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陳飛一怔,又問道:“不知苗兄何時歸來?”
閻修鬼知道苗毅什么時候回來,出去了都快一年了,估計洞主大人已經永遠地留在了星宿海長眠,這輩子怕是回不來了。
吃飽了沒事干跑星宿海去本來就是找死,閻修對此頗有怨念,怪苗毅一意孤行不聽他的。
“朋友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留下聯系方式,洞主回來后我會告知洞主。”
閻修不好明說苗毅去了星宿海,這話的意思是告訴對方不要再等了,你可以回去了,洞主短期內怕是回不來。
陳飛了‘哦’了聲,明白了,掃了眼東來洞的環境,沒有逗留的意思,朝閻修拱了拱手,“告辭!”
“慢走,恕不遠送!”閻修回禮,也沒有挽留。
陳飛微微點頭,撥轉龍駒迅速離去。
回頭一路飛馳,心中可謂松了口氣,苗毅不在就好。
他欠苗毅一份人情,不想看到苗毅出事,此來就是想把苗毅給騙走,好讓苗毅避過一劫,當是還了人情。
誰想苗毅有事出去了,短期內還不會回來,倒也省得自己絞盡腦汁編瞎話。
至于東來洞的其他人,他又沒什么交情,不可能再透露什么。
他陳飛期待卷土重來這一天已經好久了,再次出頭的機會不可能葬送,也不可能不為自己考慮,東來洞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沒關系。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有時候也并非沒有道理,苗毅和陳飛之間算是結了一段善緣…
“常平府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
還是那座山頂亭子里,負手憑欄眺望的楊慶聽到青梅走來的腳步聲后,頭也不回地問了句。
山頂寒風比平地更烈幾分,青梅將一件袍子披在了他肩頭,正是楊慶當初從苗毅身上剝削來的。
動手細心照顧之際,青梅輕聲回道:“暫無動靜!藍玉門那邊也有了回應,一旦有事,潘掌門會立刻將那件三品法寶送來給山主助威。”
楊慶微微松了口氣,緩緩點頭,看來送給何云野的重禮沒有白送。
常平府那邊的保密消息可謂做得極好,可南宣府的楊慶也不是吃素的,否則也不會讓某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盡管楊慶如馮之煥所言,硬著頭皮籌備了厚禮送給了何云野,投靠到了何云野這邊,而何云野也笑納了,還說了些以后就是自己人的話,會幫他在殿主那里美言。
可是有了危機感的楊慶不敢大意,他能混到今天不會把自己的成敗完全寄托在別人的手上,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他在手頭上不寬裕的情況下,為了穩定軍心沒有動用手下各山頭的財力,而是從麾下直轄的南宣城強行征收了一筆巨資,再從所剩不多的手頭擠了擠,硬是購買了一批專門用來傳訊的靈鷲,下發了下去,和麾下各地保持著密切聯系。
而且不但是南宣府上面的常平府,就連下面不屬于鎮乙殿的萬興府,楊慶都派了暗探出去關注動向。
常平府府主章德成突然召集麾下各路山主集合,消息傳來立刻引起了楊慶的警覺,迅速下令各山頭做好備戰的準備。
不過常平府那邊隨后傳來的消息顯示,常平府的人馬并無大規模的調動,年關將近采收愿力珠的時候快要來到,有少量人員的奔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況只要常平府一有大規模的人馬集結瞞不過他楊慶的眼睛,本土作戰,距離和時間上的優勢讓他可以在對方的人馬趕到之前迅速集結好自己的人馬。
若敢來犯,定能給予當頭痛擊!
常平府的平靜讓楊慶緊繃的神經稍稍放緩,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何云野如果收了自己的東西接納了自己還能對付自己,那吃相就未免也太難看了一點。
不過他并沒有讓麾下各山頭放松警惕…
大局上雖然沒什么動靜,讓人看不出什么變化,可是棋局上的小小一點已經有了不宜察覺的動靜。
匯集了三洞人馬有余的青林洞已經趁著夜色出發,為免消息泄露,不走正路,一路上翻山越嶺,直奔東來洞方向。
然而湊巧的是,鎮海山山主秦薇薇自從接到南宣府那邊發來的備戰警訊后,被義父放倒如此重要位置的秦薇薇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一旦有負義父重托,以后還如何面對?
