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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烏托邦

  “歡迎你,年輕人。”穿著鳳凰I型護甲的老年人,熱情的和同樣穿著護甲的陸遠握手。

  “哈哈這護甲仿制的不錯,數字顏色改一下就更像了…別緊張,年輕人,我年輕的時候也想當N7。”老年人看到,在陸遠護甲胸口的部位,用紅油漆寫著“N7”兩個字,忍不住開了句玩笑。見到陸遠居然露出有些羞澀的表情(其實是得意…),頓時感到這個年輕人越發的可愛起來,態度更加和藹。“你可以叫我老唐,哦,估計你們年輕人已經不懂這種稱呼了,那就叫我唐好了。”

  “陸遠,我還是稱您唐老。”陸遠很有禮貌的說道,像足了一個有涵養的年輕人。(他的那些老師和同學,一定在哭吧!)

  “能懂得這些稱呼的分別,年輕人,你有一個不錯的家庭。”老年人感到十分的開心,他笑著拉住陸遠的胳膊,往自家的莊園走去。“走吧,我帶你去看今年的南瓜,最大的一個…哇哦我覺得可以裝五十個人,今年又可以大干一場!”

  “那干嘛不把它裝上質量效應核心,造一艘能升空的小飛船怎么樣?”陸遠提了一個建議。

  “好想法,小陸,你喜歡南瓜車比賽?我記得我們有一屆曾經這么干過。”老人有些驚喜。現在喜歡南瓜車比賽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所以他才會把今年的比賽安排到水仙星(錫安行星最大的衛星),企圖利用低重力環境下的比賽,來吸引更多的年輕觀眾。

  “當然。2170年,您在一個火車頭大的南瓜上裝了質量效應核心。跑贏了飛車,我記得一清二楚!…我可是您的粉絲!”明明是前幾天看了新聞才知道。可陸遠依舊能夠面不改色的掰扯著。

  “年輕人,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老頭兒開心得合不攏嘴,兩個人越聊越投機。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邀請去家里做客什么的——但因為檢疫條例等約束,那不可能實現。陸遠登陸新星球之后,由于是民用運輸,檢疫觀察期長達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之內,只要處于行星表面,陸遠就不能脫下護甲。也不能離開身邊那臺漂浮機器人的視線。

  不要覺得大驚小怪,盡管現在是泛銀河系時代,文明種族的科技能力沒有想象的那么先進,每個星球的生態體系依舊非常脆弱。據傳有某個宜居的星球,因為貨船帶來了一種孢子。這種孢子在新環境迅速的變異和蔓延,然后漂浮在空氣中,導致星球所有的動物都被堵塞肺部,在幾個星期內窒息著相繼死去。

  從此那個星球從環境等級1,人類可以不穿戴護甲在戶外活動。提升為環境等級3。除護甲外,還需要佩戴過濾性面具,以及返回船艙時多達七道工序的清洗…

  還有克洛根人的星球,因為偷渡的狐猴(繁殖快。喜歡偷人類的食物),餓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更不要說基因噬體病毒,直接摧毀了克洛根帝國。

  “來吧。年輕人。”唐老拉著陸遠的胳膊,來到了農場的邊上。滿足的看著堆滿田野的巨大南瓜。

  “我兒子不喜歡種南瓜,我看我的孫子恐怕也不喜歡…他們都希望去大城市奮斗。或者上太空,當個冒險者。我還記的我小的時候,在南瓜田里…啊,我又開始啰嗦了。”說了很久之后,老人才意識到自己又在嘮叨,他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掏出兩張票遞給了陸遠。“我知道運這些南瓜賺不到幾個錢,每年我們都要費上很多時間在尋找承運商上。謝謝你,年輕人,我希望能夠邀請你參觀水仙星南瓜車大賽!”

  “謝謝,我的榮幸。”

  “暴雨之后,鄉間的小路總是到處泥濘。

  小時候我喜歡看那些雨水形成的溪流,清澈透明的流水在泥沙和樹枝間流淌跳躍,有時形成一個小小的瀑布。看著它,仿佛能看到電視里那些遙遠地方的風景。我這樣在鄉下長大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那么遙遠的地方。

  可是當我在酒店拿著筆記本,試圖回憶一下童年的時候,才驀然發現…原來我去過的地方,已經多得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和我同行的幾個人都是網上臨時找來的,僅僅也只是一路上的搭車。他們中互有認識的就開始聊天,我坐在最前面的位子,聽他們講,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心情不好,就喜歡講些笑話看別人大笑,看著看著沒來由的覺得寂寞,于是想下車。

