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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南朝戰神

  看著對面船上的這些萬鈞神弩,王世充嘆了口氣:“為什么我們大隋就生產不出這種威力十足的武器呢?”

  王頒笑道:“世充,就是我們平時用兩石弓或者三四石的重弩發射時,也會感覺箭矢離弦后,會有一股巨大的沖力把我們向后頂吧。”

  王世充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哦,你是說那種后座力對吧,也是,這東西要是真的有五十石強弩的力道,那可不是普通的人或者馬能受得了的,只要一發射,就會給頂出好遠,也只有裝在這樣的船只或者戰車上才能用。”

  王頒喃喃地重復了幾遍“后座力”,他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名詞,王世充笑了笑,這些年來他已經很少會用到后世的詞匯了,許多穿越前的事情已經仿佛隔世,都成為遙遠的記憶。

  “景彥兄,這是小弟自己發明的一個詞,就是說向前射箭的時候,對后面的人向后頂的那個力,五十石強弩的力量,估計這個后座力能有上千斤吧,沒人能受得了。”

  王頒點了點頭,指著對面的船,說道:“這種金翅戰艦只有兩層,還不是最大的,所以這上面的萬鈞神弩也不是威力最強大的,因為這種戰艦的主要作用還是巡江,而并不是決戰時的主力艦。”

  王世充驚疑地瞪大了眼睛:“還有比這個更大的?”

  王頒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錯,南朝最強大的戰艦,足有四層高,長五六十丈,寬也有十余丈,叫作八艚戰艦,一艘船就可以裝載戰士兩千多人,甲板上甚至可以跑馬。

  而這八艚戰艦的槳手也足有三層,最上面的一層在近戰時還會伸出足有大樹那么粗,頭上包著鐵皮的拍桿,能直接把一些個頭小一點的戰船打碎。

  至于頂層的萬鈞神弩,有現在我們看到神弩的兩到三個那么大,力道足有上百石,一次性可以射出四五支長槊,威力更是驚人。

  世充,我們北軍靠的是鐵騎沖殺,陸戰無敵,而南人靠著水網密布,舟船犀利,才能保這南北對峙長達三百年。”

  王世充哈哈一笑,指著對面的這些艦船說道:“景彥兄,南人能保江南半壁,靠的絕不是船只或者是長江,而是江南的人心。他們自詡漢人正統,衣冠南渡,不愿意成為胡人的子民,所以才能屢次化解危機。

  但是這次,大隋乃是漢人王朝,而且陳國皇帝昏庸無道,朝廷奸黨當道,聽說自從上個月以來,信州總管楊素楊將軍和秦王楊俊已經出兵南下了,楊將軍更是順流而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打過了巴郡(今重慶)。”

  王世充扭頭看著王頒,繼續說道:“現在長江中上游的陳國各寨求救的消息象雪片一樣地傳到陳國朝廷,可是奸臣施文慶和沈客卿卻把這些文書全部壓下不報。

  而現任南朝尚書令,身為百官之首的江總,也收了這兩人的賄賂,幫著他們一起欺瞞陳叔寶。

  景彥兄,你說那裴蘊派過來的使者告訴了我們這些南朝事情,要是這樣的南朝還不給滅,那真的是老天無眼了!”

  王頒笑道:“不錯,所謂眾志成城,如果南人君臣一心,將士用命,象北齊那樣即使打過了江去,還是一敗涂地。反過來現在的南陳,君昏臣庸,即使有千艘八艚船守在這里,也改變不了覆滅的命運。”

  說到這里,王頒的表情突然變得可怕起來,眼睛也開始泛紅:“只恨老賊陳霸先早死,我不能親手報仇,只能在他的子孫身上報復了。”

  王世充想到了來之前父親正告過自己的事情,心中一凜,默然無語。

  王世偉那大嗓門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傳了過來:“王將軍,二哥,賀若總管軍令,要我們速速前去!”

  一個時辰后,三十里外的廣陵城外吳州總管行營內,王頒和王世充換上了一身皮甲,并肩而立。

  甲胄做得很合身,王世充這次從軍也是第一次穿甲胄,只覺得這種熟牛皮的硬甲穿起來很舒服,并不影響身體的舒展。

  坐在兩人面前的,則是吳州總管,隋朝名將賀若弼。

  他的個子不算很高,七尺三寸而已,四十多歲,鼻翼間兩道深深的法令紋,眼睛不大,但是神光中透出一股威嚴,高鼻梁,赤面長髯,獸面連環甲,外罩白色將袍,大將的氣場尤在王世積之上。

  帳內除了兩個親兵,沒有其他的人,賀若弼在兩人剛進來時,正左手捧著一份軍報,仔細地看著,兩人入帳后,他的眼睛也一直沒有從那本軍報中移開過,甚至在兩人稟報自己奉命前來的時候,他也只是輕輕地“唔”了一聲。

  王世充這是第二次見到賀若弼,除去王頒三個月前剛來這里時,帶自己見過一次賀若弼外,這幾個月是第一次被賀若弼主動召見,即使是上次的見面,賀若弼的態度也是相當的冷淡,公事公辦地說了兩句話后,就打發二人離開。

  事后王頒和王世充也對此事進行進交流,王頒說了不少賀若弼不為人知的過去。

  開皇二年時,已經坐穩皇位的楊堅想要一統天下,平定江南,向當時的尚書左仆射高熲詢問誰可鎮守江淮,高熲則答道:“朝臣之中,文韜武略,沒有強過賀若弼的。”

  楊堅則大笑道:“獨孤公(高熲早年當過獨孤皇后的父親,北周開國大將獨孤信家的門客,還賜過獨孤的姓,所以楊堅稱之為獨孤公,以示與其非同尋常的關系)所言極是!”于是便詔命賀若弼為吳州總管,鎮守江淮。

  明眼人都知道楊堅是要以賀若弼為主,攻取江淮,賀若弼終于有了實踐父親遺命的機會,欣然前往,并寫給時任壽州總管的老將源雄,立詩明志:“交河驃騎幕,合浦伏波營,勿使麒麟上,無我二人名。”

  開皇三年的那次南征因為北方突厥的入侵而作罷,而從開皇七年開始,賀若弼就不斷上書楊堅,獻上平陳策略,并終于在今年等到了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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