云寺,而正派人物多居住在城內客棧。

  什么斗劍之類的玉清真人本不想參與。

  但是這次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峨眉派諸多前輩不約而同的將二代弟子派來成都。其中還有她的師侄周輕云,由不得玉清不出面當這個保姆的角色。“原本那些少年人喜愛府城繁華,多聚集在成都府內玩耍。可這幾日,慈云寺那幫邪派人物蠢蠢欲動,在城內多行不義,鬧得太過厲害。

  大都督李定國下令鎖城,整個成都府如今刀兵森然。李大將軍民聲甚好,我們不欲峨眉的晚輩與李大將軍發生沖突,因此主動撤出成都府。峨眉派在城外落腳地有限,只能選我這窮鄉僻壤般的地方暫住。”

  當然。玉清沒說的那部分,峨眉派那幫熊孩子也不是什么省心玩意兒就是了。

  老陸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來這事兒自己還參與了——最近成都府越來越亂,陸赭石只能獻策,調兵入城,結果卻壞了陸某人的好事。“玉清觀如仙境一般,我只擔心會被那些家伙污染,說什么窮鄉僻壤!”陸遠很是無語,感情這個事情也是自己搞出來的。唔,我的身債肉償計劃。似乎又要向后延期了。

  不過他的馬屁,玉清卻頗為受用。

  “師兄無需掛懷,最多到五月就會正式斗劍。等這場熱鬧完了,你、你若還想來暫住。我也攔不住你。”看到陸遠毫不猶豫的點頭,玉清心下歡喜,隨即又說道。“知道你討厭別人碰你的事物。玉清觀內地方寬敞得很,你的房間我會封閉起來,不會讓別人住這里便是。”

  “那敢情好,”陸遠的手指飛快的在玉清的手腕上一點。調笑道。“這個也是我的,也不能讓人碰。”陸遠那一碰,讓玉清真人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她恍然想起前年的時候,萬妙仙姑許飛娘曾游說她嫁給毒龍尊者,被她干脆的趕了出去!玉清真人當年出身旁門,后來才投入優曇大師門下,因此與過去的朋友還有些聯系。那萬妙仙姑許飛娘是五臺派混元老祖的妻子,因為峨眉二次斗劍時,五臺混元老祖被峨眉派偷襲而死,因此她一直對峨眉懷恨在心。

  許飛娘表面上裝作與五臺派撕裂關系,一心與峨眉派諸位交好。其實私底下一直積極串聯各個旁門人物,欲謀峨眉,利用玉清拉攏毒龍尊者也是計劃之一。只是玉清真人拒絕的非常堅決,甚至不惜以斷交相向。許飛娘以為玉清是向道之心堅定,當時玉清自己也是那么以為的來著…

  玉清摸著被陸遠碰了一下的手腕,心神恍惚的不知說什么才好。如果她知道某人居然打的是“身債肉償”的主意來接近她,不知道會不會追殺陸遠一萬里!

  陸遠也不磨蹭時間,他將東西卷入乾坤袋(入鄉隨俗?)之后,便跟著玉清一起出了玉清觀的后門。兩人沿著桃林走了快兩里路,看到玉清始終不說話的陪他走下去,陸遠只能先停下來。“真人,暫時就送到這里好了。你觀里馬上要招待客人,想必需要準備的事情還有許多。等過了五月,我再來玉清觀便是。”

  “你,你接下來駐錫何處?”玉清似乎想起什么的問道。

  聽到她問,陸遠哈哈一笑。“就等著你問呢。你說我去哪里啊…當然是慈云寺!你知道我有多討厭朱梅那廝,能光明正大的再打他一頓,我可是非常期待這次斗劍!哈哈”

  玉清氣得瞪大了雙眼。要知道此次慈云寺斗劍,旁門左道的大本營就是慈云寺!哪里到處都是奸邪淫詭之輩,哪有什么好東西!玉清不在乎陸遠加入那邊的陣營,但她很在乎陸遠去跟那些腌臜人混在一起…她知道那些人有多壞…萬一陸遠被帶壞了怎么辦?!

  “不許你…”

  可惜不等她說什么,陸遠已經笑著遁入桃林,飄然遠去。

  遠遠的。一陣熟悉的歌聲傳來——

  “待你長發及腰,不當尼姑可好?

  待你長發及腰,闖蕩江湖可好?

