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微微一笑:“要是王某武藝過人,能折服這些吐谷渾人,不用宇文大帥說這話,也自當請纓前往,只是王某的武藝實在是稀松平常,并非勇將,去了之后,只怕會有損大事。”
宇文述重重地“哼”了一聲:“王將軍,你這張嘴可真的是能說活死人啊,什么理都給你占了,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嗎?你是要成都前往伏俟城是吧,不錯,成都的武藝是還可以,但那可是龍潭虎穴,他就是再厲害,又怎么可能一個人從千軍萬馬里殺出來?你是不是還記著上次的事情,要害我孫子?!”
王世充平靜地回道:“如果宇文大帥想要把這功勞分給別人,那換人就是,只是到時候請您別去妒忌那個立下大功的人,更別說我王世充沒給你指條明路,讓你的兩個兒子能提前得到赦免!”
宇文述咬牙切齒地說道:“命都沒了,還談什么赦免!現在城中的人早和我們結下了死仇,誰進去都是送死,派個小兵過去就行了,為什么要派我孫子?”
王世充冷笑道:“小兵沒那個氣場,只會讓那些吐谷渾人覺得我們怕了他們,有求于他們,而且要是吐谷渾人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還要來來回回,耽誤時間,所以只有讓大將前往,才能鎮得住吐谷渾人,逼他們答應我:們所有要求。現在我軍在城外大勝,需要的就是趁勝而前,而絕不可自已失了威風!”
宇文述勾了勾嘴角:“哼,反正是我孫子入城。不是你王老弟以身犯險。你當然可以說漂亮話。萬一吐谷渾的情況沒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對成都下手,你會為你的話負責嗎?”
王世充笑道:“富貴險中求,要救自己的父親,自然得冒點險,這軍功也可以自己獨占,不然換了別人前往,那封候賞爵的好事。就和少將軍沒關系了。”
宇文述咬了咬牙:“你是至尊派來的監軍,本帥是沒有權力把你派進伏俟城里的,但是作為朋友,王老弟能不能幫老夫一個忙,帶上成都一起進城呢?你足智多謀,應變能力更是遠在成都之上,成都為人年少輕狂,老夫怕他一時說錯了話,壞了大事,還丟了性命。那就太虧了!”
王世充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宇文大帥除非讓王某跟著去。不然舍不得讓少將軍走這一趟?”
宇文述馬上回道:“不錯,王老弟,話已經說開,這伏俟城反正遲早可以攻下,除非是你自己也愿意走一趟,不然老夫無法讓成都去冒這個險!”
王世充微微一笑:“也罷,這次王某就陪少將軍走這一趟好了,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還請宇文將軍答應!”
宇文述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王老弟但說無妨,你這回若能助我家成都立下大功,什么條件我都會答應你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此戰結束之后,我要打通前往吐谷渾的商路,這回西突厥那里換了新可汗,以后我在西域的生意不會好做,馬匹,毛皮這些交易,我有意擴展到這吐谷渾,所以我需要在這里安排我的人來管理,宇文將軍,這需要你的幫忙。”
宇文述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你王老弟真是無利不起早啊,這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事情了吧,若是這回跟吐谷渾有了交情,以后做起生意來自然也方便,對不對?”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啊,我在東都和大興的跑馬場你也是知道的,需要新的好馬來供關隴出身的武將們使用,而且接下來至尊可能會遠征高句麗,到時候自備戰馬從軍的世家子弟一定很多,做這戰馬生意一準賺錢,吐谷渾這里出產好馬,這回打下來以后,即使設置郡縣,也要靠這些吐谷渾人牧馬放羊的,所以我需要在這里留我的人做這些生意。”
宇文述點了點頭:“可是這件事你找那負責人事的吏部侍郎裴世矩就可以了,為什么要找我呢?老夫只負責軍職的任免,這點上可幫不了你王老弟啊。”
王世充嘴角勾了勾:“宇文大帥啊,你可要知道,軍馬貿易,可不是想買就買的,現在內地到處都在修大型工程,建宮殿,聽說河北山東那里,逃避這些差役,上山為盜的人也不少,至尊也正為這些事情憂心呢,所以我要是大張旗鼓地從吐谷渾販賣軍馬過去,肯定也會給自己惹禍的。”
宇文述微微一笑:“我明白了,王老弟的意思,是要在這里派人占據鷹揚郎將的位置,這樣可以合法地以駐軍軍馬的名義,把你的軍馬儲存在官廄里,然后再找機會調換進中原,對嗎?”
王世充笑道:“宇文大帥真的是一點即透啊,不需要我多解釋什么,放心,等征伐高句麗的命令一下,全國范圍內一定是募集壯士,到時候自備軍械和戰馬從軍的人一定很多,我就可以大賺一筆了,而你宇文大帥給的方便,我也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宇文述神秘兮兮地伸出了三根手指:“到時候王老弟得到的好處,分我三成,如何?”
王世充笑道:“沒有問題,生意一起做,有錢一起賺嘛,再說賣軍馬也是為了陛下的征伐需要,有利國家,效忠陛下的。”
宇文述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了,到時候你向我報個名字就行,我安排他當這吐谷渾未來郡縣的鷹揚郎將,主管軍馬,而這些軍馬的貿易和轉運,就完全由你王老弟負責啦。”
王世充點了點頭:“那就這樣一言為定,不過我進這伏俟城,還是得帶著少將軍,他勇武過人,能鎮得住那些吐谷渾人。”
宇文述皺了皺眉頭:“你王老弟的保鏢里,也是有勇武過人的強者,比如那個一直不離你左右的單雄信,就不比成都差啊,放著這樣的勇士不帶,卻一直要帶著成都,這又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