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點了點頭:“好了,你們的意見,朕已經知道了,各位愛卿退下吧,王侍郎,你留下來,朕還有事要跟你商議。★新思路 會員★,”
王世充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眾人們一個個以各種復雜的眼光掃過自己,然后離開,大殿里很快變得空曠,而其他的太監和侍衛們也都被要求退下,只剩下了楊廣和王世充兩人,還有三個聾啞護衛在場,楊廣一直在沉吟不語,久久,才說道:“王愛卿,現在沒別人了,你說實話吧,此事究竟應該如何處理為好?”
王世充恭敬地低頭回道:“陛下,此乃陛下的家事,實在是輪不到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胡亂開口的,剛才的話,已經是臣的肺腑之言了。”
楊廣嘆了口氣:“朕正是知道你的為難,這才把其他的各位大臣都給打發走,就是想聽你的實話,王愛卿不必多慮,朕喜歡聽你說實話。這次你的主意很管用,朕果然查出了齊王的種種惡行,好在他還存了一絲良心,沒有把這巫蠱之術對著朕來,否則,朕絕對饒不了他!”
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洪福齊天,微臣衷心恭喜陛下。”
楊廣苦笑道:“何喜之有,只能說齊王還有最后一點底線沒有突破罷了,這回的事情,你看應該如何處理?剛才他們說先皇一再地原諒那些犯了重罪的皇室宗親們,是仁德之舉,哼,朕可不這么看。難道不正是因為從先皇到朕。對自己的兄弟和兒子們的一再寬容與退讓。這才助長了他們的不臣之心嗎?齊王自幼頑劣,這回給他這個教訓,朕以為他也不會悔改的!”
王世充心中冷笑,暗道就你楊廣,也好意思說顧及骨肉親情?一個親手弒父,殺害兄長的家伙談仁善,太可笑了。但他臉上仍然裝得一臉嚴肅的樣子,說道:“陛下。這次的事情,查來查去也只是齊王左右的近侍和那個元氏婦所為,并非齊王本人的意愿,所以事情的性質和前幾次的親王謀反不一樣,而且齊王是您的親生骨肉,也是現在您和蕭皇后唯一的兒子了,若真的是不講情面,只恐也會有傷蕭皇后的玉體啊。”
楊廣咬了咬牙:“王愛卿啊,還是你懂朕的心思,滿朝官員。沒有一個想到這一層的,朕前一陣剛剛清洗了一遍蕭后的家族。現在若是再降大罪于齊王身上,也感覺是有負發妻啊,只是齊王的所做所為,實在可惡,若是不加以處罰,又著實難以導正國家的綱紀與風氣,那依王愛卿看來,該當如何處理呢?”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收住了話,楊廣看他這樣子,笑道:“好了,無論你說什么,朕都會赦你無罪的,而且這回朕絕對不會把與愛卿談話的內容告訴別人,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這個道理,朕還是清楚的。”
王世充臉上顯現得一臉忠貞,一跺腳,說道:“那好,臣也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依臣看來,清理掉齊王身邊的幾個小人,賜死那個元氏婦,更換齊王的近臣和侍衛,就可以了,當然,對于齊王現在的手中權力,要加以削減,以防心懷不軌之徒接近齊王,教唆他走上邪路。”
楊廣皺了皺眉頭:“前兩天是必須的,只是更換齊王的近臣和侍衛,又是何意?”
王世充正色道:“齊王身邊的小人,多是陪他成天在一起飛鷹走馬,跑馬射獵的世家子弟,這些人背后有家族的支持,又跟齊王年齡相仿,所以很容易慫恿齊王追求權勢,今后陛下給齊王找的近臣,應該多找些上了年紀,不能陪他一起玩,一起瘋的老臣才是,而且應該多找些文人,而不是文臣。”
楊廣點了點頭:“嗯,這個朕是會考慮的,你還說要換侍衛,又是何解?”
王世充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陛下圣明,這不用微臣再說得詳細了吧。”
楊廣一拍自己的腦袋,臉上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朕給氣糊涂了,居然忘了這一層,以前元德太子的兩萬東宮兵馬,都歸了齊王,其中不乏驍勇善戰之士,以前朕是指望著齊王能保護朕的平安,可現在看來,朕得對齊王有所防范才是。”
王世充笑而不語,楊廣滿意地看著王世充:“王愛卿,這回你可真是幫了朕大忙啊,老實說,朕一直很煩心如何處理此事,牽涉到方方面面,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失了人心,還是你的主意好。就按你說的辦。”
王世充笑著一揖及腰:“沒有別的事的話,微臣就先告退了。”
楊廣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笑道:“王愛卿,先別急著走啊,朕還有別的事要問你,這次的大朝會上,高句麗也派了使臣前來祝賀朕擊破了吐谷渾,王愛卿,你看這高句麗使者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此時前來,意欲何為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這就跟當年先皇滅掉南陳之后,高句麗的前任大王派使臣入賀是一個道理,一來是希望向陛下表現出恭順之意,二來嘛,則是想要觀察我國的虛實,看看是不是我們的得勝之師,會掉頭轉向高句麗,一鼓作氣將之平滅。”
楊廣點了點頭:“我聽說這個高句麗使者是從遼東出發,經過了營州,涿郡,順著大運河的通濟渠南下,進入的洛陽,這樣看來,我們挖大運河的事情,已經給高句麗掌握了,他們會不會提前察覺朕要征討的意圖呢?”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個高句麗使者乙支文德,乃是足智多謀之士,只怕這件事瞞不過他,不過臣更在意的,是高句麗在我大隋并無長駐的使節,又跟我國隔了這么遠,陛下親征吐谷渾獲得全勝之事,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要知道,就連百濟和新羅,還有倭國的使節,都并不知道西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