  成都附近的天始終就是蒙著白茫茫的霧,高速公路上可見度還不到百米。那是條還沒有修完的高速公路,快到收費站的時候,司機開始找小路溜了下去。我們車費不多,對司機此舉也就大加贊揚。司機乘興說大邑縣附近還有一個過去土豪惡霸的莊園,那土豪叫劉文采,是四川大地主的代表人物。

  幾個四川人都一笑了之,都講小學的時候就被帶去革命好幾次了。

  這倒是給了我一個機會,就和司機講讓我下車去看看。他們幾個挽留了一陣子,最后還是大家揮揮手,散了。”

  (從以前的退稿里隨便抄了兩段,控制在五百之內…)

  飛船從“伊甸”飛往“錫安”,靠著陸遠自帶的質量效應核心,只能減少一半的重量,因此飛船這一程要跑上大半個月,而且還賺不到什么錢。

  除了一大船的巨大南瓜之外,還有快遞公司的包裹,郵寄的信件等等各種各樣的物品,都是要被送去誰水仙星殖民地的。這讓陸遠想起在博德之門時當冒險者的經歷…如果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盡管運輸的途徑不正規,但是無論發送還是接受,都是很正規的企業。

  星際間的交通成本異常昂貴,利潤卻十分的微薄。陸遠這樣跑一次,一整個月順順利利下來,或許能賺到三五千星元…如果中途引擎出了什么故障,那就立刻變成虧損。所以他現在很理解李云辰,為什么都那么有錢了,還要用“天行者號”這么破舊的船——奔馳車拉西瓜,跑不起這種運輸啊!

  為了節約成本,如果沒有貨船順路的時候,快遞公司對于不重要的貨物,做法一般是用一種裝在空間站上的,類似“大炮”的東西,將貨物向著某個方向直接發射出去!然后通過浮標網通知對方想辦法接收——據說這種有三分之一的到達概率,而沒攔截到,從此在星際間無盡漂流的貨物,也有三分之一那么多…

  陸遠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著,一行行的文字出現在屏幕上。陸遠最開始的想法,只是想抓住一次機遇——寫一本書只是一個引子,陸遠還準備了一系列的懷舊大招——他非常清楚當整整一個時代都開始懷舊的時候,那種威力有多么巨大。因此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這個大潮還沒有被引發之前,做最充分的準備。

  畢竟現在是新的大航海時代,新的地理大發現時代!人類總體的精神必定是銳意進取、積極向上的。懷舊只會是長時期狂飆突進之后的短暫反彈,不可能成為社會的價值觀主流。因此他打算積極的參與進去,然后當這股浪潮到達最高點的時候,推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獻給全世界的禮物——來自十六世紀的紅酒和雪茄(好吧,又是這個東西),還有來自二十世紀末的時尚衣物(還記得某人掃蕩了銀座嗎)——總之,整體的特點就是,死命的貴!

  陸遠打算為自己將來的座艦多準備一些資金——諾曼底SR1,這艘全銀河系最先進的小船,只有一百米出頭的長度,研發費用和造價就高達二十億星元。

  整個臨時做出來的撈錢計劃,還是很符合陸遠一向的“小事兒做大,大事兒做絕”的思路。

  但人就是那么的奇怪。

  當陸遠開始一邊回憶,一邊書寫的時候,回憶從凝滯漸漸變得流暢,他也無法自控的沉浸了進去。童年歡樂、上學時的無聊、寄宿時的孤獨、高考到大學和工作…很多情景都讓他歷歷在目的回想起來。他放下了直接從記憶中扒文的念頭,近百年來,第一次打算用手指一點點的,將這些回憶敲打出來。

  或許是因為時間的間隔太久,有的時候,他記得事情的本身,卻已經忘記了當時的感受。

  為了找回當時的想法,他會降落到伊甸行星上,和唐老這樣的老人攀談,去城市的酒吧廝混,或者干脆與一些“網友”聊天。畢竟無論什么時代,老年人的懷舊,中年人的無奈,青年人的躁動,都是那么的永恒不變…

  此時的陸遠,徹底放下了撈錢的念頭,認認真真的寫起這本書來。

  他一邊寫自己的書,一邊通過和原住民交流來尋找最初的生活理念,順帶著幫殖民地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運輸工作。陸遠只當是幫忙,從來沒想過從這上面賺什么錢,因此認識了很多的朋友。隨著他的足跡遍布整個“烏托邦”星系,他在居民中的名聲越來越好…

  直到未來的某一天,陸遠曾經的校友,升任士官的阿什麗.威廉姆斯被派遣到“伊甸”星服役。當她發現陸遠在殖民地居民中,居然擁有像圣人般無暇的名聲時,幾乎要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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