別的地方秦薇薇都不擔心,就是東來洞讓她不得不加倍提高警惕。
因為東來洞基本上就是空的,基本上沒有任何防御能力,可她手上也沒那么多人補充到東來洞,加上楊慶答應過要給苗毅機會,所以東來洞還是給苗毅留著,暫時不宜安排人手過去鳩占鵲巢。
可秦薇薇不得不防,遂派了暗哨去與東來洞毗鄰的上下兩個洞府附近潛伏,不僅僅是青林洞。
如此一來可謂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青林洞部從偷偷摸摸的方向一明確后,不到半天,一只靈鷲便從空降落在了鎮海山。
接到暗哨傳來的警訊后,一身白衣如雪坐在長案后面的秦薇薇‘啪’地拍桌而起,“不好!青林洞要攻打東來洞!”
一旁的紅棉吃驚道:“苗洞主把人馬幾乎全部都帶走了,東來洞形同虛設,如何擋得住?”
秦薇薇氣得雙拳緊握,怒聲道:“肯定是知道了東來洞形同虛設,所以才敢挑東來洞下手,苗毅小賊干下的好事!你最好不要活著從星宿海回來,到時候就算有府主給你撐腰,本座也決不饒你,定將你先斬后奏!”
綠柳皺眉道:“山主,現在不是跟苗洞主置氣的時候,當盡快把情況向府主匯報。”
秦薇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情緒,迅速施法注寫了封玉牒打下法印后交給了兩人。
兩人迅速把一只靈鷲從籠子里抱了出來,將玉牒裝入了靈鷲的腳筒里,抱到窗前放際。
青林洞如此膽大妄為,秦薇薇也怕對方有后手,此時當集合鎮海山的力量以做各種應變準備。
長案旁的秦薇薇又立刻連寫了數塊調兵遣將的玉牒,一一打下了能辨明真偽的法印。
一只只帶著法令的靈鷲迅速振翅掠空而去,飛往各洞府報信。
兩丫頭隨后緊急召喚鎮海山府邸的本部人馬集合。
沒多久,一襲白衣裙裳如雪的秦薇薇率領著本部人馬連夜趕往東來洞方向。
其他各山人馬集合沒那么快,不過秦薇薇發出的玉牒中已經命各洞人馬緊急趕往東來洞,大家邊走邊集合,沒時間坐在這里干等著人到齊了再出發…
天色大亮后,青林洞近四十號人,騎著龍駒翻山越嶺而來,已經闖入了東來洞境內,靜靜隱藏在了山林中等候探子的消息。
不但是袁正昆等人,原南宣府投奔而來的人都在互相交流眼神,眼神中有難以掩飾的興奮。
事情進展到了這個地步,摸黑偷偷行軍逼近東來洞,刀鋒已經暗暗拔出快要頂在了東來洞的腰上,如果還猜不出常平府神神秘秘的舉動是要干什么,除非是傻子還差不多。
常平府這是要對南宣府動手啊!擺明了是要拿東來洞開第一刀!
大家都知道,重新出頭的機會來了,內心興奮的很…
南宣府,府主喜愛的山頂亭子內,楊慶正在盤膝打坐修煉。
一只靈鷲掠空而來,落在了亭子下面,一雙鋒利的爪子抓在了欄桿上,‘咕嚕嚕’一聲,向人宣告它來了。
青菊迅速上前從它的腳筒內取出了玉牒,雙手送到了楊慶的面前。
楊慶沒有睜眼,閉著眼睛將玉牒接到手中,注入法力稍一查看,眉頭便已經皺起。
緊接著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雙眼霍然睜開,猛然倒吸了口涼氣,直接蹦了起來,怒聲道:“薇薇那丫頭好糊涂!”
“怎么了?”青菊好奇道,青梅亦走過來,露出詢問的眼神。
“你們自己看!”楊慶把東西扔給了兩人,自己則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氣勢洶洶地來回在亭子里走動。
青梅、青菊看過玉牒里的內容后,亦是吃了一驚,“小姐不會出事吧?”
楊慶語氣陰沉道:“那丫頭好糊涂,東來洞的人已經被苗毅給帶走了,形同虛設,救不救都無所謂了。她不趕快收縮兵力向南宣府集合,配合我聚集力量,反而出兵趕往東來洞,中計了!”
青梅幫助說了聲道:“愿力珠已經差不多到了采集的時候,這個時候采下也不損什么成色,小姐肯定是擔心被人給摘了果子,所以才跑去阻止。”
“是命重要還是愿力珠重要,人家就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動手的!”楊慶怒喝一聲,霍然停步轉身,目光如炬道:“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沒有常平府的首肯,青林洞豈敢擅自攻打東來洞,他們擺明了是在引蛇出洞,然后圍點打援,薇薇那丫頭危險了!好你個章德成,好一個瞞天過海,故意按兵不動來麻痹我,然后觸一點撬動全局,章德成能想出如此高明的辦法,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此事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麻痹大意,低估了章德成,輕敵的后果啊!”(