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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作出一番悲痛的表情:“我現在得把這戰況向宇文大將軍報告,你們速速讓開,守好營門,切不可放吐谷渾人進來!”
守門軍校連忙點頭稱是,回頭向身后的士兵們布置起各人的任務,而王世充則對著身后戴起面當的伏連可汗使了個眼色,千余騎一下子奔入了營中,沿著馳道,向著大營的后方行進,一路之上,王世充不斷地喝令一隊隊從各營區里出來的士兵向正門方向集中,聽從柳武建將軍的指揮,而他自己則一路向后,從西寨門的方向出了這座連營,一起奔到西邊五里之外,確認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站在遼闊而空曠的草原上,伏連可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當,面具之下,眉毛和胡子上已經遍是汗珠,可見他這一路的緊張心情,他看著王世充,臉上盡是感激之色,說道:“王將軍,真的是多謝你這回的救命之恩了!”
王世充臉上神色平靜,向著單雄信使了個眼色,單雄信心領神會,向后面的騎兵們作了個停止的手勢,伏連可汗也反應了過來,揮手讓隨從們停下,王世充輕輕地一夾馬腹,伏連可汗和魏征緊隨其后,三人一直走到百余步外;的一處小高坡,確認周圍無人可以聽到談話后才停了下來。
王世充看了一眼伏連可汗坐下的那匹通體赤紅,高大神駿的座騎,笑道:“大可汗。你這匹也是天馬嗎?看起來比我的這匹還要高出一大塊啊。”
伏連可汗哈哈一笑:“王將軍。你的這匹馬才一歲多。還沒長全呢,再長個三四年,就會和本汗的座騎一樣了,對了,你這次對我這樣的恩情,本汗絕不會忘,以后每次要是在西海的島上得到天馬,一定會給您留上一兩匹的。”
王世充笑道:“那就多謝大可汗了。不過這些是后話,現在時間緊急,我們還是長話短說,大可汗接下來準備如何行動呢?”
伏連可汗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王將軍,之前本汗和魏先生說過,我會南下雪山,去投奔那里的黨項羌人,等待時機成熟之后,再回來恢復我的汗位。”
王世充點了點頭:“那么。留在伏俟城中的二十多萬子民,大可汗準備如何安置呢?是戰是降。安排好了嗎?”
伏連可汗嘆了口氣:“都怪本汗無能,保護不了我的子民,這次突圍也是按照事先的安排,讓乞伏達將軍在前方力戰,引開追兵就行,至于城中的事務,則交給了大寶王尼洛周,本汗跟他說過,是戰是和,由他全權決定。”
王世充的嘴角邊勾起一絲笑意:“可是大可汗想過沒有,這次乞伏達在城外擊殺了隋軍的前軍主將,左屯衛大將軍張定和,這可讓大寶王如何能投降呢?”
伏連可汗今天并沒有看到前方的戰況,心中一動,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么?隋軍的前軍主將給打死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若非如此,隋軍的前軍大營怎么可能一片混亂,讓我們有機會這樣方便地穿越呢?只怕楊廣聽到這消息后會極為震怒,拒絕你的部眾投降呢。”
伏連可汗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是這樣,那本汗現在就回城去,就是死,也要和本汗的子民死在一起!”
王世充微微一笑:“大可汗,稍安勿躁,此事并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是可能會有點麻煩,不過,我想這對大可汗來說,從長遠上看,是有利的。”
伏連可汗的眉頭緊鎖,顯然是不太相信王世充的話,沉聲道:“王將軍,難道你有辦法能說服楊廣,消除他損失大將的憤怒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楊廣的脾氣,我再清楚不過,他好的是一個面子,將帥士兵的死活,并不是太過在意,圍攻伏俟城以來,水土不服,得病而死的士兵和攻城時戰死的將士,已經有兩三萬人了,前方的將領們也多次請求暫且退兵,可他卻毫不為所動,還派出各路監軍,威逼督促各軍攻城,我就是這樣給派來的,所以死一個張定和,他并不會震怒,只要城中守軍最后投降,而且給他一個臺階下,那就沒有事情。”
伏連可汗眉頭稍微松開了些:“你的意思是,要犧牲乞伏達將軍?”
王世充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對于大可汗來說,乞伏將軍忠心耿耿,為國殺敵,實在是國家的棟梁與柱石,若是這時候殺他,只恐人心離散,但恕在下直言,現在大可汗不在城內,所以這事對您來說,反而會是件好事。”
伏連可汗臉色一沉,怒道:“王將軍,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這怎么會成了好事?”
魏征“嘿嘿”一笑:“大可汗,我家主公的意思是,現在城中主事的是大寶王尼洛周,而不是您大可汗,如果下令斬殺乞伏達的是大寶王的話,那么對大可汗可以說是有益無害的。”
伏連可汗的臉脹得通紅:“胡說八道!大寶王是本汗最為信賴的左右手,情同手足,多年來也一直對本汗忠心耿耿,魏先生,你這話也太過分了吧!”
魏征和王世充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魏征邊笑邊搖頭:“大可汗,您真的認為大寶王對您有這么忠心,對您的汗位沒有任何想法和威脅嗎?”
伏連可汗一時語塞,他沉吟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大寶王雖然是我們吐谷渾慕容氏皇族的遠親,但血脈已經極為疏遠了,而且他的部落多是羌人,根本不可能號令吐谷渾的,即使他有心自立,也無法在這河湟高原立足,王將軍,魏先生,謝謝你們的提醒,可本汗還是覺得你們是多心了。”
王世充的眉毛一挑:“嗯,大可汗說得有道理,大寶王或許是沒有資格登上大可汗之位,可是您的太子慕容順呢?他可是正宗的吐谷渾王族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