  雙劍蕩開層云,晴空碧海現青宵。

  策馬江湖一萬里。桃花深處佳人笑。

  待你長發及腰,我來金屋藏嬌…”

  最后一句,歌聲在桃林中裊裊徘徊,聲音遠去幾不可聞。

  玉清真人站在原地,望著夕陽下茫茫的落花。形只影單的站在山坡上眺望。山風吹起時,她忽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發冠,長發如烏云般潑灑下來。幾個月前剪掉的秀發,如今已離腰只差寸許…

  “那人是誰?”一個看著比玉清年紀要大一些的中年尼姑,飄然出現在玉清真人的身邊。她衣著也做比丘尼狀,但是全身上下皆是布衣,要比玉清和陸遠這兩個人樸素得多。而且她實打實的落發受戒,是真正的出家人。頭戴僧帽,手持一柄拂塵,頗有出塵之意。雖然中年尼姑的年紀看起來比玉清大不了幾歲。但雙眼卻滄桑無比。

  “師父。”玉清略顯慌張的連忙行禮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剛才師父問的問題。她師父灑然一笑,伸手取過她手上的頭冠,重新幫玉清真人束好,不再追問。

  這個中年尼姑正是玉清真人的師父,百花山潮音洞神尼優曇大師,當世有數的高手之一。陸遠一聽老尼姑,心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是滅絕師太的形象,因此落荒而逃。其實真正的優曇大師氣度井然,為人溫和。是不得可多的修行前輩。峨眉擔心此次慈云寺斗劍小輩損折太重,特意請求優曇神尼出山來成都壓陣。

  優曇大師卻不過情面,加之斗劍戰場在成都,自己的弟子和徒孫一輩都有人參加。她也確實放心不下,因此便趕了過來。須知雖然卦象上顯示,此次慈云寺斗劍峨眉派有驚無險,還會大獲全勝。但是所謂“盡人事以聽天命”,如果人事都不盡,以為有了天命就萬事大吉。那么天命也不會按照你想象的來。

  “咦這是你新尋的飛劍?”幫玉清整理鬢角時,優曇神尼也注意到玉清真人并沒有攜帶她那慣用的修羅金刀,反而背著兩柄異常好看的飛劍,非金非玉,材質溫潤。

  “等等!這劍…居然是新鑄的?!”優曇神尼的目光銳利,見識尤為淵博。她一見到飛劍便思索來歷,可遍尋記憶也沒能找到這兩把劍的出處。加之辨認出其中一把劍的材質,與玉清觀中的蟠桃樹完全一致,頓時有了模糊的猜測。

  “正是弟子新鑄的對劍。”玉清真人解下雙劍,捧著遞給優曇大師,“還請師父品鑒。”

  “好劍,真是好劍!”優曇大師一接過雙劍,感受到劍上面的勃勃生機,頓時便動容的說道,連臉上的光彩都多了幾分。“此劍不在峨眉七修之下!如果雙劍合璧,哪怕與佛門第一劍南明離火相比,恐怕也毫不遜色!”優曇大師拿在手中左右端詳、贊嘆連連,“尤為可貴的是,這是新生的飛劍,完全是按照你的修為量身定做!此等機緣可遇而不可求,須知你是初代劍主,又與此劍分外契合。一旦你修為有成,可攜此劍飛升仙界!”

  在蜀山中,不知道有多少著名的飛劍,是因為與劍主不夠契合,不得不在主人飛升后被遺留在凡間。像著名的紫青雙劍、南明離火、七修劍等,莫不如此,都屬于是前輩修士遺澤。天道飛升艱難,如長眉真人那般飛升已是極難,再帶著法寶兵刃飛升的,可以說封神之后屈指可數。

  那些上古飛劍雖好,但后人并不能完全獲得飛劍認可,自然也就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相比之下,反而是按照劍主的特點量身鍛造的飛劍,才是修行者最合適的兵刃。只是方今天下,鑄造極品飛劍的天材地寶固然可遇而不可求,能鑄造極品飛劍的鑄劍大師更是徹底絕跡!甚至鑄造極品飛劍的技術還有沒有傳承,都不為人知。

  如今一眼看到新鑄的極品飛劍出現在眼前,哪怕是優曇大師也不由得動了凡心。“玉清,不知這位鑄劍大師人在何處?可否為為師引薦一下?為師藏有一塊上古玄真磁鐵,希望能借妙手鍛造一柄短劍。”

  玉清嫣然一笑,指著陸遠遠去的背影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啊。”優曇大師一直在夸“那位鑄劍大師”如何如何了得,玉清像喝了蜂蜜一般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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