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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合伙經營

  王世充微微一笑,抬起頭來,對著韓擒虎鄭重其事地一拱手:“好的,就按韓將軍說的辦,只是五十萬錢的數目不小,您準備如何給我,又打算做哪些生意?”

  韓擒虎擺了擺手:“這錢么,要等我們回大興后我再給你,你放心,我韓擒虎一向言出必行,不會口惠而實不至的,而且今年以內,五十萬錢一定全給你,只不過我回去后也需要一段時間進行周轉,畢竟我也得先安置好這些親兵護衛們,購買田產,然后才有余錢給你。

  這次我們從這庫房里取的錢就有六七十萬了,以至尊的為人,是不會過問這筆錢的,我就打算用這筆錢中的一半來安置我的手下,另外,我韓家多年的積蓄,加上這次至尊至少會賞我幾十萬錢,從中給你五十萬,并不是太吃力的事,你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要做些什么生意,這個我不干涉,完全由你決定。我只是提一個建議,這次南陳一滅,四海平定,至尊和皇后也漸入老年,也會考慮改善生活了,以前宮中二圣自己勤儉,所以下面的群臣沒人敢奢侈,但反過來要是他們開了這個口子,下面的人自然也會開始追求享受了。

  大興城少不得又要有一批南陳的權貴會被強制遷入,這些人不一定會封官,但手上會有錢,而且他們在南陳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到了大興應該也不太可能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

  所以我建議你開一個高檔的莊園,供這些人吃喝玩樂,以從前的北周皇帝處置北齊降人的做法來看,每年會拿出幾百萬的錢專門把這些人養起來,以安撫南朝人心,但不會放他們回南陳故地,就象現在的蕭梁皇朝的宗室一樣,屬于沒有實權,但歲入不少的富家翁,如何取悅這些人,我想你應該有辦法。”

  王世充哈哈一笑,這個經營點子他早就想過,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各種洗浴城,高檔會所,夜總會,向來就是最來錢的地方,只是苦于楊堅一向節儉,大興城里的公卿貴族們平時也多低調內斂,王世充自己并不敢做這個生意。

  但是有韓擒虎的這句話,那無異于就拿到了開紅樓的營業執照,在這個貪腐合法,甚至可以允許有私人部曲的時代里,無疑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王世充想到得意處,索性把自己的另一個設想也說了出來:“韓將軍,你剛才所說的只限于文官雅士,江左一向風流,那些亡了國的文人墨客,風流名士們自然要找一個可以借酒澆愁,美人相伴的地方玩玩風花雪月。

  可是象任忠,樊毅,乃至蕭摩訶和周羅睺這樣的南朝大將,恐怕需要的就是個能讓他們騎馬射獵,一抒心中郁悶的地方了,我看射箭場和跑馬場也可以搞他兩個,就是您,要是以后沒仗可打了,也可以來這種地方散散心啊。”

  韓擒虎滿意地拍了拍王世充的肩膀:“這些經營上的事,我都交給你做了,你只要把賺的錢分我一半就行,還有,如果王世積要找你麻煩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沖著給你的那五十萬,我也會幫你出頭的。”

  王世充點了點頭,與那五十萬的直接金錢援助相比,這張保護傘是他現在更需要的,大哥已死,父親的身體又是那么不好,他真的挺擔心這次一回家,王世積就會頂著一個滅陳功臣的光環上門強奪家產,而自己這次顯然求官之路泡了湯,若不是有韓擒虎當靠山,那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韓擒虎看了看天色,說道:“子時已過,蕭摩訶今天折騰了半天,非要給陳叔寶做一頓飯,算是盡了他的臣子之義,哼,真是虛偽,他要是真的想盡忠的話,何不在戰場上全力一搏呢。我聽說魯廣達倒是戰斗到了最后,甚至在賀若弼離開戰場后,他還斬俘我軍將士千余人。

  一直到了陳叔寶的停戰敕書到了以后,魯廣達才痛哭流涕,遣散部眾,解甲投降,身為軍人,這才是應該做的,而不是象蕭摩訶這樣戰場上無所作為,被俘后卻要表現得很忠義。”

  王世充嘆了口氣:“韓將軍,你有所不知,這陳叔寶在戰前私通了蕭摩訶的夫人,也就是任忠的孫女,此事南陳高官大將人盡皆知,蕭摩訶也因此抬不起頭,我覺得能做到他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韓擒虎一下了愣住了:“竟有此事?娘的,陳叔寶太有才了,他這陳國若是不亡,實在沒天理啦。不過這蕭摩訶也真是軟蛋一個,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的,他居然還能忍得住,要換了我,早就先殺賤人,再反他娘的,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王世充哈哈一笑,算是認同。他頓了頓,說道:“韓將軍,那既然蕭摩訶也和陳叔寶見過面,我這就帶他回去復命了。至于賀若將軍叫我給你的帶的那句話,說是今日之恩,他日必報,你打算如何回復?”

  韓擒虎冷冷地說道:“他這是在跟我較勁呢,還是以為我韓擒虎奪了他的頭功。這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韓某不覺得自己有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你回去轉告賀若將軍,就說韓擒虎已經知道了,無話可說,他如果想報恩,最好還是向至尊,還有晉王殿下報恩,是至尊給了他這個南征的機會。”

  王世充心中暗道,這韓擒虎好厲害,一語雙關,既提醒了賀若弼,無論是自己還是賀若弼,都不過是至尊的將軍,再鬧下去,傷的只是至尊的面子。又暗含威脅,賀若弼違抗晉王軍令,擅自出戰,此事一旦鬧大,只怕晉王楊廣會先治他的罪。

  想到這里,王世充笑了笑,說道:“那我這就帶蕭摩訶回去復命了。”

  韓擒虎點了點頭:“嗯,我的那塊將令,你就先留著,以后有急事想要找我的話,可以派人持此物來見,大殿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去了就可以領走蕭摩訶。對了,明天高熲高仆射有可能會來,如果他要找你詢問這次戰事的一些細節,你照實回答就行。我還有點事,就不跟你過去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末將知道如何說話。將軍保重!”他向著韓擒虎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王世充回到大殿,看到蕭摩訶已經站在殿外,韓世諤正帶著三四個衛兵守著他。只見蕭摩訶昂首站立,舉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神情中盡是無盡的滄桑與落寞。

  王世充快步上前,對蕭摩訶說道:“蕭將軍,話說完了嗎?現在我們是否可以上路?”

  蕭摩訶也不看王世充一眼,傲然道:“老夫心愿已了,就是現在死了,也沒什么遺憾,你們現在就動手取我項上人頭吧。”

  王世充微微一愣,說道:“蕭將軍為什么會以為我們要殺你?”

  蕭摩訶轉過了頭,看著王世充,眼神如電:“歷來亡國大將,不死于戰場,也會斬于街市,我即已戰敗被俘,就不存生念,之所以在戰場上沒有沖陣而死,就是為了見至尊最后一面。

  現在我心愿已了,你們還等什么呢?難不成你們是準備明天午時,就會在午門之外,把我、魯將軍、樊將軍、還有施中書、沈中書他們一起斬了,懸首朱雀航頭嗎?”

  王世充笑了笑:“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軍,但也敢斗膽說一句,以我們當今大隋至尊的圣明和仁慈,應該不至于此。至尊治國以仁,一向欣賞忠臣烈士,天下已經平定,更是要為臣子們樹立一下正面典型。蕭將軍畢竟是為陳國盡忠,這次又不忘君臣之義,想必不會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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